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作為一支部隊中最為關鍵的機動力量一般是用來保護側翼、機動騷擾,以及在關鍵時候一錘定音用的。哪裏有像這般在戰鬥的一開始便拿來當炮灰的啊。


    畢竟那個時代普遍還沒有完善的馬鐙騎具,騎士根本難以保持衝鋒中的身體重心,用來追殺敗兵倒也算了,用來衝陣實在是敢死隊一般的行為啊。


    雖然大惑不解,但羅瑪軍隊這邊也快速的進行針對性的部署,畢竟這種騎兵衝鋒的陣勢依然非常嚇人。


    不用格雷伯的親自指揮,戰場中間的羅瑪方陣變自動的高效運轉起來。一枚枚方形巨盾牢牢地豎立在了隊伍的前方。在盾牌的周圍還密布著斜插在地上的長矛,鋒利的矛尖直指向前方衝刺過來的騎兵部隊。


    根據他們的經驗,要抵禦騎兵的衝擊則必須進行密集結證。前麵幾排士兵必須人與人身體互相接觸,將幾排士兵身體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人牆防線。並依靠著密集的長矛尖刺,對敵方的馬匹造成毀滅性的殺傷。


    克雷斯在高速衝鋒中也看到了敵方陣型變化的高效迅捷。隻是幾個唿吸間的時間,敵方的前排部隊就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牢牢的集結在了一起,看起來根本難以突破。


    而正當羅瑪士兵看著急速衝鋒上來的騎兵部隊心髒狂跳不止之時。前方的騎兵們突然像進行一場大型馬術表演班般的進行了大規模的團體轉向。


    衝鋒的騎兵部隊突然從中間一分為二,而這兩股部隊的前排則開始分別向左右兩個方向扭曲轉向,奔跑起來。


    對於這種奇怪的騎兵陣型變化,羅瑪軍隊一時震驚,他們哪裏見過這種神奇的騎術,高速衝鋒下還能夠進行疾速變向。換做他們自己的化早就從馬背上甩出來了。


    不過羅瑪軍隊的反應也非常迅速,隨著起義軍騎兵衝擊方向的改變,羅瑪軍這邊也幾乎同步的對這個方向的軍陣進行如同之前一般的密集結陣,根本不給起義軍這邊任何的可乘之機。


    然而起義軍騎兵部隊這個轉向一旦開始則根本沒有停止的打算,兩股騎兵部隊如同開花一般的扭轉了90度。再次加速之後,瞬間就已經駛向了格雷伯軍隊的側翼方向。


    這時候則輪到格雷伯軍隊中的騎兵部隊驚奇疑惑了。難道說敵方這種奇怪的操作就是為了要與側方的護衛騎兵進行正麵的對衝嗎?


    而直觀來看,起義軍騎兵的數量雖然也不少,可人數與格雷伯軍隊還是有著明顯的差距。這種行為又有什麽意義呢?


    正當格雷伯軍隊兩側的騎兵準備鼓舞士氣,要與起義軍騎兵一決雌雄的時候,他們再次驚愕的發現這支騎兵似乎依然在加速往兩邊行進。


    似乎根本也沒有要攻擊側翼,與他們正麵作戰的打算。並且他們的速度已經增加到相當恐怖的程度,幾乎就已經要遠離整個正麵戰場了,這難道算是一種臨陣脫逃嗎。


    這種奇怪的表現,不要說格雷伯整個軍隊看得一臉茫然就是起義軍自己這一邊的普通將士們也感覺到大惑不解。


    可當他們有人開始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支騎兵部隊就已經行出去很遠了。起義軍的騎兵遠遠的離開戰場,然後再次轉向90度,繞開了格雷伯的整個部隊。


    那這個行為的目的是什麽呢?不用多猜,很可能就是要對他們的後方營地進行突擊。


    格雷伯打了那麽多年的仗,也根本沒有看到過這種奇怪的戰場套路。但當他仔細一想,便發覺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敵方騎兵部隊先假借衝鋒的勢頭,將自己的步兵方陣全部進行了密集結陣。這樣一來,自己的步兵方陣再想要掉頭分散,則要花費很大的時間和精力。


    光是那堵盾牆和插遍地上的長槍陣處理起來都要費上不少的時間。而側翼的騎兵即使現在反應過來也需要啟動、調頭加速等等過程。一時間很難追趕到起義軍騎兵。


    那這樣一來,起義軍的騎兵隊伍在這裏虛晃一槍便近乎是利用他們的思維定勢,將整支羅瑪大軍留在了前方。


    而高速行進的起義軍騎兵部隊則可以以迅猛之勢衝擊他們的後方陣地。並且正是由於自己方太過謹慎的原因,將主力兵力全部投入到這一場正麵戰鬥中去了。空虛的後方又怎麽能夠抵擋騎兵部隊的衝擊騷擾呢?


    如果格雷伯等人能夠再細心一點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起義軍騎兵在衝鋒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帶重型的裝甲武器。


    馬匹除了馬鞍馬鐙之外,完全是輕裝上陣。而那些騎士似乎在身後都背上了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


    這顯然就不是要衝陣的架勢,從一開始就是根據羅瑪軍隊主力盡出的態勢,極大程度的發揮機動優勢繞到後方進行突襲。


    而此時反應過來的羅瑪軍騎兵已經開始了集體掉頭轉向,以盡快的速度想要追趕攔截住這支狡猾無比的騎兵隊伍。


    而他們再次驚訝的發現,對方的騎兵行動速度竟然遠遠超過了自己這邊的最大速度,兩支隊伍的距離越來越大。


    他們哪裏知道起義軍對於這一支騎兵部隊的馬匹有多麽悉心嗬護。可以說連起義軍的幾個主將都沒有享受到這麽優厚的待遇。


    作戰前幾天的時間都讓馬群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再給予充足的糧草喂養。此時上陣馬匹儲存的能量便突然爆發出來,遠遠的將連續趕路幾天的羅瑪騎兵部隊甩在了身後。


    隨著兩軍騎兵的遠離戰場,流下了兩軍的步兵戰陣在那兀自對望,戰場的氣氛好不奇怪。格雷伯此時要是不顧後方的情況,下令步兵方陣全軍行動的話,恐怕起義軍這邊也免不了要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得不憂心於後方陣營的穩固。否則一旦糧草、錢糧物資受損。自己近3萬人的後勤該如何保障?即使一場戰鬥的勝利,又如何能夠解決後麵紛至遝來的麻煩問題呢?


    因此格雷柏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放棄了全軍正麵突擊的打算,還是較為穩妥的讓全軍戰士後撤迴營地位置,盡可能的保護住重要的戰略物資。


    對於他們的這一撤退,起義軍方麵也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似乎是如同操場排練一般的目送著之前的一幕幕發生,隻當看一場數萬人表演的戰場真人秀吧了。


    克雷斯以及其他的起義軍騎士們可算是憋屈了好幾天。根據金湛的命令,他們這支部隊連續幾天都必須牽著馬步行,還要帶他們盡可能的尋找水草豐美的地方盡情享受。


    一時間他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騎兵部隊還是寵物馬養殖俱樂部了。


    但此時他們每一個人都體會到了之前那番準備的作用。現在的馬匹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盡情地在原野上肆意奔馳。


    耳邊傳來縱橫激蕩的破空聲,伴隨著心髒有規律的跳動,將體內的熊熊戰意不斷的燃燒升騰。


    不多時,他們發現敵人的中軍大帳就在前方。3萬人所使用的軍營規模是何其的壯大。雖然他們之中不少人在之前也衝擊過瓦裏留斯大軍的營帳,但此時發現眼前的這座大營還是顯得如此宏偉整齊肅穆。


    營帳之間的間隙通道都規劃得井井有條,非常便於營帳內馬匹和人員的快速集結調動。但現在這種秩序井然的營帳布局則是為起義軍的騎兵馳騁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行不到多久,他們便紛紛的看到了營地中一出十分醒目的物資存放地點。3萬人的後勤軍需,可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量。


    此處也有不少的羅瑪雜役在辛勤的勞作,更有不少的護衛在進行巡邏和查探,可這點人員對於高速奔馳的騎兵部隊來說依然不足一提。


    畢竟高速狀態下人馬產生的動能就根本不是普通的人力可以阻攔的。即使羅瑪軍隊的護衛舍生忘死的進行著螳臂擋車,可這顯然也是徒勞無功的。


    沒有針對性的防禦工事和戰陣部署,零碎的武裝力量根本對騎兵衝刺造不成任何的影響,更何況是這支配備了馬鐙的騎兵部隊呢。


    起義軍們紛紛抽出馬刀,對這些飛蛾撲火的羅瑪將士進行了無情的超度。


    隨後克雷斯便再次如法炮製了,之前偷襲瓦裏留斯大軍糧倉時候的一番操作。而這一次在之前的基礎上,再加上了許多新研製的燃燒酒瓶。這讓燃燒的效率以及火焰擴散的規模都成倍的增加了。


    有了這些燃燒酒瓶的幫助,克雷斯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燃燒是否充分,火焰是否已經擴散等問題。扔完燃燒酒瓶就直接轉身離開,沒有進行任何的多餘逗留。


    於是當後方緊趕慢趕的羅瑪騎兵們終於來到大營前方之時,映入眼簾的便隻有大營中央那一片深深刺痛他們神經的火海了。


    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絕望、無奈和憤怒啊。他們隻能目送著那群可惡的敵人們從營地的另一處出口瀟灑離去,將一片恐怖的火焰留給他們進行善後。


    對手根本就不給他們正麵一戰的機會。現在他們能做的便是與時間賽跑,去尋找盡可能多的水資源進行滅火了。能夠搶救下來多少的糧食物資,則決定了他們這一次的後續動向。


    2000多名騎士陸陸續續下馬尋找水源,然後拚命的搶救著他們的糧食物資。可是3萬大軍所使用的物資實在太多,而火勢蔓延的速度也極其兇猛。


    再加上酒精的大範圍覆蓋,使得水滅活這種方式難以起到原本有的效果。他們這點杯水車薪的搶救根本阻止不了火勢的進一步擴散。


    直到後來格雷伯帶領著步兵大隊沒命的狂奔迴來,才在齊心協力之下逐漸扭轉遏製了火勢的蔓延。


    可之前的時間已經對大片的物資糧草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其他材料暫且不算,光是糧草就已經損失了大半。這對於他們全軍的士氣,更是一種徹底的打擊啊。


    羅瑪全軍上下對起義軍都恨得牙根直癢,可現在糧食匱乏的情況下他們如何再與那可惡狡猾的敵人進行長期的周旋呢?


    如果敵人此時全軍撤退,無賴般的不與他們進行正麵戰鬥。那被拖垮的遲早也是自己這邊的大軍啊。


    擺在格雷伯麵前的選擇隻有兩個。要麽鼓起於勇與起義軍在此一戰,現在他也基本上沒有了後顧之憂,反正再也不怕敵方刷什麽花招然後偷襲了,隻是一旦不成就難以全身而退。


    而另一個選擇邊隻能是再次全軍撤退無功而返,等待羅瑪元老院的製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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