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顧忌的抓住長劍,雲飛猛的朝著自己脖子刺去。


    察覺到危險,顧衍州幾乎瞬間將刀劍扔掉。


    雲飛得意的笑了,“連殺我,你都不敢,還想威脅我,別做夢了。”


    顧衍州後槽牙咬的死緊,他哪是不敢殺了對方,而是害怕這個人死了後,孟錦夏徹底沒了機會。


    實在沒辦法拿捏對方,他隻能沉著氣,冷冷的問出一句,“你到底怎樣才願意救她?”


    “簡單,你死,我救她的命。”


    顧衍州瞳孔微震,孟錦夏更是不敢相信的站上前來。


    “你說什麽?”


    雲飛不厭其煩的重複,“我說他死,我就救你。”


    “為什麽?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麽要殺人,醫者仁心,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在別人那兒醫者仁心,可在我這兒,這話就算個屁。


    我說了我隻救孤苦伶仃之人,如果他死,你便孤苦伶仃,救你,那就不算打破我的規矩。


    更何況,這人劍下可死了我不少寵物,我讓他血債血償,又有何不可?


    其實這麽算來,還是你們賺了。”


    顧衍州微微動容,孟錦夏一把抓住顧衍州的手。


    “不可以。”


    顧衍州笑笑,摸了摸孟錦夏的頭,“放心吧,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說著,顧衍州朝前方踏出了一步,“如果我死,你真的能救她?”


    “那是當然,我放出的話從來沒有失信過,無論你信不信,隻要你做,我定救。”


    “好,記住你的話!”


    說著,顧衍州重新拿起了劍。


    孟錦夏瞪大雙眼猛的衝上來,可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顧衍州點了穴。


    “傻丫頭,一直都是你救我,如今該換我就你了。”


    顧衍州笑著說著,轉頭就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很高興能遇到你,如果有來世,我希望能再早點兒遇到你。”


    說罷,他閉上了眼。


    眼看手中的劍就要行動,孟錦夏拚命的喘著氣。


    氣息快要把身體撐爆,直到所有內力將穴道衝開,她才繃著臉,猛的撞上前去。


    “不要!”


    刀劍被直接扯下,孟錦夏被巨大的力彈開,鮮血直接從口中狂吐而出。


    顧衍州察覺到異常,趕忙衝上來。


    他一把將孟錦夏抱住,“傻丫頭,你在做什麽,你這已是半月之身,強行衝破穴道,這跟毀命有什麽區別?你何必如此?”


    孟錦夏笑了,“我不管,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不能夠。


    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我……”


    說著說著,孟錦夏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大口大口的血吐在地上,草都被染枯了一遍。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雲飛皺起了眉頭,“行了,行了,不就是救這個小姑娘嗎?我救不就行了。


    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麵,這小姑娘的毒,並不是那麽好解,要是失敗,人神俱滅,你最好做足準備。”


    孟錦夏看向顧衍州點點頭,轉眼,兩人跟著雲飛來到偏僻房間。


    三根銀針一落,孟錦夏瞬間陷入昏迷。


    顧衍州看著,心都緊了。


    不知所措時,雲飛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姑娘,學醫的,體內竟然有這麽多毒?”


    “怎麽了,這些毒物有影響嗎?”


    “你要解毒,你說這些毒有沒有影響?”雲飛翻著白眼,像看著傻子一樣看著顧衍州。


    “實話告訴你吧,這姑娘身子可不簡單,這個身體暗含的毒素,可謂是多達上千。


    讓我全部解開是不可能的,我隻能盡力的將那些威脅命的毒素給排除。


    至於排除掉之後,會誘發哪些毒,我就不能確定了,你最好做足準備。”


    顧衍州沉默許久,他才哼出一聲,“好,隻要能救她的命,任何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整個解毒持續三天。


    顧衍州天天都在門前守著,直到第四天,門總算開了。


    顧衍州猛的衝上去,“怎麽樣?她還好嗎?”


    雲飛搖頭,“我盡力了,可這丫頭體質特殊,毒素在她體內根本無法消散。


    如今我已接觸古方,為她下了另一份蠱,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天了。


    你進去吧,說不定眼下所見一麵就是最後一麵,你做好準備吧。”


    說著,雲飛走了出去。


    顧衍州暗自神傷,片刻他才進屋。


    此刻孟錦夏已經清醒,她呆滯的坐在床前,直到看到顧衍州前來,她的目光才綻放出一點光芒。


    “來了,快坐。”


    快速騰出一個位置,孟錦夏歡喜的朝空的地方拍了拍。


    顧衍州順勢坐下,“感覺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都是老毛病了,也就那些感覺沒什麽可說的。


    你呢,這些日子在外麵可看到什麽好玩兒的東西?”


    “好玩兒的?”顧衍州沉默了,什麽好玩的,如今天下所有都不及麵前之人,他如何說的出來?


    頭快低到塵埃,下巴突然被一雙手抬起。


    拇指輕輕劃過他的唇瓣,隻聽孟錦夏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麽辦?我還沒走,你就這樣了,我要是走了,你該怎麽辦?”


    “不許胡說!”


    不等顧衍州把話說完,下巴就被孟錦夏狠狠抓住。


    孟錦夏強迫著顧衍州直視她的雙眼,“我有沒有胡說,你應該清楚,或許我活不過今晚了,答應我,不要頹廢。”


    “我……”


    “答應我。”


    孟錦夏堅定的不容拒絕,顧衍州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對方,可看著孟錦夏的模樣,他最終還是不忍。


    “好。”


    他顫抖著開口。


    此刻孟錦夏已靠在他身上,微弱的氣息在他耳邊響起,“要是我真能陪著你該多好。”


    思緒渙散,體力仿佛抽離,感覺到體溫越來越低,孟錦夏終是閉上了眼。


    “孟錦夏,孟錦夏——”


    絕望之際,孟錦夏聽到顧衍州的唿喊。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奈何天際卻離她越來越遠……


    視線一片漆黑,昏暗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你確定你要走嗎?”


    “誰,誰在說話?”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看這個。”


    眼前突然閃出一絲光。


    轉瞬間,他來到了戰場,父親的身影,哥哥的身影,還有靜安,左邊明顯是北禾的隊伍。


    孟錦夏不解,“北禾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嗎,還有誰能夠威脅到北禾?”


    右邊傳來馬蹄聲,孟錦夏迴頭,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顧衍州!!!”


    孟錦夏不可置信的叫出聲來,“怎麽會?這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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