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林聽再次看向沈大力,還是剛才那句話。


    “我剛才說了,我公公要是想迴到老沈家去,我沒意見,但我手中的這份契書,今日我就當著村長,還有全村人的麵說清楚了。”


    林聽把盒子打開,從那麵拿出一份寧江莊的官府契書來。


    “沈繼祖你看清楚,這是寧江莊的田契,以及縣令大人親自給我的文書。


    這上麵的兩百畝田,歸屬於誰,上麵寫得清清楚楚。


    這裏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按照東夏國的律法,這就等同於我的嫁妝。


    我想給誰種就給誰種,隻要是這個莊子賣出去的東西,得到銀子後,我要是一文銀不拿來給婆家用,天下誰能說一句我的不是。”


    說完,村長也緊跟著說。


    “沒錯,莊子在林聽名下,確實是她一個人的,就是被婆家休了,按律法,婆家也爭不到莊子的一粒土。”


    這這這……


    沈繼祖看了林聽手中的文書,又看了一眼沈大力,他這個三弟腦子被門擠了嗎?


    這麽大的莊子,怎麽能記在林聽名下,真是蠢笨如豬,氣死他了。


    “今日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寧江莊是我的,你們要是想讓沈大力跟你們迴去一起過日子,完成什麽心願,我同意啊。


    但我會和沈輕舟和離,我的莊子,你們別想要到半分,還有,奶奶既然這麽舍不得我公公。


    你也一定是疼愛極了沈輕舟,他腿傷還沒好全,還得吃藥,這醫藥費,奶奶你得出。


    還有他的束修,一年就要二十兩,不多,你們隻要賣兩畝地就夠了。


    不然你們千方百計要把我公公帶迴去,又不給他們該有的生活,那世人挫脊梁骨的,可就不是我了。


    這村裏千古的罵名,茶餘飯後拿來說道說道,也不至於太無聊。”


    林聽說的明確,她跟沈輕舟沒有感情,要不是為了沈晚意,她是真的可以跟沈輕舟和離。


    而沈繼祖和沈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費盡周折,就是為了把寧江莊弄到他們手裏來。


    可這莊子在林聽名下,他們還怎麽弄過來啊。


    林聽又不是沈大力,打也打不過她,說也說不過她,她還認識縣衙裏的人。


    想從她手中拿到寧江莊,簡直是難如登天。


    吵鬧的聲音突然都安靜了下來,林聽把田契收好,自己也坐迴了凳子上。


    再次抬眼時,還溫聲細語的提醒了一句。


    “對了,這房子也是我的,我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不是什麽東西都容得下。”


    說完林聽抬手,示意他們繼續拉攏沈大力,她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而村裏的人也都看著呢,現在林聽說了,就算是沈繼祖他們把沈大力弄迴沈家去,也得不到林聽的一丁點東西。


    那他們還會讓沈大力去嗎?


    “哎呦……哎呦,我唿吸不過來了,繼祖…繼祖……”


    沈母兩眼一翻,一副快暈了的樣子。


    “娘,娘你沒事吧?沈大力,你看你把娘給氣的,要是娘有什麽三長兩短的事,我饒不了你。”


    沈繼祖紅著眼睛怒吼沈大力,雙手把沈母從地上拉起來,背到他的背上。


    餘光中,林聽還看到沈母腳踝用力,爬到沈繼祖的背上,她根本就沒暈。


    “你們看吧,沈繼祖就是想要來跟大力一家分莊子,現在知道這是林聽的了。


    他們知道分不到,就逃走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沈老太婆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都在村裏生活這麽多年了,誰還不知道她啊。”


    另一個村民又說道:“哎,還好林聽和楊秀秀是個硬氣的,不然沈大力這些年,都要被吃成渣了。”


    說話的人聲音很小,但也足以能夠讓林聽和沈大力聽到。


    楊秀秀幫著林聽拿東西,她和林聽要迴家去,今晚沈大力自己拿個木板睡地下去吧,別來挨著她了。


    一點堅定的心都沒有,真是氣死她。


    “林聽走,我們迴家睡覺。”


    楊秀秀拉著林聽的手,路過沈大力身邊時,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林聽也不慣著他,直接開道:“公公,沈家看重的從來都不是你,是對她們的利益。”


    這話就像刀子一樣,每一個字都是利刃,重複刺破沈大力懦弱的心髒。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錯了,怎麽前後都不是人,明明自己已經什麽決定也沒有做。


    而且他心裏好難過,自己的娘,又再一次證明了,她不愛他。


    ……


    沈繼祖把沈母背到村裏中間,在林聽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就把沈母給放下來了。


    沈母一下來就氣得雙腳砸向地麵。


    “繼祖,你說好好的一個莊子,怎麽就在林聽那悍婦手中呢,你還有沒有辦法,把它弄過來。”


    許氏走在兩人身後,一句話也不想說,自從林聽覺醒後,她手裏的東西,什麽時候自己弄到手過。


    原本以為是沈大力的也就罷了,現在是完全沒希望了。


    “娘,這莊子是縣令親自給林聽的文書,我們要分到一點很難,除非林聽主動把這個莊子給沈大力,或者沈輕舟,我們慢慢哄騙,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責!


    沈母一張老臉擰巴成一團,氣得心口直疼。


    “林聽那個賤人,狡猾得跟泥鰍一樣,她怎麽可能把莊子給沈大力。


    剛才你沒聽她說啊,她開口就是可以跟沈輕舟和離,氣焰囂張,沈大力想要她的莊子,幾乎是不可能。”


    沈母把身上的灰塵拍了拍,捂著心口自己往迴家的方向走去。


    最近她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感覺唿吸沒以前通暢了,而且每晚半夜寅時左右,她都會醒來。


    這樣已經一個月了,不管這一刻時辰她怎麽睡,都睡不著,等到天微微亮時,到了卯時,她才又能睡去。


    老了,她覺得這是自己老了的症狀。


    她完全不懂,在中醫學上有種病,叫時間病,也叫十二經納天幹地支。


    天地十二時辰,每個時辰都對應人體不同的器官。


    就如卯時對應大腸經,大腸運轉,正常人都會在這個時辰排便。


    有時候病症還看不出來,但自己的身體就已經給了反應,說明內裏出了問題。


    要麽自愈,要麽提前幹擾,不過這種未病,隻有上醫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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