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孟昌黎大驚,怎麽會有人跟著他們,現在會選擇跟著他們的人,除了那些家夥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空無一人兩側堆放著雜物的狹窄巷道內,孟昌黎也不敢有半分動作,生怕打破寂靜,而他身前站著的那道身影,緩緩的拔出背後的鋸齒長劍,目光變得冰冷,聲音沙啞的說道:“還不肯出來嗎?”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冷笑聲,從一側的牆壁上方傳來過來,孟昌黎急忙抬起頭,看到身側巷道牆壁上方,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他戴著一張同樣的鬼臉麵具,但是卻穿著緊身的作戰夾克,腰間上竟別著兩挺重火力槍械,支架連接在赤膊的大臂之上,雙手抱胸看著他們。


    “不愧是傳盟長老,你就是那個他們口中最難纏的家夥吧,看起來還挺有兩下子的。”瘦高鬼麵人聲音清晰、冰冷,隱隱夾雜了幾分狂傲。


    站在孟昌黎身前手握鋸齒長劍的身影,自從瘦高鬼麵人的身影出現,他便一直平靜的注視著巷道的前方,絲毫沒有被身側牆壁上的話語幹擾到。


    “你是不將我放在眼裏嗎?”見到那人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瘦高鬼麵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他雙臂裸露在外的雙臂驀然緊繃,舉起腰間的重型加特林,二話不說便朝著那人掃射而去。


    “亡人前輩!”孟昌黎驚懼的後退,大喊道。


    瘋狂傾瀉而出的彈雨伴隨著牆壁上瘦高鬼麵人的狂笑聲,將狹窄的巷道破壞的麵目全非,另一側的牆體直接崩塌,地麵兩側的雜物劈裏啪啦的崩碎著,卷起的煙塵根本看不清那道身影的存在。


    “去死吧!”瘦高鬼麵人麵具下的猩紅瞳孔閃爍著無比興奮的光芒。


    然而,瘦高鬼麵人的掃射停止,整個破碎的巷道內煙塵緩緩散去,卻看到那道身影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倒下的碎石布滿了他的周圍,但他卻毫發無損。


    而在那個人的手上,那柄黑紅色的鋸齒長劍,卻散發出了一道深邃的光芒,被他緊握住橫在身側。


    當彈雨停下,那人猛然抬眸,不含絲毫感情流露著殺意的眼神陡然盯住了瘦高鬼麵人的身影,那死神般的眼神,竟給了瘦高鬼麵人一種好像如果他再動一下,就會立刻死亡的錯覺。


    “兇煞,退下吧,盯住孟昌黎。”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將那種夢魘般的感覺陡然打破,瘦高鬼麵人下意識退了幾步,差點從牆壁上摔下來。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無比羞惱的死死看著那道手握長劍的身影,就要再次開火,卻被傳來的聲音再次製止了動作。


    “我的話,你要違背嗎?”


    道路的正前方,不知何時緩緩走來了一人,他同樣帶著一副惡鬼麵具,但是與他人漆黑一片的麵具不同,這個人臉上的麵具,卻是純粹的白色!


    白色鬼麵之人穿著一襲破舊的青衫,蓋至腳踝,長袖籠罩著雙臂,給在場的所有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仿佛是一位來自古代的書生。


    他的聲音很輕,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但是當他出現的那一刻,站在孟昌黎身前的男人充滿殺意的雙眸微微眯起,握劍的雙手也悄然變換了一個蓄力的角度。


    “天人,吞魂說了,我們是同級,你也用不著在我麵前擺出這種姿態。”牆壁上,被白色鬼麵人稱作兇煞的瘦高鬼麵人有些不滿的說道,但是他確實放開了握住腰間武器的雙手,一個飛躍,落在了孟昌黎的身後,驚得孟昌黎急忙朝前走了幾步。


    “嘿,為了你這個家夥,可讓我們好等,別害怕,我們要的是你這個人,不會要你的小命的。”看著孟昌黎有些驚懼的神色,兇煞嘲諷似的笑了笑,不屑的說道。


    “你們這些家夥,在傳盟的地盤如此胡作非為,就等著承受我們的怒火吧。”見到兇煞嘲諷,孟昌黎反倒內心平靜了一下,從方才激烈的掃射中穩住了心神,他身為傳盟的商業執行官,五大長老之一,代表的,也是傳盟的臉麵,怎會在敵人麵前露怯,立刻怒目迴擊道。


    兇煞倒是無所謂,一個沒有戰鬥能力的人,罵他兩句對他而言簡直無關痛癢,等將他帶迴了遺世魔的地方,自然有的是機會教訓。


    現在目前最重要的,是擊倒這個阻礙他們計劃的家夥。


    “我知道你。”


    看著眼前手握鋸齒長劍的男人,戴著白色鬼麵的遺世魔成員,天人,平淡的說道。


    “追隨巴特斯建立傳盟的最初元老之一,一直以來擁有著傳盟之內除了原型機使用者外的最高戰力,現任五大長老之一,傳盟某個機密訓練營的統領。”


    男人的眼神微微波動,用沙啞的聲音迴應道:“知道又如何。”


    “如果我沒有記錯,閣下的稱唿,亡人,應該沒有叫錯吧,雖然不知道你姓什麽,但是名字總不會錯。我們遺世魔的情報來源,向來準確無誤。”天人輕笑道。


    “不得不說,你我真的很有緣分,連稱謂都如此相像。”


    “你很喜歡廢話。”亡人淡淡說道。


    “不錯,我喜歡跟別人交流。”天人仿佛沒有聽出亡人話中的嘲諷之意,依舊自說自話的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們遺世魔有所了解,覺得我們都是一群窮兇極惡的暴徒。”


    “或許你們沒說錯,他們的確在某些方麵可以稱之為無法約束的暴徒,比如那邊那個叫兇煞的家夥,但我不一樣……”


    “喂,天人,你有些過分了!”兇煞猩紅的眼神瞪了天人一下。


    “我個人呢,不怎麽喜歡跟人打架,但是沒辦法,任務需要,總是得應付一下差事,著實讓我感到有些頭疼。”天人籠著長袖,喋喋不休的說道。


    “亡人前輩,這個家夥,想要拖延時間……”孟昌黎有些警惕的說道。


    亡人雙眼微眯,手掌中黑紅色的鋸齒長劍上微微泛起一層烏光。


    “哎哎哎,我還沒說夠呢,真是的,能不能多一點耐心。”天人有些無奈的說道,但話音剛落,他的身影猛然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亡人眼中殺意迸裂而出,黑紅色的長劍淩空一劈,卷起一層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狂風,將虛空中灑來的無數肉眼難以察覺的細微銀色光點頓時掀了迴去。


    天人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他兩隻巨大的青衫長袖卷起,無數的銀光再次爆射而出,這一次速度慢了很多,但是威力卻攀升了數倍,孟昌黎清晰的看見了那是一根根細微的銀針,被掃在周圍的牆壁和碎石上,輕易的穿出了一個個細微的孔洞。


    但是亡人的動作絲毫不滿,他麵對漫天銀光,揮動鋸齒長劍,暗紅色的狂風卷起強大的風壓,直接在兩人之間劃出了一道風牆,所有的銀針在落入風牆之中後,瞬間便被擋在了外麵,根本難以寸入。


    兩擊沒有建功,天人的眼神有些凝重,他望了一眼遠處的兇煞,兇煞心領神會的笑了笑,他猛然抱起腰間的加特林,頓時開始掃射,咆哮的子彈瘋狂的朝亡人的身影掃了過去。


    而此刻,孟昌黎的情況十分危險,他緊緊貼在一側的牆壁上,努力不讓自己被誤傷到,好在亡人的斬出的風牆牢牢的護住了他的一側,可是沒想到兇煞的突然襲擊,濺射而出的子彈,甚至擦著孟昌黎身前半米掃過,讓他臉色頓變,險些以為自己就要喪命於此。


    就在彈雨席卷而來的瞬間,亡人一個閃身落在了他的身前,手中的巨劍在一瞬間閃電般的劈出三道劍光,卷起的風盾將一切攻擊擋在了外麵,但這讓天人和兇煞的攻擊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那把劍可真是煩人!”麵對完全難以突破的風牆,天人神情有些惱怒,他揮動長袖,從中扔出一管淡綠色藥劑,瞬間砸在了亡人揮出的風牆上。


    哢嚓!


    藥劑瓶在接觸風牆的一瞬頓時碎裂,裏麵的淡綠色藥劑灑了出來,亡人瞳孔微縮,猛然將身上的兜帽扯了下來,將那團藥劑擋在了外麵。


    兜帽揭下,露出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麵孔,亡人看上去是一位黑發中年男人,他的臉上布滿了各種已經愈合的疤痕,但他的眼神卻極為犀利,閃爍著冰冷的目光和滲人的殺意。


    “那柄劍,是傳盟所掌握的火種之一,威力異常,但是隻要能讓dhzyz-21藥劑接觸到它,那柄劍的力量就會失效,這是吞魂臨行前交給我的東西。”天人落在了兇煞的身側,從長袖內取出了兩管一模一樣的淡綠色藥劑,兇煞接過,撇了撇嘴道:“憑什麽好東西都在你那裏。”


    “少廢話,抓走孟昌黎,什麽都好說。”天人淡淡的說道:“要是完不成任務,吞魂會有怎樣的懲罰等著你,你也應該知道。”


    “可是就咱們兩個人,好像拿這個家夥有些沒辦法,這個亡人確實有點難以對付。”兇煞有些生氣的說道:“那個家夥怎麽還沒有來,早都已經通知他了。”


    “不知道,已經說好了一旦發現孟昌黎的蹤跡立刻匯合,雖說噬魄那裏拖延住了傳盟支援的腳步,可是那個家夥要是不來,萬一出現了什麽意外和麻煩……”天人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亡人和孟昌黎,亡人也緊緊的注視著兩人,眼神中不斷閃爍著殺意,和某種異樣的情緒。


    仿佛在壓製著什麽一般。


    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的計劃都不可能天衣無縫,就像是傳盟的誘餌計劃被遺世魔中的人看破,並且趁著這個機會抓住破綻,企圖將孟昌黎直接抓走。


    本來在計劃中的三人匯合,可以清理掉一切阻礙順利完成任務的狀況,也因為某個人的突然出現,而發生了某些不一樣的變化。


    勝負的天平,還尚未徹底向某一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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