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舟走到士兵們的居住區,沈星舟輕輕撩開帳簾一角,看見士兵們都睡得很香甜,白天的訓練太過繁重,士兵們基本一躺床上就睡著了。


    一個帳篷裏住六個人,士兵們也沒什麽睡相,你的腳搭我腰上,我的手放你臉上。


    帳篷不大,士兵們睡成一堆,兵器放在堆在一邊。


    沈星舟不太滿意,放下帳簾。


    副將問道:“將軍,有什麽問題嗎?”


    沈星舟低聲道:“你自己看,他們睡在一起,兵器卻放在另一邊,如果是打仗,你覺得這合適嗎?”


    副將有些尷尬“將軍,這……現在也不是打仗,何必如此嚴苛。”


    沈星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現在都做不好,你能保證他們上戰場以後能做到嗎?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副將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


    “那就去辦吧!”


    幾十個士兵拿著爆竹和火柴蹲在營帳門口。


    副將嘿嘿一笑,忽然裝作一副無比驚恐的模樣,嘶聲裂肺地叫道,“敵襲,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來人保護將軍……其他人等隨我救火!”


    守在營帳門口的士兵把爆竹點燃,扔進了營帳裏,而後四處跑動,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保護將軍。”


    熟睡的士兵們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被爆竹一炸,整個人就清醒了。


    營中好似炸鍋了一般,瞬息之間人聲嘈雜,無數隻穿著一條褲子的士兵從營中衝了出來,驚疑不定望著四周。


    但是更多的則是……


    “走……走水了?天啊!速速救火!”


    “你撞什麽撞?沒看到老子在這裏?”


    “快去稟告將軍!”


    “發……發生了何事?”


    就知道!沈星舟無奈歎息一聲,用手指敲著額頭,心想:幸好陛下未雨綢繆,這要真放到戰場上,他們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不管陛下的訓練方式是否被全部采納,就這個夜間起身訓練就一定要在各營推廣開,避免以後上了戰場,真給別人夜襲了,軍隊還不至於站著被敵人砍。


    好似看不到沈星舟等人似的,營地中人心惶惶,不時有人相撞在一起,跌倒在地,更有甚者竟開始大唿小叫。


    “夠了!”沈星舟冷著臉喝了一聲。


    副將見此,臉上自然無光,怒聲喝道,“你們都給我站好!”


    但是如同炸營一般的士卒們,如何能在如此嘈雜之聲中聽到副將的話?


    幸好沈星舟準備妥善,看了一眼副將,副將走到軍鼓前,狠狠地敲響軍鼓。


    “咚咚咚!”軍鼓聲響動天,那些慌亂的士卒慢慢止住了慌亂,這才發現站在操場處的江哲。


    “所有人都給我過來!”沈星舟喊了一句。


    “額?咦?”雖然不解,但是那些士卒還是徐徐地走到沈星舟身前列隊。


    整整花了半個小時才整隊完畢。


    冷眼望著眼前的士卒,沈星舟冷冷說道:“若在戰場之上,你們已是死了一迴!看看自己的樣子!”


    在眾士卒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沈星舟徒步到一名士卒之前,喝道:“你也想做一個合格的士兵?”


    雖然那士卒心中暗道不妙,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啟稟將軍,我是想做一個合格的士兵”


    “合格的士兵?”沈星舟冷笑一聲說道:“你既然想當一名合格的士兵,那我問你,你的盔甲何在?你的武器何在?你怎麽可能不懂兵器不可離身的道理?”


    那士卒低著頭不敢迴話。


    “再看看你等!”沈星舟直指那場中士卒,那些赤膊著的士卒,“若是有人劫營,你們用什麽東西迴擊?用你們的血肉之軀嗎?”


    深更半夜被教訓一頓,士兵們心有不滿,剛才被沈星舟質問的士兵沉聲說道:“將軍的話,我不認同,這裏是京城,周邊無數關隘守衛,何來敵人劫營?”


    “誰告訴你如此便可安枕無憂了?”沈星舟瞪著眼睛怒聲說道,“為兵者,需時時警惕,戰場之上無事不可發生,兵甲之重,更是離身不得!如此道理你等可是不懂?”


    士兵不服氣地說道:“我知這也是大人在訓練我等,然我實在不明,為何大人練兵如此苛刻,白天這樣也就罷了,晚上將士們全都又困又累,將軍還不讓我們休息嗎?”


    “那我問你,日後若是你們百裏、千裏趕赴參戰,也是又勞又困,敵軍可會讓你等歇息?還是說,你們欲對那敵軍說,‘今日我們又困又累,明日再戰’。”


    “……”士兵氣勢一滯,被沈星舟說得無話可說。


    “哼!”沈星舟冷哼一聲,重重說道,“我知道,練兵練兵,你們隻當是玩耍?如果是按著今時狀況,你們一千人基本全葬於此處!如此你等也配稱合格?也配稱士兵?”


    沈星舟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眾軍,淡淡說道:“給你們一刻鍾,穿上盔甲,帶上兵器,繞軍營跑上十圈再去入睡!”


    “將軍?”副將一臉錯愕,替士兵們求情“將軍,此事是他們白天太過勞累才會如此,將軍就當是體恤一下他們,這次放過他們,下不為例。”


    “我體恤你們……”沈星舟歎息說了一聲,“但是我的使命不讓我體恤你們,我希望你們在訓練時多留十滴汗,日後上了戰場……少流一滴血!”


    沈星舟的話如九天巨雷一般讓在場的所有士卒震驚。


    “……如此,我不得不狠心!”沈星舟眼神複雜地望著一千將士,沉聲喝道:“若是有人不願在留於此!不必通報我……自行離去即可!”一邊說,一邊他的手指著軍營大門方向。


    一千士卒鴉雀無聲,一方麵為沈星舟的話所感動、所震驚;另一方麵,他們開始猶豫,如此強度的訓練,自己當真可以堅持麽?他們到沈星舟手下還不到一個月啊!他便如此折磨他們,跟以前的訓練強度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但,這裏每頓都有肉吃,走了就太可惜了。


    第一個士兵迴去穿衣服了,第二個也接著去了,全部人都迴營帳裏穿衣服了,沒有一個逃兵。


    “暫時就先這樣吧……”看著那些繞著軍營跑著的士卒,沈星舟喃喃說了一句,“也不知日後戰場之上,這些人能迴來幾何?”


    副將猶豫著說道:“將軍,你是陛下的禦前侍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沈星舟拍拍副將的肩膀“好好幹吧!別想那麽多,陛下的旨意不是我們能去猜的,我們要做的隻有聽命行事而已。”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天玉心裏惦記著沈星舟,也好奇訓練進度,雖然沈星舟每隔兩天就給蕭天玉寫信匯報進度,但蕭天玉沒有親眼所見,心中還是有些懸,便找了一天早早處理完政務,帶著顧雲龍出宮往城外跑了。


    顧雲龍來過軍營一次,所以門口的哨兵是認得他的“公公好,這次可是要見沈將軍。”


    顧雲龍笑道:“沒錯,麻煩去通報一下。”


    沈星舟在訓練士兵,舉長槍是蕭天玉製定的每日必備科目,沈星舟在這個前提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長槍上吊了塊石頭,更考驗士兵們的力氣運用。


    哨兵稟報“將軍,之前的公公又來了,不過,這次他身邊跟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公子。”


    沈星舟收槍“你們在這裏繼續,我去去就迴。”


    沈星舟跑步到營門,看見蕭天玉站在門口等候著,心裏歡喜雀躍。


    沈星舟剛想單膝跪下,就被蕭天玉扶住了“星舟,不必多禮,我這次是偷偷出來,不想被別人知道,我就喊你一聲將軍吧!不要推辭了。”


    “是。陛下請隨我進來。”


    蕭天玉看著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練兵的氛圍,不由得問道:“將軍,士兵們在休息嗎?怎麽不見半點動靜?我這次是過來看你練兵的。”


    沈星舟帶著蕭天玉去操場“公子,現在那些士兵在紮馬步,都是在按照規劃在做的。隻是,等一下就要學習槍法了,可能顧不上公子。”


    蕭天玉毫不介意“沒事,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真實最重要。”


    走到操場,士兵們一動不動地在原地舉著槍。


    沈星舟喝道:“收槍。”


    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收槍站好,眼睛盯著沈星舟一人看,沒有人的目光放在蕭天玉身上。


    蕭天玉非常滿意,果然練兵跟她以前軍訓是兩碼子事。


    沈星舟教的是自己的槍法,那是他以前師傅教他的霸王槍法,含上古矛法的“提,擄,攔,拿,纏,翻,圈,環”這八式在裏頭,是槍法之祖,又叫八母槍,全部的槍法可以說都是從這裏演變而來。


    蕭天玉在一旁看了大皺眉頭。


    副將不認識蕭天玉,隻以為他是沈星舟的朋友“這位公子,我們家將軍教的槍法可是一流的,我在一旁看了都覺得受益匪淺,你嫌棄什麽?”


    蕭天玉輕笑道:“沒嫌棄,隻是覺得有些不妥,你去幫我喚他過來。”


    副將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是誰,我可是堂堂副將。”


    顧雲龍連忙說道:“公子,我去叫沈將軍過來。”


    顧雲龍往前走了十幾步,也不敢挨沈星舟太近,避免被誤傷“沈將軍,公子喊你過去。”


    沈星舟挽了個槍花收槍,走到蕭天玉身邊,看副將和做記錄的司馬都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生怕蕭天玉的身份暴露。


    蕭天玉委婉地提示道:“沈將軍,這些槍法太花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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