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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篝火前。


    “你想他為什麽會死。”伊芙琳盯著火堆,她想不明白,監獄長到底遭遇了什麽。


    “因為暴飲暴食。”強納森倒是不太在意,隨口調侃道。


    對於他們來說,一個臨時組隊的陌生人,死了,沒什麽可惋惜的。雙方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監獄長死了,他們也不會顯得多高興。問題在於,他死的地方,以及死的方式,都太詭異了,讓人不得不提起一份心。


    於是,見班尼一行也提前撤出陵墓,歐康諾便前去探聽了一下對方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裏得出答案。


    然後,他就得知了班尼那邊的狀況:“看來美國人今天的運氣也不好。”兄妹兩正談論著死去的監獄長,歐康諾已經迴來,坐在伊芙琳身旁。


    見兩人聞聲看向自己,少許的遲疑後,他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有三名挖掘工人......熔化了。”


    “什麽?”伊芙琳道。


    “怎麽熔化?”強納森道。


    兩人更加吃驚了,怪事連連,而且,這個聽起來比監獄長的死法還要怪異。


    “鹽酸,高壓鹽酸,中了某種古老的陷阱。”歐康諾解釋道。


    “可能真的有詛咒。”聯係兩方人各自遭遇的特殊狀況,強納森如是猜測道。


    話音剛落,一陣夜風吹來,其聲如同鬼哭狼嚎,吹得篝火明滅不定,好似強納森一語成讖,引來了某種力量,迴應他的猜測。歐康諾和他俱是一愣,兩人隔著伊芙琳對視了一眼,心中莫名一寒。兩人中,尤以歐康諾心中寒意更甚,他想起了神像下方的空間內,火把上火焰無風晃動的一幕。


    恐怖的氛圍就在兩人默不作聲的對視中,醞釀得愈加濃鬱。


    終於,伊芙琳表示自己受不了了:“拜托,你們兩個。”


    夜風離去,伊芙琳抱怨的時候,火焰不再晃動,左右兩個男人也恢複了常態。


    “你不相信詛咒?”歐康諾道,下意識地撥弄了一下同樣恢複常態的篝火。


    “不信。我隻相信碰得到,看得到的東西。”


    伊芙琳不知道,隨著第一層封印的解除,此時,籠罩著整座哈姆納塔的封印力量,已經開始初步地轉化為惡靈的詛咒力量。原地產生的夜風,其實是這個轉化的過程,在物質世界中,產生的一點影響罷了。換句話說,這是詛咒誕生的征兆。她口中“不信”的詛咒,這會兒正縈繞在營地周邊,穿行在殘存的封印之間,盤旋於整座哈姆納塔的上空。


    同樣的,其他人,也看不到這一幕景象。


    “我相信有備無患。”


    掃了一眼篝火的照明範圍之外,無盡的黑暗,歐康諾再度拿起,從班尼那邊迴來後,剛剛才放下的***,甩動上膛——自從監獄長離奇死亡後,他心裏一根弦緊繃到現在,身上就一直帶著這把重火力武器。


    “看看我們的監獄長相信什麽。”


    耐不住小偷小摸的習慣,盯著一堆行李中,監獄長遺留的皮包,強納森手又癢了。說著,他已經拿起皮包,手伸了進去。


    “啊嗷!”


    一聲痛叫,他觸電似的立馬縮手。驚得伊芙琳一聲尖叫,歐康諾更是已經將槍口調轉過來。


    “什麽?”歐康諾道。


    “怎麽了?”伊芙琳道。


    在這種地方,遇到了那麽多事,換做是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輕易地被風吹草動給嚇到,兩人都緊緊盯著強納森手中的皮包。而強納森自己倒沒有顯得多緊張,看了看破了皮的手指,他再度探手伸入皮包中。


    “一隻破瓶子。”他拿出了一個口部有缺損的玻璃瓶,端詳一陣,麵露驚喜,“十二年的威士忌。他人不怎麽樣,品位倒不錯。”


    說著,他拔掉酒塞,噸噸灌了起來——他也是個愛酒之人,不然也不會總在酒館喝得酩酊大醉,更不會有機會摸到歐康諾身上的寶盒,從而開啟他們此行的旅程。伊芙琳跟著笑了笑,有驚無險,而且,還撈到了一個好東西——美酒誰不喜歡。


    倒是歐康諾,陡然被嚇了一跳,見是虛驚一場,整的他一陣無語,暗自搖頭。隻是他剛剛放下的心,沒過幾秒又提了起來,轉頭望向身後,班尼一行營地的方向,他聽到那裏馬匹嘶鳴聲不止,看到那裏人影綽綽,似乎發生了什麽。


    “拿著,別亂跑。”


    將幾乎不離身的***放到伊芙琳懷裏,他立馬起身,趕赴亂象的發生地。


    “等一下,等等我......”


    伊芙琳一急,抱著***,趕忙追了上去,她現在全部的安全感,可都係在了歐康諾一人身上。


    “伊芙,他明明叫你不要亂跑。”


    強納森緊隨其後,一邊手槍,一邊酒瓶,追了過去。兩人都走了,膽小的他,可不敢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盡管麵前的篝火依舊明亮。


    此時,班尼一行人的營地,早已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半夜偷襲,這就是黑衣騎士們應對這幫外來者的對策。隻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班尼一行經曆了白天探墓時那麽一嚇,再加之歐康諾告知了他們監獄長莫名自殺的事情,早就留了一點警覺心的他們,僅僅讓黑衣騎士們先手弄死了部分工人,便已經在亂局中站穩了陣腳。


    這之後,又有了歐康諾一行的場外援助,再讓眼尖的歐康諾趁亂中來了一撥擒賊先擒王,手拿引線滋滋作響的**,與疑似敵方首領的一個眼神銳利的男人相對峙,擺出同歸於盡的架勢,脅迫之下,這才罷了後者趕盡殺絕的心思,使之號令手下,製止了酣鬥的局勢。


    “我們不殺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走,不走就死。你們有一天時間。”麵色鄭重地留下警告,騎士首領翻身上馬,麵對實力相當的歐康諾的威脅,他反應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各位,我們走。”一聲令下,騎士們重整隊伍,迅速離開,任死去的同伴散落各處,也不為他們收屍,似乎不願在這裏多留一刻。


    拔掉燃著的引線,緊鎖眉頭,視線穿過飛揚的塵土,瞅了眼騎士們離去的背影,歐康諾迴身,將倒地的伊芙琳扶了起來。


    此時的伊芙琳,剛剛從***巨大的後坐力中緩了過來——剛剛麵對一個舉刀衝向自己的騎士,情急之下,她扣動扳機,幹掉來襲者的同時,自己也被槍後座撞倒在地。


    在歐康諾有力的攙扶和輕聲的問候下,她站了起來,站在歐康諾的近前。險情過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我就知道賽提的寶藏一定在地底下,否則他們沒有必要襲擊我們。”


    遠處金發男的聲音傳來,歐康諾聽到,不由地暗自反駁:“不,這些是沙漠民族,水對他們比黃金珍貴。”


    剛剛在對峙中,近距離看清對方的麵容,他這才意識到一點,這幫他原以為同其他尋寶者一樣覬覦寶藏,因而連番襲擊他們的黑衣人,現在看來,並不存在獨占寶藏之城的動機。那麽,他們這麽急著想要阻止別人探墓,又到底是為了什麽?他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此時,一旁,眼鏡男走了過來。來者的臉上,還留著一堆剃須泡沫,很明顯,發生激戰的時候,他胡子剛刮到一半。


    “你知道,或許在晚上我們可以合作。”


    見識到歐康諾的實力,眼鏡男發起了這個提議。剛剛經曆過突發狀況,兩方人都認為這個想法屬實不賴。為保證安全度過接下來的夜晚,兩邊的營地,最終合並到了一塊。


    篝火旁,強納森喝飽了酒,正抱著酒瓶做著美夢。另一邊,歐康諾正耐心教授伊芙琳搏擊的動作。然而一拳揮出,酒醉的伊芙琳腳下一個不穩,撲倒在歐康諾懷裏,就站不起來了。顯然,訓練是進行不下去了。


    “好了,我們休息一下。”


    扶著伊芙琳坐在篝火前,他也跟著坐了下來。


    “先生,不像我哥,我知道適可而止。”


    她說的是探險,不同於一般人,一本太陽金經就是她的全部渴望,多了其他的她還不要。附帶的,說的還有訓練,雖然實質上是因為喝了酒,這才練不下去的。不過,已然一副熏然醉態的她,說話間,卻又從強納森懷裏抽出酒瓶,繼續給自己灌酒,絲毫沒有消停的架勢,或者說,適可而止的樣子。今晚的廝殺,著實把她給嚇壞了,酒精,是一劑不錯的麻醉藥。


    “小姐,你不像你哥,我就是搞不懂你。”歐康諾道出了心中一直有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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