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明厄也從別墅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鍋鏟,一眼就看到了舔白殷手指的小狗,眼睛都瞪大了。


    他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把揪住加加的後頸,把它從白殷懷裏拎出來,鍋鏟都快要懟人家臉上了。


    “怎麽迴事你這孩子,你沒有老婆麽,偷親人家的老婆!”


    “它還小,哪裏來的老婆?”


    指揮官大人用自己的良好素養保持笑容,麵不改色地在明總部長腦門上敲了一下,然後把加加從他懷裏奪迴來。


    “你再給我不正經,今晚你就給我睡沙發。”


    明總部長頓時蔫了,他單手捂著被敲疼的地方,語氣很是委屈,“親愛的我錯了,我才不要睡又冷又硬的沙發,我要抱著你睡。”


    “飯都快涼了,快進來吧。”


    白殷沒搭理他,抱著加加招唿戎遣和雲肆渡進門,任憑明厄的眼神多麽幽怨都沒迴頭看他。


    但明總部長會自我調劑,沒emo多長時間就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


    餐桌上擺滿了魚蝦蟹之類的海鮮,煎炒煮炸各種樣式的都有,還精心擺了盤,不可謂不豐富。


    畢竟成年之前一直住在這邊,戎遣自然知道明總部長有多麽“賢惠”,但從來隻在傳聞中聽說過明厄的雲小少爺可不知道。


    印象裏,這位帥氣的半獸人先生,一直都是隻會打架的惡人形象。


    他跟戎遣的風評簡直是兩個極端,隻有中洲以外的人才會害怕戎遣,但明總部長是到了讓中洲人和外人都恐懼敬畏的地步。


    有外洲的危險份子曾揚言要除掉戎遣,雖然沒付出過實際行動,但威脅是到位了。


    就差掛到懸賞榜上找人暗殺了。


    不過還從來沒人敢對明厄出言不遜的,就連隔空放話都不敢,就算明總部長從不離開指揮官的身側。


    以往隻見過對方拖地,沒想到對方會這麽擅長做飯。


    雲肆渡輕輕揪住旁邊戎遣的袖子,小幅度地晃了晃,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真的是明總部長一個人做的嗎?”


    真的沒點外賣來充數?


    “嗯,”戎遣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做飯,指揮官連廚房都不進,我的廚藝也都是他教的。”


    雲小少爺突然就釋懷了。


    怪不得戎遣那麽會做飯呢,原來是有師傅教,挺好的。


    雖然他對進廚房沒什麽抵觸,但他的廚藝真的沒法看,曾經看《戀愛寶典》裏說“抓住一個人要先抓住他的胃”,也試著學過一段時間。


    而那一段時間,雲家人人自危,都怕雲肆渡把廚房炸了。


    過了一會,雲肆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般小聲說道:“原來明總部長的肌肉都是掄鍋鏟掄出來的啊,以前是我對他誤解了。”


    明總部長根本就不是屠夫,他是家庭煮夫!


    戎遣挑起眉,什麽誤解?


    雲肆渡以為自己說的聲音很小,但其實明總部長一字不差地全聽進去了,他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雲肆渡。


    嚴肅且義正詞嚴地說道:“誰說我的肌肉是掄鍋鏟掄出來的,我這可是實打實打架打出來的,當然,為了保持肌肉美感讓你們指揮官更加愛我,我每天也是有鍛煉的。”


    “啊,好……好的。”


    雲肆渡躲在戎遣的身後,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他,雖然明總部長身上的圍裙和手裏的鍋鏟很沒有說服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明總部長傲嬌地輕哼一聲,轉身去脫圍裙準備吃飯了。


    戎遣笑著摸了摸雲肆渡的發頂,拉著他往餐桌走。


    四個人麵對麵坐在長餐桌的兩邊,剛開始都隻專注吃桌上的海鮮,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一句話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靜。


    “渡渡,這個螃蟹我剝好了,你先吃,還想吃什麽告訴我。”


    雲肆渡看著一盤白花花的蟹肉和香噴噴的蟹黃,衝著戎遣彎了彎漂亮的眼睛,“謝謝戎哥哥。”


    雲肆渡並不怎麽吃海鮮,偶爾吃一次嚐個鮮就行了,他喜歡吃的是魚肉,戎遣給他剝了一隻螃蟹就改去挑魚刺了。


    不一會,雲肆渡的盤子上又多了一條烤得外焦裏嫩沒有刺的魚。


    雲肆渡剛把蟹肉吃完,“戎哥哥,你不用給我挑刺,我自己可以挑的。”


    戎遣頭也不抬,“沒事,你吃你的。”


    而另一邊,白殷在之前剛吃了幾隻油燜大蝦,這個時候吃的就不怎麽多,速度也很慢。


    明厄一身本事奈何使不出來,他剝十隻蝦的時間,白殷才吃兩隻,其他的隻能堆在碗裏。


    涼了的就被明厄又夾迴來自己吃掉。


    但他看著對麵一直投喂的戎遣,攀比心一下子就上來了,也跟著剝了起來,還是挑釁十足地朝戎遣那裏瞥了一眼。


    戎遣自然不甘示弱。


    兩人比著剝海鮮殼,白殷和雲肆渡麵前的碗都壘的比山高了,眼看就要溢出來,這兩個人還在如火如荼地較著勁。


    仿佛誰先停下誰就輸了一樣。


    雲肆渡和白殷對視一眼,一個無奈,一個隱忍。


    見白殷這麽快就吃不下了,明厄恨鐵不成鋼,手下不停地說道:“寶貝,剛才都跟你說了別喝那麽多茶,現在輸給人家了吧。”


    然後他下一秒就被賞了一個爆栗。


    “嗷!”


    明厄手裏沒剝完的蝦掉到了盤子裏,他手上還戴著手套,連腦門都不能摸。


    他還沒來得及脫手套,他剛才被敲疼的地方就覆上一隻溫涼的手,不輕不重地揉著。


    明厄還沒來得及翹尾巴,就聽見白殷在他耳邊說道:“再給我發瘋,你今天就迴執行大廈的辦公室睡。”


    明總部長乖乖坐好了。


    雲肆渡拉住戎遣是手腕,相對於指揮官的暴力執法,他明顯溫柔很多,“好了戎哥哥,明總部長已經輸了,你不要再剝了,我真的吃不下啦。”


    戎遣這才停下手,見雲肆渡確實吃不下了,他脫掉手套給人倒了一杯解膩的茶放在手邊,才端過雲肆渡的碗把一座小山解決。


    加加喝完羊奶窩在柔軟的沙發上睡著了,小小的肚皮一起一伏,可愛極了。


    雲肆渡拿過旁邊的小毯子給它蓋上,跟著白殷去外麵的涼亭喂魚下棋。


    這次海鮮煮的不少,戎遣和明厄風卷殘雲般把其餘的全部解決了,然後端著盤子去廚房收拾。


    等他們把該做的做完,來到涼亭的時候,雲肆渡和白殷已經下完一局了。


    正好四個人,白殷提議打麻將。


    他看旁邊的雲肆渡,“小雲,這個你會嗎?”


    戎遣不用問,明厄帶著他什麽都玩過,看起來正經,其實樣樣精通。


    雲肆渡點了點頭,“略會一點。”


    戎遣把帶來的山竹放在一邊,白殷隻看了一眼,明厄拿了兩顆放在手裏把玩,沒有要剝的意思。


    說明白殷也不愛吃。


    戎遣倒是不意外。


    雲肆渡不喜歡吃山竹有兩個原因,不喜歡剝它厚厚的殼,不喜歡它棉花一樣的長相。


    第一個戎遣還能幫他克服,但第二個是人家山竹天生的,他實在無能為力。


    四個人坐在方桌子的四邊,他們關係那麽近就不談誰跟誰結盟了,都看著自己手裏的牌麵,各自為營。


    “六萬。”


    “吃。”


    “三條。”


    “碰。”


    “一餅。”


    “杠。”


    “胡了。”


    雲肆渡推翻自己麵前的牌,白殷撐著下巴去看,眉眼間帶著笑意,“略會一點?”


    明厄已經聽牌了,正等著贏呢,沒想到被人搶了先,“嘖,扮豬吃老虎呢。”


    就連戎遣都有些意外。


    雲肆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謙虛道:“運氣而已,真的隻是會一點。”


    雲肆渡會玩的桌遊不多,是他的一個朋友愛玩,他陪著玩了幾次就熟了,能精通純屬是意外。


    四個人又開了一局,這次白殷認真了,從來都沒打贏過白殷的明厄直接放棄,最佛係的戎遣剝了一個山竹吃。


    “給我一半。”明厄一邊起牌一邊朝戎遣伸出手。


    戎遣打出一張牌,從剝好的山竹上麵扣了一瓣給他,明厄一看不樂意了。


    “我說要一半,不是一瓣兒,懂嗎?”


    戎遣不懂,戎遣一口把剩下的山竹吃完了。


    明厄:“……”


    真是不孝子!


    第二局沒有任何懸念的是白殷贏了,雲肆渡推倒了自己的牌,笑著說了一句,“厲害。”


    白殷說彼此彼此。


    跟明厄和戎遣打他可是從來不用認真的。


    打完牌就該說正事了,明厄去廚房泡了一壺果茶拿了一罐堅果過來,戎遣把雲肆渡買來的蛋糕切成兩份。


    一份給了雲肆渡,一份給了白殷。


    他和明厄都不怎麽吃甜食,蛋糕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就更不吃了。


    白殷接過蛋糕,看了雲肆渡手裏的一眼,似真似假地說道:“我怎麽看著小雲的比我大啊,戎遣你是不是偏心?”


    戎遣時常跟明厄嗆聲,但卻很少在白殷麵前使壞,他愣了一下,說沒有。


    他隨手切的,但看起來是一般大的。


    雲肆渡捏著勺子的手一頓,他把自己的蛋糕往前推了推,十分認真地說:“我的跟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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