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鄭廣亮當了教頭,小月要見上哥一麵就比較難了,但鄭廣亮還是經常傳消息給她報個平安。


    “這舞樂坊,你可聽說過?”荷風雅敘內,韓崢問起白瑄。


    “那舞樂坊不是寒霜投錢讓秀娘運作的那家嗎?有何問題?”


    “說不上什麽,秀娘跟林少似有些聯係,舞樂坊還接待過一些洋人,這些洋人又與林少做過買賣。”


    “看來這秀娘不簡單啊。”白瑄正琢磨著,劉睿到了。此刻,屋頂上一個有個蒙麵黑影掠過,此人輕功不凡,瓦片在腳下竟無半分聲響,她拿出一根鐵絲,鐵絲末端有個如鈴鐺般的裝置,她輕輕掀開兩個瓦片,將此物緊貼著屋麵,俯身用耳朵貼著鐵絲另一端的鈴鐺。


    “四方巷內我們騰出個內院,已經收拾妥當了,可以用來練習。我們挑選了底子還不錯的學生,他們可為一用。”韓崢向劉睿說起他們的進展。


    “非常好,兵器現在可有著落?”劉睿問起。此時屋頂掛起一陣風,風力有些大,把鐵絲吹偏了,那黑影為了去扶,腳底一打滑,掀動了幾塊瓦片。“誰?”白瑄聽到異響一個激靈,跑出門,朝屋頂看去。此時,黑影扒在屋頂後側,發出一陣陣貓叫。眾人虛驚一場,便又迴了屋。黑影看屋頂瓦片有些淩亂,不便再下腳,怕又驚擾到人,隻能先退去。待白瑄一行人說完即將退去,慕寒霜出現,她把白瑄帶入旁屋。蘭汐看見久違的白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白瑄看見蘭汐出現,也是百感交集,所幸知道她目前有了安身之處,有些欣慰。“蘭汐願迴公子身邊,服侍左右。”蘭汐兩眼掛淚,垂著頭。“我與白府現在斷絕來往,別苑也全換了。你再迴去也不安全。不如暫時在秀坊安身,等以後再做打算。”白瑄不方便在此多逗留,隻能安慰蘭汐幾句,便離開。


    蘭汐雖然心有失落,但總算見到公子,也滿足了。她走出荷風雅敘,但不知此時,黑影在背後突然甩出幾根針,蘭汐應聲倒下。


    “人處理掉了?”舞樂坊內,秀娘冷冷地對著穿著夜行服的侍女問。


    “屍體處理掉了,對外我們就說她迴老家去了,慕寒霜那裏也不會讓她知道的。”侍女接著說,“屬下通過‘聽鈴’聽到他們談到四方巷,而且他們提到舞樂坊了。”她把聽到的一些內容告訴了秀娘。秀娘臉色越來越沉,“看來我們內部有人走漏消息,我們必須先下手。”


    “要通知柳先生嗎?”侍女問道。


    “白瑄是他徒弟,別看他對我這麽薄情寡義,對徒弟倒是厚愛,我擔心他會護著他。這事不能讓他知道。明天,我們仍然老樣子派人去林府一趟。”侍女領命下去。


    “小月!小月呢!”一早秀娘派人去秀坊喊人,結果遲遲沒應答。一個秀工過來,“小月去藥鋪了,說是她哥摔傷了。”原來,這幾日小月遲遲未收到鄭廣亮的消息,便以送繡品名義擅自去林府打聽,才知道她哥在校場操練時,不慎從馬上摔下來,還好隻是外傷。但也足夠嚇了她一跳,一早就奔去藥鋪給他哥去配藥。秀娘見不著小月,想了想,便喊了昨日的侍女一同前去林府。“大人,秀娘來見。”管家向林永欽稟報。林永欽有些不悅,“不是讓她沒事別來府上,派人過來就行了?”


    “她說有急事,還是很重要的事,說是跟白家還有關係。”


    “哦?”林永欽神色動了一下,“讓她進來吧。”


    “秀娘拜見大人。”秀娘入內,對著高高在上的林永欽叩拜。林永欽也沒正眼看她,仍然慢條斯理,“是什麽急事,你非得趕來一趟?”


    秀娘便讓侍女把昨日在荷風雅敘偷聽的事複述了一遍。林永欽眉毛抽動了幾下,撚了撚胡子,“白瑄也卷入其中了?這事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大人,他們貌似對舞樂坊起了疑心,若不早動手,怕有後患。”


    “你先派人盯住四方巷,不能讓人跑了。到時我埋兵在那裏,當他們操練時,以謀反之罪捉拿。”


    秀娘領命迴去後,派了幾個侍女埋伏於四方巷街口四周,一個侍女偷偷跳上屋頂查看內院情況。見幾個學生模樣的人,舉著槍棍正在操練。秀娘見巷子口並沒有人出去,覺得時機已到,立即派人給林府送信。


    韓崢此時正在院內看人練武,看到學生們功架十足,心裏也熱血沸騰。他轉身看到一邊江若涵正在埋頭寫著書,心裏又安靜幾許,若是天下太平,餘生伴著他,歲月靜好,也不枉然。


    此時,林府埋伏的士兵已慢慢收網,離四方巷的院子越來越近。一個士兵趁護院看向別處時,上前悄無聲息地將人抹了脖子。接著士兵敲了敲門,裏麵的人很警覺,“是誰?”


    “送菜的。”外麵喊著。


    “這麽快?”裏麵人有些納悶,但還是打開了門。剛一開門,士兵們一擁而上。


    韓崢聽到前院乒裏乓啷一陣響,還有人在喊,“官兵來了,快跑!”知道大事不好,叫人趕快疏散學生往後門跑,他拉上江若涵和學生一起跑出後門。韓崢把江若涵拉上馬,騎著馬一路向前飛奔。學生們也四處奔跑,官兵衝進門能抓的就抓,不能抓的就地擊殺,一路追出了後門。外麵可通向官道,學生們順著官道一路跑,腳程自然趕不上士兵,一路被活捉的活捉,死傷的死傷。韓崢騎著馬從官道下來跑進一條林間道,埋伏在官道旁的騎兵也已追出去,死死咬住他們。


    “不行,兩個人騎馬,跑不快的。你放我下來,我來引開他們。”江若涵在他身後叫。


    “給我閉嘴,我不能讓你去送死!”韓崢氣得直罵人。


    “如果我不去引開,那我們倆都得死!”江若涵似要鬆開韓崢,準備跳,韓崢嚇得隻能勒住馬神,趁著馬放慢腳步,江若涵跳下馬。往另一條岔道跑去,他想去救江若涵,但後麵官兵已經緊跟而上。他若此時過去搭救,無非就是把官兵往他那裏引,那兩人都是死。“小涵!”韓崢喊了一聲,眼看官兵直逼而上,他隻得調轉馬頭,揚起鞭子,策馬往前逃。


    “我不會有事,快跑!”韓崢聽到身後江若涵傳來的聲音,他淚水已經浸濕眼眶。他不知道跑了多久,跑進了一個樹林,此時發現身後已空無一人。“小涵,你千萬別有事。”韓崢停住腳步,他在原地查看了下四周,確實再無追兵,他敢確信,這些人肯定被江若涵引去了。


    江若涵跑向岔道,成功把追兵從韓崢身邊引開。他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大勁,一口氣不知道跑出多遠,直至到了一個懸崖邊。此時追兵已經呈包圍狀,江若涵已經退無可退。他在懸崖邊佇立,閉上眼,心裏默念:子君,此生得你知己不枉過,願來生再見。隨之,身子往後倒去,如一片白雲飄然而下。


    夜幕降臨,韓崢趁著夜色,跑迴原來江若涵下馬的地方,他順著岔道一路尋找。沒有任何他的蹤跡,直至他尋到了山崖邊,依舊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小涵,你在哪裏?”韓崢發了瘋地在懸崖邊到處尋找,正巧遇到一個下山的樵夫。韓崢上前向他描述了江若涵的模樣,樵夫說,上山時好像看到一群官兵圍住一個人,那人便跳下去了。“這山崖可搞著,跳下去估計就。”樵夫搖了搖頭。韓崢如雷擊般怔在原地,淚如雨下,他不信江若涵就這麽死了。他跑到懸崖邊,趴著懸崖喊,“小涵!小涵!”但除了迴音,沒人應答。韓崢順著山路,往下走,他要去山崖下麵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居然沒有抓到白瑄?”林永欽聽了官兵傳來的捷報,心滿意足,但發現白瑄不在裏麵,眉毛揪到了一起。“抓個人都抓不到,廢物!”在他怒斥中,稟報的人隻能悻悻退下。


    “如果白瑄發現,怕是會突然逃走。”秀娘有些擔憂。


    “能抓的都抓了,不能抓的都殺了,應是沒漏網之魚。說是江府那小子還跳了崖,真是枉費他江老一世英名。”林永欽冷笑著,“消息應該不會這麽快傳到白瑄那裏,隻是怎樣才能讓他上鉤呢。”


    “我倒有一計,就是可能需要委屈下大人。”秀娘謹慎地看向林永欽。林永欽示意她快說,她湊上前如此這番說了一計。林永欽眉毛揪得更緊了,沉默了良久,“嗯,也隻能這麽辦了。”


    第二天,丫鬟過來找林思甯,“小姐,舞樂坊托人送來最新款的繡品,讓您去瞅瞅。”林思甯跟著丫鬟走出門。“小姐,走這邊。”


    林思甯納悶,“不是一般送到前廳的嗎?”


    “夫人也想看,所以讓送裏麵來了。”丫鬟引著林思甯往前走,路過林永欽書房。“白瑄與此事牽連,朝廷震怒,今晚我們捉拿,此事不可讓小姐知道。”林思甯聽了下一跳,她聽出這是父親的聲音。到底白瑄犯了什麽事,要捉拿他?她得趕快通知他才行。林思甯心神不寧,她找了借口迴到自己閨房。在房內來迴踱了許久,“爹爹要捉拿含玉哥哥,我去向爹爹求情。不行,那估計也來不及,先得通知他跑才行。”林思甯想了想,偷偷摸到書房前,看見林永欽不在,潛入進去。她在書案上一陣翻找,在一本書內找到一封信,打開一看嚇一跳,白瑄夥同同興會謀反,今晚他們會在四方巷會合。


    林思甯嚇得趕緊把信塞迴去。“備轎。”她迴屋拿了件披風,就直奔門口。“小姐看到信了?”林永欽在屋內,表情低沉。“是的。剛剛她出門,應該去別苑了。”侍衛說。秀娘看了林永欽一眼。林永欽臉色依舊難看,“按照原計劃辦吧。”侍衛領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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