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硬逼著他們結了?他們要結,我還不願意把人嫁出去呢。”


    如此翻臉不認人之人,就算把孟家的人嫁出去,恐怕以後也在那許家討不到一點好。


    “我隻是生氣,這婚事不在,情誼還在,他們這般冷血,就不怕有一天,自己倒了,無人相救嗎?”


    “現在說這些,也無事於補,我們還是得好好想想,到底怎樣才能免除父親一死。”


    孟錦夏沉默。


    孟天長這話倒是提醒她了。


    如果真的沒辦法拒絕上路,那就隻能想辦法迎接路上的困難。


    上一世,孟家是在東北之戰中全軍覆沒的,雖主要原因是實力不行,援軍未到,可孟錦夏還是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譬如民間一直傳言,說東北敵軍表麵上好像隻有幾萬,可背地裏卻有幾十萬。


    倘若真有這麽大的數字,皇帝是不可能讓玄虎一個隊作戰的,再怎麽說也會再添一個隊。


    可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人數測量誤差這麽大呢。


    看來這事兒,門道還深著呢。


    想著,孟錦夏開口,“二哥哥,不妨,你派人先去東北看看吧,我總覺得那邊不簡單,你叫人便裝出巡,看看那邊會不會有我們不知道的事兒。”


    “好勒。”孟地久得令離開,孟天長緊跟,“我也去。”


    “大哥哥不急,這點兒小事還由不得你去,我這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幫忙。”


    傍晚,春香樓,


    孟天長看著靜安那是大眼兒瞪小眼兒,緊張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握著拳頭死死的盯著孟錦夏,孟錦夏卻挑著眼兒,一直示意,“說呀,你倒是說呀。”


    “我說什麽呀?”孟天長暗自擠眉弄眼。


    “就聊聊天,說說詩詞歌賦,增加增加感情。”


    孟天長一個頭變兩個大,隻覺渾身不舒服。


    正準備反駁,卻聽旁邊靜安甜甜幾句,“你們這擠眉弄眼的幹什麽呢,是在說什麽我不能聽的事兒嗎?”


    “咳咳!”孟錦夏輕咳兩聲,打破尷尬,“倒也不是什麽你不能聽的事兒,就是,我哥要走了。”


    “走?”靜安猛的起身,“走哪兒去?”


    目光落在孟天長身上,知道是躲不過了,孟天長唿出一口氣,“去東北,嚴格來說應該是去寧古。”


    “寧古?這麽遠?你要去做甚?”


    “玄虎東調,由西北轉東北,抵禦外人,父親帶隊,我隨父親一同走。”


    “你們不是可以不去嗎?”


    這事兒靜安聽過。


    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聽說,還是孟家出了一場鬧劇,丟了一個人的命,才迫使玄虎徹底轉移陣地的。


    隻是之前聽,是慶安侯一人帶隊離開,未曾想現在孟天長竟也會跟著走。


    “父親年邁,他一人上戰場,我如何不擔心?正所謂百善孝為先,如果在這時候,我都不能跟在父親身邊,那我簡直是大逆不道。”


    “可你知不知道,出去容易,迴來難,你難道不怕嗎?”


    “怕,可怕有什麽用?男兒誌在四方,就連父親都不曾害怕,我又如何做出一副扭捏之樣?


    為江山,為百姓,我去無可厚非,哪怕戰死沙場,我也無怨無悔……”


    “誒!”


    孟天長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唇邊軟軟的。


    低頭,隻見靜安的纖纖玉手已經搭在他的唇上。


    四目相對,臉頰莫名發燙,兩人幾乎是瞬間移開眼。


    靜安慌張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別誤會,本公主剛剛是手誤,本公主隻是想告訴你,你年紀輕輕不該說些喪氣話。”


    孟天長低頭,雖不像公主那般慌張無措,可耳後跟還是紅的跟個番茄似的。


    “我知道,隻是上戰場的,哪個不想最壞結果,如今我隻想父親安康,其餘什麽都不想。”


    一頓飯,吃的公主心不在焉。


    她看著孟天長義無反顧又倔強的模樣,拿著筷子的手止不住的往上麵戳。


    皇兄也真是的,明明宮中有四大隊,為什麽偏偏要讓玄虎上。


    這好不容易才看上個有趣的孟天長,要是真的征戰沙場死了,豈不是可惜?


    想著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她甩開筷子,就往皇宮奔。


    孟錦夏趕忙叫住她,“你去哪兒啊?不吃了嗎?”


    “本公主迴去了,你們老實在家裏等著,說不定帶我迴來,能得到好消息!”


    此刻,皇宮,


    “皇上,寧古百姓快要崩潰之邊緣了,隻要再加重一次稅收,馬上就會起暴亂,到那時百姓投敵,玄虎出馬,定能兩敗俱傷。”


    尚書跪著正中稟報,蕭淩月焦躁的直皺眉頭。


    “知道了,先在那邊守著吧,隻要有突破口,馬上送上去。”


    哐當——


    靜安正拿著點心過來請安,還未進門,便聽到這消息。


    她嚇得手中的盒子倒了一地。


    蕭淩月聽著聲響連忙閃下目光。


    大門被太監拉開,靜安公主撿東西的畫麵直接映入眼眶。


    “你怎麽來了?”


    蕭淩月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靜安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她將東西收好,起身就是一問,“寧古百姓因為稅收投敵,兄長,你到底做了什麽?”


    “公主誤會了皇上,並未做什麽,隻是一些適當的政策調節,過程有些顛簸很正常,你可不要胡思亂想。”


    “本公主胡思亂想?尚書想必你不會不知道這稅收的重要性吧。


    父皇在世時說過,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需要取得合情合理,用的恰到好處。


    你們竟取得百姓投敵,這到底是剝削了他們多少?”


    “什麽剝削?那不過是再暫借,一切都會還迴去的。”蕭淩月坐不住了,靜安脾氣更火爆。


    “那就還迴去呀,眼下是要幹什麽?敵人那邊有北禾的百姓,你讓玄虎全副武裝,上東北,是打算與他們血戰到底嗎?


    這可是棄民啊,要是對麵知曉該多傷心。”


    “傷心,你怕是忘了,是他們先投的敵,他們既已經成為敵人,我們何苦要對他們念念不忘?


    收複東北本就是朕的心願,隻要玄虎能拿下,北禾的百姓照樣能迴來,你就莫要在這搗亂,乖乖退下去。”


    “我不!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我就不退下去。


    什麽叫做隻要拿下,北禾的百姓照樣能迴來,強迫迴來和自願迴來能一樣嗎?


    皇兄,我不許你這般以暴製暴,更無法容忍你將人逼瘋,又將人趕盡殺絕的舉動。


    玄虎不能上去,你若真想收服東北,不如帶著黃金白銀,親自雪中送炭。


    這人心都是肉長的,想必對麵瞧見此,定不會再與你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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