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不敢?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母親!”


    尋常溫順的婉姨娘,破天荒的嚴厲起來,嚇得周遭人大氣都不敢出。


    孟明珠也被嚇得愣了一秒,可轉瞬她又硬著脾氣上前,“


    憑什麽?你憑什麽動我的東西?這些都是爹和哥哥送給我的,你憑什麽說收走就收走!”


    “就憑你的態度!


    目無尊長,不敬兄姐,你一天到晚仗著自己小姐心身份,竟忘了自己的本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非得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孟明珠動不動就拿嫡庶說事,話落她耳邊雖算不了什麽,可若是落到他人耳裏,極可能落得個身敗名裂。


    她這輩子不曾圖過什麽,隻求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


    哪怕是斷了母子情分,她也必須讓對方得到教訓。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然婉姨娘這拳拳愛子之心,卻沒讓孟明珠感動分毫。


    她聽這話,隻覺得對方又成了軟腳蝦,受了孟錦夏兩次欺負後,就要賣女求榮。


    “你能不能不要以秦氏和孟錦夏唯命是從,你也是爹爹明媒正娶過了明路的媳婦,哪怕隻是個姨娘,也該有姨娘的骨氣和威嚴。


    別人做婉姨娘的,哪個不是為了孩子拚盡全力,用盡手段,可你,恨不得將孩子努力得來的所有都推出去,有你這樣做娘嗎?”


    “別人有,那是因為別人的娘受寵,你娘是什麽,你娘不過是個消遣,你憑什麽認為我能鬥得過別人?”


    “鬥不過就去勾搭呀,青樓花魁都比你有手段,你會做女人嗎?”


    啪——


    再也忍不住了,婉姨娘啪啪就是三耳光,打的孟明珠臉頰發熱,雙眸帶淚。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孟明珠,“事不過三,你是第三次打我了,第三次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打我。


    你根本就不是我娘,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娘!”


    說著,孟明珠就要走。


    這一次,婉姨娘並沒有放過她。


    “來人,二小姐得了失心瘋,即日起,關進後院兒,非特殊情況,不可離院半步。”


    孟明珠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扔塞到了屋子裏。


    大門嘎吱一下關上,她無助的拍打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


    任憑她歇斯底裏的拍打,外麵都有半點聲音。


    體力不支的孟明珠,終是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娘親到底是更愛孟錦夏,不愛她。


    否則她不會一味的為了孟錦夏,傷害她。


    那孟錦夏到底有什麽好的?為什麽人人都愛她?


    緊咬的雙唇已經露出一絲血色,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和惡心的腥味,孟明珠終究是鬆開了緊咬的牙。


    下唇已經破爛不堪,她不顧疼痛,“你不是最愛孟錦夏嗎?那我偏要讓這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半夜,孟錦夏恍恍惚惚歸來。


    去王府一趟,就跟要了她半條命似的,她都不知自己到底哪個筋搭錯,竟對著顧衍州把重生之事給說了。


    眼下她是腸子都悔青了。


    重生之世如此離奇,誰能相信這玩意兒?


    隻願他們打賭的事情能順利發生才好。


    想著,孟錦夏餘光不由的看向隔壁院子。


    那是孟明珠所在的院子。


    孟明珠還會像上一世那般陷害孟家嗎?


    這一世,張嬌兒夫君,無故入局,就是她始料未及的。


    眼下,她更改了那麽多,那些行動軌跡還會跟以前一樣嗎?


    要是孟明珠什麽都不做,那她跟顧衍州的賭豈不是……


    正想著,主院丫鬟突然迎了上來。


    “小姐,夫人有請。”


    剛進院子,就聽到秦氏和婉姨娘的歎氣聲。


    “你呀也別太擔心,明珠這個年歲,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有時愛攀比也是正常的。


    也是怪我,這些日子錦夏迴來,疏忽了她,這才讓她心中不平衡的吧。


    你呀,就別對她太過嚴厲了。”


    “我能遇上你這樣的主母,真是三生有幸,可那孩子太不懂事兒,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主母和小姐,也隻能帶這些東西過來。”


    箱子抬進來,那正是孟明珠的寶貝。


    “這些都是孟明珠嬌縱,纏著哥哥和老爺得到的東西。


    如今她這模樣實在承受不住這些,這些就給錦夏吧。”


    “這哪能啊,孩子的事情說說就是了,你哪能動真格的呀?要是傷了她的心該怎麽辦呀?”


    眼看就要上演推搡大戰,孟錦夏走了進去。


    “母親,婉姨娘。”


    秦氏看著孟錦夏,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你來了,來的正好。


    你婉姨娘說孟明珠欺負你,要拿這些東西向你道歉,你看這……”


    孟錦夏對此事也是頗為感動。


    孟明珠為人不仁,可婉姨娘是鐵真真的好人。


    自嫁進孟家,從未與母親爭過寵。


    兩人相處融洽,後宅安寧,這也使得兄弟姐妹間親密無間。


    然也不知孟明珠到底是怎麽長的,就這樣一個母親做榜樣,她竟還長歪了,真是浪費了婉姨娘對她的良苦用心。


    想著,孟錦夏將東西往前一推。


    “婉姨娘不必如此,我與孟明珠不過是姐妹之間的矛盾罷了,還做不得這般,這些東西你還是還給孟明珠吧。”


    “還是大姑娘大氣,我那孩兒可真是委屈你了。”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她若是能好好做人,一切都無計較。”


    孟錦夏字裏行間都是諒解,雖然和以前無二樣,可不知怎的,婉姨娘總覺得怪怪的。


    好像孟錦夏已經和孟明珠有了隔閡,而且還是一道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修複的隔閡。


    她還細想著究竟,對麵的目光已經落在桌子上了。


    “咦,這裏怎麽這麽多男子畫像?”


    這話瞬間緩解壓抑的氣氛,秦氏整個歡騰起來。


    “你問的正好,這些日子你迴來,我都把孟明珠的婚事給忘了,正巧你來了,我們不妨再提提婚事兒吧。”


    “婚事?”


    孟錦夏被秦氏拉到桌上。


    “到底是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雖然之前眼拙,看錯了人,但也不能為了以前的事兒浪費現在的光陰。


    恰好,我們正準備談孟明珠的婚事,你也順便看看,瞧瞧有沒有合眼緣的?”


    十幾張畫像平鋪在桌上,孟錦夏看的眼睛都花了,她趕忙甩手。


    “不不不,我就不用了,我才剛從狼窩裏跳出來,還不想進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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