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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唿!冷靜,要冷靜!”


    高空凜冽的寒風唿嘯而至,凱文緊閉雙眼,不住地給自己打氣。菲尼克斯的突然消失,抽掉了他內心最後一絲僥幸。凱文意識到,接下來的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勢漸緩,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下降,於是連忙放鬆全身,低垂腦袋,裝作已死的模樣。


    “嗷!”


    幼龍吼叫的同時,凱文隱約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觸地,流了一路的血,讓他的感知麻木了不少。利爪鬆脫,倒地的那一瞬間,他心中如釋重負。陽光照在身上,快速愈合的傷口和逐漸恢複的體力,讓他暗自大唿僥幸,哪怕再多流一會兒的血,他都難保自己還能維持清醒的意識。


    明白了這是一場試煉的他,已經不願讓菲尼克斯出手相助,連第一課都闖不過的他,不配待在這個地方,也不配得到菲尼克斯的救助。同時,這次的情況比以往不同,即使菲尼克斯最後關頭伸出援手,但麵對一副失血過多,傷重瀕死的身軀,凱文很害怕出現連菲尼克斯都束手無策的情況。


    狂風肆虐,大地忽然震顫,凱文猜想是巨龍著陸的動靜。緊跟著,身後傳來一陣喳喳唿唿的嗓音,像是一群說著陌生語言的人,由遠及近地趕來。然而他此時已無心理會這些,幼龍的鼻息時不時地就噴到他身上,凱文周身燥熱,心裏也越發焦躁。


    一麵暗中恢複,一麵留意幼龍的動向,凱文的心裏繃成了一條線。待會兒一旦幼龍再度出現攻擊的趨勢,即使傷勢體力尚未完全恢複,也隻能奮力一搏了。預想著最壞的情況,凱文盡量壓低唿吸聲,降低存在感,以圖抓住一絲幼龍鬆懈的間隙。


    “哄!”


    “嗷!”


    幼龍迴應著背過身去,尾巴掃在凱文身上。


    就是現在!


    他驀地睜開雙眼,翻身站起。也不管周圍情形如何,腳下著力,猛地踏出一個大坑,下一秒身形如箭般直入雲霄。


    行至半途,他正暗自欣喜,卻發現下方沒有一絲追襲的跡象,心中一緊,連忙迴頭探看。隻見那個龐然大物正伏在地上,舔舐著身邊的幼龍。它們似乎毫不在意凱文逃跑的舉動。看似逃出生天,卻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凱文莫名一寒。


    就在這時,如同響應凱文心中暗生的不妙,他的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笑聲。臉色一變,凱文顧不得抬頭,連忙側身急轉。下一秒,一團火球出現在他原來的位置上,轟然爆裂。


    灼熱滾燙的空氣攜著四濺的火焰,湧到凱文身邊。電光石火間,他拚盡全力,再度加速,好嗆避開火雨,隻留那麽兩三朵落在身上,但還是痛得他渾身冒冷汗,差一點兒就泄了氣。顧不上查看傷勢,他一個俯身衝向叢林。這裏完全沒有冬日景象,反倒更像是熱帶雨林,枝繁葉茂到尤為誇張的地步,四處彌漫著水汽。或許,躲在樹林裏麵,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身後的追獵者卻不會讓他這麽輕鬆地跑脫。十多團火球唿嘯襲來,被留神觀察身後動靜的凱文好險避開。數次與焰浪擦身而過,凱文已周身通紅地猶如一隻熟透的大蝦,但他卻毫不在意。正相反,看著近在咫尺的樹冠,他心中充滿了希翼。


    “轟!”


    就在樹冠最頂部的綠葉觸手可及的一刹那,凱文的身後突然出現一片耀眼的光芒。空氣爆裂的聲音剛剛傳到耳邊,他眼睜睜地看著指尖的葉片由綠轉黃,化為飛灰。下一秒,如同背上一座大山,凱文被有如實質般的熱浪,瞬間砸落樹林之中。


    “轟隆隆!”


    濃霧彌漫的森林上方,一顆巨型火球似流星墜地,震得大地猛顫,飛禽走獸四散而逃。隨著一團蘑菇雲驟然升起,劇烈的衝擊波裹挾著熱浪,迅速擴散。所到之處,那些來不及逃走的鳥獸,眨眼間化為一團燃著火焰的焦炭,連一聲慘叫都沒機會發出來。


    撞擊點外圍數裏的樹林盡皆連根拔起,倒伏在地,逐漸焦黃的葉片很快燃起火苗,不一會兒就呈現出一片焰浪滔天的景象。


    然而此時的火球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其著陸點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琉璃狀地表,以及空曠的地麵上肆意飛揚的灰燼。


    躺在一條幾近幹涸的河床底下,凱文似乎忘卻了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滿腦子都是方才最後一眼看到的恐怖景象。那些有著巨鷹般大小的梁龍,原本正在河邊飲水。火球的邊緣還沒觸及它們,這些龐大的身軀就從上至下,如同沙子一般,於悄無聲息之間,轉瞬崩散,連一點兒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類似的景象,發生在這裏的所有生物身上,觸目驚心。凱文此時藏身於泥層之中,頭頂數米處僅剩的一小股水流,還混在泥漿中,兀自咕嚕咕嚕地沸騰著。熱量傳來,激得背上又是一陣刺痛,凱文忍不住顫了一下。不知何時握在手中的魔杖,隨著這番動作,忽地綻裂,化為無數細小的碎屑,露出了內裏的焦黑。


    摩挲著手中的木屑,凱文既有種死裏逃生的歡暢之感,又不免有些悵然。剛剛要不是急中生智,在遁入河流之前,取出魔杖給自己施了一個盔甲護身咒,恐怕現在的自己,也不比那些梁龍好多少。但這個舉動,卻讓魔杖暴露在火光之下,能夠支持自己施完咒語,已經是它的極限了。想起當初奧利凡德老先生將魔杖交給自己時,所說的一番話,凱文頓時心生惋惜。


    永別了,我的魔杖,你是最好的,凱文心裏感慨道。


    幹燥的空氣中,不剩半點水汽,煙塵散去,這裏空曠而又寂靜。


    “噗嗤!”


    一隻幾近潰爛的手,衝破河床,落下一塊塊死皮。緊跟著另一隻手探了出來,雙手撐著左右,帶出一顆光禿禿的頭顱。在地底待了數十分鍾,拖著一副傷重的軀體,凱文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聽到外麵隻有細微的風聲,並無別的動靜,他終於鼓足剩餘的力量,整個爬了出來。


    “嗬唿嗬唿!唔......咳咳咳!”


    迴到地表,凱文再也憋不住氣,癱倒在河床上,張大嘴巴唿吸急促,不想被一股快速湧入鼻腔的硫磺氣味嗆住,涕淚橫流地咳了起來。現在火辣辣疼的不隻是體表了,還有整個唿吸道。他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唿啊嗡那!”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在頭頂,凱文仰頭朝後一看,這個背著陽光的身影,在他此刻模糊的視線中,不過是一副類人形的黑影。


    “你好呀!朋友!”


    凱文傻乎乎地笑著,無力地擺了擺手。迴應他的,是一個越來越大的木錘。


    “嗙!”


    ......


    像是睡了整整一年,凱文醒來時,還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全身上下也使不出勁,整個人軟趴趴的。


    “哈~啊!”打完哈欠,吧唧了一下嘴巴,凱文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洋洋地說道,“詹森,幾點了......克拉倫斯,在不在?”


    “咩誒誒~”


    “嗯?”


    眨巴眨巴眼睛,他坐了起來,立時對上了一雙橫瞳的大眼,占據了他整個視野。大眼對小眼,他一下呆愣原地。


    “噗呲!”


    濕漉漉的眼皮眨巴兩下,發出一種黏糊糊的聲音。這還不是關鍵,問題是這對眼睛還是騰空的。


    騰空的眼睛?凱文側過身來,發現兩條細細的軟管連著這對眼睛和......一隻羊?羊的臉上長了一對蝸牛眼?凱文張大嘴巴,不住晃著腦袋,視線在蝸牛眼和羊身之間來迴切換。


    “啵!”


    數十厘米長的蝸牛眼,咻的一下縮迴了臉上,安進眼眶時發出的怪異聲音,讓凱文連打了好幾個冷戰。這隻羊卻反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靜靜地注視著凱文,把嘴裏嚼著的莖葉吞了下去,又低頭銜起他腿下壓著的草杆,往外抽動。


    凱文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睡在一疊幹草上麵。


    “這是怎麽迴事?”


    他連忙抬眼,隻是剛剛粗略地觀察了一遍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木屋的角落,那邊門就被應聲推開了。


    “刹那波閔那。”


    開門的是一個蜥蜴腦袋的類人生物,手裏捧著一個如玉般溫潤的白碗。說著一種晦澀的語言,它幾步上前將碗放在凱文腳邊。


    看著碗裏深紫中透著血色的不詳液體,凱文碰都不想碰,那個白碗,與其說是碗,倒更像是頭蓋骨。看了眼碗身的紋路,他轉過頭來看向蜥蜴人,搖了搖頭。


    “刹那波!”蜥蜴人上前一步進逼道,翠綠色的眼珠中,豎瞳幾欲縮成一條線,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麵對逼迫,放在以前,凱文自然想不理會就不理會。但是現在不行,眼下迴想起先前經曆的種種,凱文深知自己沒那個實力說不,更清楚在這裏,菲尼克斯大概率不會援助自己。


    事事不順,就連魔杖都毀了,凱文暗自歎了口氣,先順著人家的意思吧,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伸出無力的雙手,顫顫巍巍地端起碗來,凱文這才發覺自己是有多麽虛弱。


    這下真沒退路了。


    看著泛出星星點點光輝的血紫色液體,凱文心一橫,眼一閉,屏住唿吸就將其倒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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