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這兩天依舊不太平,沙希勒身邊還是在死人,且死法越來越恐怖,已經鬧得整座大廈人心惶惶。


    無論他們的保護多麽嚴密,怪物都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並在天亮前跟之前一樣跳窗逃跑。


    據財務部報告,這兩天他們的營業額都下降了百分之四十。


    有很多工作人員想辭職,但都被沙希勒威逼利誘留了下來。


    畢竟離開這裏,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失去庇護,也遲早會被外麵的感染者和怪物殺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別無選擇。


    多年來的奴役生活,已經讓他們習慣屈膝低頭。


    沙希勒也是習慣了,白天依舊沒心沒肺地大吃大喝,沒事幹就找一群人打牌,美其名曰調節心情。


    一天天隻知道傻樂,甚至比之前還胖了一圈。


    晚上也依舊招來美女陪床,床上的人每天不重樣,就算膽戰心驚也要享受。


    真可謂災難麵前依舊保持樂觀的勇士第一人了。


    戎遣查看他們放在房間裏的探測儀,發現儀器一直在工作著,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警報和反應。


    如果不是讓人拿到安全區外麵試了試,他都要以為他們執行大廈的高精尖儀器壞了。


    要真是這樣,那他們的指揮官就該生氣了。


    到時候執行大廈六部全都得遭殃。


    哦對,那個隻會躲懶的明總部長也逃不掉。


    這天早上戎遣過來的時候沙希勒已經去打牌了,一群下屬在給他打掃房間,裏麵除了血跡,連屍體的渣都不剩了。


    戎遣叫住其中一個知道點內情的下屬,問他,“既然這件事已經發生很長時間了,你們老板之前就沒換過房間嗎?”


    他們為了降低保護成本,剛開始就沒讓沙希勒換房間。


    對方也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隻讓人日常打掃房間,並把破了洞的落地窗換掉。


    “換過好幾次。”


    那個下屬這幾天一直跟他們的人打交道,一來二去也有點熟了,該說的話一點也不瞞著,“但沒用,不管換到哪,那怪物都能精準找到我們老板的房間——小心點弄啊你,別搞我身上!”


    見人提著血水桶出來,那下屬往旁邊躲了一下,結果不小心踩到散開的鞋帶,差點絆了一個趔趄栽到桶裏。


    戎遣隨手拉住他的胳膊,毫不費力就把他拽了起來。


    那下屬看起來也是處理習慣了,現在直麵桶裏的那些血渣碎肉,也依舊能保持一臉麻木。


    “多謝戎部長,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怪物。”那下屬道了個謝,就跟著其他人走了。


    戎遣看著他們消失在樓梯間,往小隊頻道裏發了一條訊息,走進被打掃得幹淨如初的房間裏。


    房間很大,至少有一百平米,裏麵的設施很齊全,裝飾也奢侈金貴到了一種程度,真皮沙發、古董花瓶、水晶吊燈……到處都彌漫著金錢的味道。


    而據說,這隻是沙希勒其中一個休息的地方。


    戎遣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查看了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走出房間,看著空蕩蕩的身側,戎部長終於忍不住惆悵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小少爺今天沒跟他過來,而是跟林竟那個家夥跑了。


    說是要去看看其他好玩的地方。


    要不是怕他的小少爺在這裏看見不該看的被嚇到,他肯定說什麽也不會同意的。


    這邊林竟來到沙希勒打牌的地方。


    遠遠就看見那圓潤的一坨縮在椅子裏,戴滿金戒指的手指艱難地抓著牌,旁邊還有衣著輕紗、香肩半露的美女給他倒酒喂水果。


    每每玩到不順心的地方,就隨手在旁邊的美女身上製造一道猙獰傷痕,聽著人哭泣求饒的聲音滿意猖狂大笑。


    牌桌上其他人也跟著說笑起哄。


    林竟緊緊握住拳頭,一句髒話就要脫口而出。


    結果一個“傻”字剛臨到嘴邊,他就猛地想起自己身後還跟著雲肆渡,硬是生生咽了下去。


    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還要養家糊口,可不能被扣工資!


    結果下一秒,他就聽見雲肆渡在他身後冷冷說道:“sb。”


    林竟:“……”


    好家夥,這還是他昨天不小心罵出口的話,明明特地把聲音放小了,怎麽還是被聽見了呢?


    不過聽雲小少爺罵人,他還真的有種教壞小孩的罪惡感。


    怪不得他家部長大晚上的還要發通訊過來警告他。


    要是代換一下,他家裏原本奶唿唿隻會喊“哥哥”的妹妹,有一天突然說起了髒話,還是被別人給帶壞的。


    這換他,他也接受不了啊!


    林副官心中頓時升起了作為兄長的責任感,他不禁細心教導道:“雲弟弟,這樣講話是不對的,我們是有素質的好孩子,是不可以說髒話的,對不對呀?”


    雲小少爺貌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歪著頭神情莫名地看他,“可是林副官昨天也說了這種話啊,難道林副官也是壞人嗎?”


    林竟:“……”


    好,他完了。


    林副官成功用一次的髒話,換來終身的禮貌。


    林竟決定先用工作逃避這個話題,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僵硬地轉身招手揚聲:“圓……沙先生,我們還有點情況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您現在方便嗎?”


    沙希勒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第一眼看的卻不是最先跟他說話的林竟,而是對方身後的雲肆渡。


    他喉結滾動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眼睛裏似是劃過一抹什麽。


    雲肆渡注意到他的視線,衝著他彎了彎漂亮的眼睛,指著不遠處放著靶子和弓箭的地方,乖巧地問道:“我可以玩一下那個嗎?”


    “可以。”


    沙希勒忙不迭點了點頭,見人離開還想跟上去,“需不需要我……”


    “沙先生。”


    林竟伸出手臂攔住他,神情已然有些不虞,語氣都強硬了幾分,“還請您先配合我們的詢問,不然我一會恐怕不能跟我們部長交代了。”


    聽到林竟把戎遣搬了出來,沙希勒很識相地收斂起來,他笑眯眯地請林竟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林副官請問,我一定知無不答,好好配合!”


    這邊雲肆渡來到靶子前,抽出一條發帶隨手紮起自己的頭發,然後拿起旁邊的弓和箭。


    擺好姿勢、挽弓搭箭。


    他的姿勢很標準,修身的衣服勾勒出纖細柔韌的腰線,長發紮起來露出來單薄挺拔的後背,繃緊的弧度漂亮而有力。


    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氣勢很足。


    大廳裏的其他人不禁被他吸引了過去。


    “咻——”


    第一箭射出。


    毫無疑問的。


    脫靶了。


    目不轉睛盯著看的眾人:“……”


    有時候不耍我們也是在耍我們。


    雲肆渡毫不在意他的觀眾,接著鬆手射出第二箭、第三箭……


    都空了。


    直到第九箭,雲肆渡射出去後,甚至有人鼓起了掌。


    有進步,碰到靶子了!


    這時,一直在有意無意盯著這邊的沙希勒,在林竟問完話後迅速起身,沒等後者拉住他就朝雲肆渡走了過去。


    “我在射箭這方麵也頗有經驗,不如就讓我……”


    “沙先生。”


    聽到這道帶著似笑非笑的嗓音,沙希勒身形頓時一僵,靠近雲肆渡的腳步硬是釘在了原地,不敢再前進半分。


    “戎……戎部長,你來了,正好……”


    戎遣走過來,擦肩而過時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帶著笑,漆黑的眼睛裏卻看不出半點笑意,“不安分的人,通常都會死的很快。”


    沙希勒後背霎時落下一層冷汗,他強顏歡笑地點了點頭,“戎部長教訓的是,我這就迴去了。”


    說完,沙希勒朝那幾個牌友擺了擺手,帶著下屬快步離開了。


    戎遣來到雲肆渡的身後,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幾乎把他整個人嚴絲合縫嵌進懷裏。


    這是一個極具占有和保護意味的姿勢,擋住了周圍所有妄圖窺視的目光。


    他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箭,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笑什麽?”雲肆渡迴頭瞪他。


    戎遣趁機在對方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暗色濃稠的目光流連在那張冷豔漂亮的麵容上,輕聲哄道:“別生氣,乖,我來教你怎麽射箭。”


    但凡不小心觸碰到戎遣這個眼神的,都識相且惶恐地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多注視一眼。


    畢竟誰也不敢惹一頭,視口中寶珠如命的惡龍。


    雲肆渡挑眉,有些不相信:“你會嗎?”


    “怎麽不會?”


    戎遣的手往上,修長有力的指節擠開細白手指的指縫,由淺入深緊握相扣,緩緩拉開了弓箭的弦。


    隨著弓箭伸張到極致,戎遣帶著雲肆渡鬆開手,在箭矢離弦而出時轉過頭,輕咬了一口那白嫩的耳垂。


    “你戎部長就沒有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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