他和晏芷心有了孩子。


    已經一個月了。


    想起一個月前,晏芷心崴了腳在墨家老宅休養,他天天折騰她,折騰得多了,有時候就沒有那麽循規蹈矩的避孕。


    誰會想到……


    他還沒來得及體味當父親的喜悅,胎兒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心愛的女人,還在搶救之中。


    他生命力最重要的兩人,一死一傷。


    開槍的是他最親的人。


    他的母親。


    還記得,在北歐拍戲,她懷疑自己懷孕的時候,在他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那時她說:“流掉好可怕啊,要把子宮壁刮一層,還要坐小月子,搞不好以後會不孕……”


    她那麽害怕流產。


    她那麽害怕清宮。


    現在,她卻不得不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她會不會很疼?


    她會不會很害怕?


    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無法陪在她的身邊……


    墨君霆望著急診室,心髒好像被什麽緊緊揪住了,那麽疼,那麽難受,他幾乎要窒息。


    整層樓都被他包了下來,保鏢靜靜佇立,四周安靜得隻有寧纖雅的啜泣聲。


    “君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晏芷心懷孕了,我沒想過要殺她……我不是故意的……是天姿推了她才導致她中彈……”


    沒有人迴應她。


    一陣腳步聲傳來,墨明承心急火燎地出現在急救室門口,急切地問道:“怎麽樣?”


    墨君霆如若未聞。


    墨明承轉身朝站在墨君霆身後的吳航望去,還沒來得及問,寧纖雅就先一步撲到他的懷裏,流著淚道:“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墨明承推開了她。


    她一站不穩,往後跌倒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墨明承望著眼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人,心中最後一絲感情徹底消失殆盡,他合了合雙眸:“別哭了。”


    寧纖雅抬起頭,用力抓住他的手,眼中抱著一絲希望:“你不怪我了,對不對?”


    墨明承麵無表情地掙脫她的手:“離婚吧。”


    簡單的三個字,好像一個重磅炸彈砸下來。


    寧纖雅差點暈過去,失聲道:“你說什麽?”


    墨明承沒有心情安慰她,抬手示意保鏢,保鏢上來,捂住她的嘴帶了下去。


    整個過程,墨君霆沒有說一句話。


    墨明承看看他,又看看急救室依然亮著的燈,深深歎了一口氣,在他的身側坐下來,陪著他等。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終於打開,淩楓走出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墨明承急切地衝過去:“如何?”


    但墨君霆的速度更快。


    他很多年前就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臉色不變的本領,這還是淩楓第一次見他這麽沉不住氣。


    不過,此刻淩楓也沒有心情打趣他,隻是將一枚帶血的子彈交到他的手上:“手術成功,這是從她身上取出來的。”


    墨君霆捏著子彈,好久,從才喉嚨裏發出一句近乎喑啞的話語:“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淩楓用委婉的語氣道:“緩一緩,等她脫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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