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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艇沒有風帆,隻有一對木槳,少年自信能在數天之內,趕迴混亂之城,還是憑著自己大騎士的身體素質打底。


    然而,他到底隻是一個人,行程中還要照顧身邊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累贅,因而迴去的速度自然要比大船來時的速度慢上不少,在路上多顛簸了幾天。


    這麽長時間,當時跑得急,船上既沒有帶上飲水,也沒有帶上食物,照常人早就熬不下去了。


    當然,即使再看不起年輕人,少年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他去死。


    沿途的海域雖屬近海,並無魔獸,但海底的生物照樣不少。少年一開始不通水性,但叫年輕人簡單示範了兩下後,憑著強大的身體掌控力,很快就掌握了訣竅,不一時便連潛水也能自如來去。因而,船上總少不了各式魚蝦,當先解決了兩人肚餓之苦。


    一般來說,生食輕則吃壞肚子,上吐下瀉不止,重則染上炎症,乃至中毒,最終一命嗚唿。好在,一邊少年是體魄強健的大騎士,且有過以食補法生食的經曆,身體早鍛造了一副銅腸鐵胃,適應了這些,另一邊,年輕人從小生活在海邊,吃過不少魚鮮,對這類生冷食物,也不怎麽忌諱。因此,食物首要的安全性倒是可以得到保障。


    問題在於,魚肉蝦肉中,不論是含鹽量還是含水量,都極為有限。


    對此,早已超凡脫俗的少年還不當迴事,但身體羸弱的年輕人可就吃不消了,僅僅兩三天就瘦的皮包骨頭,精神萎靡不似人樣。


    更別說,沿途風浪不止,尤其是在風暴帶,小艇更是顛簸得厲害,年輕人一邊心憂著自己因小艇傾覆或散架而身死的危險,一邊忍受著瘋狂掠奪體溫的寒冷水汽和無間歇的搖晃致使自己有種五髒六腑盡數移位的痛苦,即使這些天一直縮在小艇那狹小的避雨棚內,比在外頭直麵風吹雨打的少年條件好得多了,但還是在迴到混亂之城前,早在路上便已不省人事,雖稱不上奄奄一息,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也因此,兩人迴到混亂之城後,叫年輕人停留在這兒,休養了好一陣子。


    關於這點,少年無比慶幸當初自己丟給那個仆人一枚金幣。那人趁著年輕人休養昏睡期間,曾暗地裏專程找少年道謝了一番。這才叫少年知道,原來,當初仆人懷恨在心,兼之傷重,沒那麽多錢治療,本欲拿了商會暫存在他那裏的錢去療養,順便把全家接到混亂之城隱姓埋名,重新找個活計謀生,不再理會港口商會那邊,是少年的一枚金幣和一聲關照,給了他退路,他才沒有行此險招,也讓年輕人及時得到救濟,保全了性命。


    暗自慶幸了一番,為表謝意,另外也是因為自己莊園正好缺個車夫,少年又給出一些金幣,連帶著馬車,在仆人按捺不住的欣喜中,將他贖到了自己名下。對此,沒多久醒轉過來的年輕人,因著感激少年傾力相助,自己才能劫後餘生,再加之向來生活奢靡,並不在乎區區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自然是沒有異議。


    年輕人醒來了,少年也提議理應即刻返航了。


    然而,剛一來到海邊就禁不住跪地嘔吐不止的年輕人,終究還是逃也似的迴到了暫住的地方,再也不提登船迴返的事。


    這也難怪,任誰在海上被折騰了那麽久,都難免在心理乃至生理上留下後遺症。


    這種負麵的影響隻能靠時間來慢慢緩解,因而,少年也隻能陪著年輕人在混亂之城長住了下來。


    時間一長,倒是讓他發覺了此地不少與猩紅祭司記憶相悖的異常之處。不像港口,街麵上很少看到兩人聊著聊著就吵起來,吵著吵著就打起來的情況,至於不同勢力間的械鬥,街頭巷尾的偷竊搶劫,強女幹暗殺,更是哪怕一次也沒遇見。人們之間雖無笑臉相迎,但言行也較為克製。種種見聞,一言以蔽之,眼前的混亂之城,比他想象中的,秩序井然得多。


    這一點,殊為詭異。


    少年本欲問詢,然而從路人那裏得到的從來都是怪異的眼神和緘默不語的態度,唬得他幾乎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留。


    奈何那膽小似鵪鶉的年輕人,任憑少年如何規勸,自己卻絕口不提下水之事,隻打了個哈哈,就把話題引到了吃喝玩樂上。


    少年明白,即使沒有危險發生,如此坐吃山空,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好在,許是超過了紈絝們事前約定的迴歸日期太多日子,這一天,十七家商會的代表人士各自發船一齊來到了混亂之城。


    此時,一間會議廳內。


    與座者,絕大多數都是瞠目結舌,一臉的難以置信。


    “什麽?!咱們十六家的小少爺們都沒了?!”


    “你說的那些經曆都太離奇了,可千萬別是胡編亂造!”


    “首先,魔沼海域和魔沼蛙人都遠在深海,距離上就說不通!其次,你隻看到了一些破木板,又如何能肯定十六艘船全都覆滅了!怕不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麽嫌隙,結果鬧到最後就你們倆迴來,然後拿這個蹩腳的借口來糊弄我們吧!”


    “咱們十六家的小少爺們是不是都被你們給害了?!說,到底什麽情況,如實交代!”


    “你們今天要是不講出個一二三來,就休想踏出這邊的大門!”


    麵對接二連三的質問,相比臉色難看的黑礁代表和年輕人,少年要顯得從容的多。


    “不信?告訴你們,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並且不會再解釋第二遍。而且,你們似乎都忘了,你們的麵前是一位大騎士!”說到這裏,少年雙眼微瞪,精光四射,“想要找出氣筒,也要好好掂量自己,到底夠不夠格!”


    少年言語平緩而有力,一字一句有如金石,擲地有聲,話音落下,整間會議廳霎時間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兇煞氣機之下。


    眾人膽寒,無不色變。


    “狄更斯先生,我尊您一聲大騎士大人。在此,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現在的我們,是各家商會的代表,彼此之間說話要謹慎。”


    “別說一介大騎士了,就是黑礁商主這個黃金騎士,外加他的大兒子白銀騎士,乃至於整個黑礁商會,怕是都擋不住十六家商會的怒火!”


    “您在這裏放下的狠話,事後,黑礁商會可是要百倍償還的!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說!”


    看著抬出背後靠山,重新恢複膽氣的眾人,冷笑不止的模樣,少年不由嗤笑了一聲。


    “你們說的不無道理,商會勢大,確實難抗。那你們可曾聽聞,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話音剛落,方才出聲的那三家商會代表,額頭上齊齊釘入了一塊碎銀片,癱倒在椅子靠背上,死不瞑目,反觀少年這邊,身前的茶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處缺口。


    眾人大驚失色,齊齊離座站了起來。


    “你敢......”


    說話這人,手剛指向少年,額頭上也多了一塊碎銀片,立時斃命,噗通一聲倒地,臉上還殘留著驚怒與惶恐交加的神色。


    “還有誰多嘴?”


    從在海上遭遇異變,到在混亂之城滯留許久,少年心頭積壓的陰鬱之意,隨著這句話出口,終於煙消雲散。


    在少年幽幽的注視下,眾人齊齊喑聲,目光也多有躲閃,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別忘了,這裏不是你們的商會,做嘍囉的要有做嘍囉的自覺,麵對強者時要給出應有的尊敬。”


    這次少年出言,無人再敢反駁,場麵一度安靜無比。


    見狀,少年麵色不耐地揮了揮手。


    “滾吧!”


    眾人如臨大赦,逃也似的離開了,唯剩下黑礁代表和年輕人,以及,上三家商會的代表。


    這三人,方才別說沒出聲,就是連一絲態度也沒表露,全程冷眼旁觀,當下看到其他人都離場了,他們掃了一眼那四具死屍,而後相互對視一眼,這才站出一人,開口道。


    “狄更斯先生,事實是否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現在還無從定論,等迴去後,我三家商會自會設法獲取混亂之城方麵的情報,同時,登門問詢,加以印證。”


    聞言,少年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省得。”


    “如此,告退了。”


    “不送。”


    目送三人離開,這下黑礁代表再也忍不住了。


    “狄更斯監事長,如此做,會否對黑礁太過不利?”


    “眼光放長點,不要糾結在這些無用的是非上。各家商會不可能因為我此刻的妥協,就肯罷休,畢竟,此次出行,唯獨我們迴來了,又沒有其他商會的見證者。接下來一段時間,黑礁免不了一場麻煩。反過來看,我們此時的所作所為,皆無意義,那為什麽不順遂心意呢?”


    “監事長?狄更斯你加入我們黑礁了?”


    看著一旁後知後覺的年輕人,少年報之以微笑。


    這一刻,年輕人莫名地想起了前段時間被大海支配的恐懼,不由的一個哆嗦。


    “那你會繼續保護我的,對吧?”他強顏笑道。


    “當然。”少年笑容不改,露出了一嘴森森白牙,“所以,現在咱們就可以啟程,迴港口了。”


    年輕人臉色一變。


    “幹,幹嘛這麽急呢......”


    “沒法不急。想必其他商會代表很快就要動身迴返,要是我們迴去得晚了,說不定,那時黑礁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是不太可能的,但猝不及防之際,突然麵對十六家商會的步步緊逼,陷入被動的窘境,倒是肯定的。


    少年故意往誇張了說,純屬嚇唬年輕人。


    果然,話音剛落,年輕人全身力氣一抽,登時軟倒在椅子上,麵色苦悶至極。


    “那,那就依監事長所言吧。”


    看著年輕人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一副認命的模樣,少年暗自一笑。


    小樣,還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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