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礫石還未從孟錦夏話中迴過神,就被孟明珠這話架在火上。


    什麽叫做孟錦夏好不容易有個請求,必須答應,這東西是他想答應就能答應的嗎?


    抄家風波一過,張家雖不再是罪臣,可劣跡斑斑,恍若眼前,這會兒為張家求情,豈不是拿整個孟家去賭。


    他孟礫石是愛女不錯,可全族性命皆在他手,無論如何,他都得權衡利弊。


    孟礫石遲遲未動,引起孟明珠不滿。


    她左看看右望望,見四周皆不動,她忍不住垂淚,“怎麽,難道爹爹並不擔心姐姐嗎?


    張家遭此劫難,姐姐是否和離,日子都難熬,既然離不開那個是非之地,為何我們不幫扶一把。


    想來,有了我們幫扶,就算哪天姐姐真想離了,張家也會想著今日,退讓幾分吧。”


    患難見真情。


    他若出手相救,說不定真能為女兒得一片生機。


    孟礫石眉心一動,顯然動搖,孟錦夏察覺,恭敬起身,“妹妹,如此說就言重了。”


    “張家遭難,我雖受影響,但不至於如履薄冰,寸步難行,迴來問問,也不過想看看父親能否行個方便。


    有自然好,沒有也無所謂,斷不能為了我做為難的事。


    倒是妹妹,一口一個幫扶我,可這張家遭難,錢財悉數被繳,妹妹就在現場,怎的不見妹妹提前幫扶下我,倒是這會兒,逼爹爹,逼得一個緊!”


    主位兩道視線齊刷刷的看過來,孟明珠瞬間漲紅了臉,“我不是……”


    “行了,張家這事兒還要稍作留意,一時半會兒怕是拿不定主意,你就別添亂了,下去吧。”


    不等開口,秦氏已下逐客令。


    之前就被孟錦夏提醒過,如今見著孟明珠處處為張家說話,秦氏也察覺到一絲不對。


    可到底是老爺的孩子,和睦了一輩子,她也不想這時候鬧出不愉快,隨便說了句,便想將人打發了。


    孟明珠看向孟礫石,沒開口就算是默認,她即便不願,也隻能一步三迴頭的退下。


    屋子瞬間寂靜,空氣中隻有孟礫石焦頭爛額的歎息聲。


    孟錦夏餘光撇著外麵無人,這才端著身邊的茶朝孟礫石走去。


    “幫扶張家,到底是讓我們孟家涉險,這事兒其實不做也罷。”


    孟礫石疑惑抬頭,“可你剛剛不是……”


    茶遞在麵前,僅憑一眼,孟礫石便明了這是說給孟明珠聽的。


    他神色一沉,“到底是姐妹,何必弄這麽些彎彎繞繞?”


    孟錦夏真恨不得將孟明珠所做之事,全盤托出,奈何父親年歲已高,再者孟明珠雖壞,可在這家這也算是乖巧。


    貿然說出,不但不會讓父親相信,恐怕還會讓她後續計劃遭到破壞。


    思索再三,她還是改了口,“畢竟這事兒事關重要,倘若父親真想讓我不涉險的避難,不妨按照我說的做……”


    一談,三個時辰過去。


    孟明珠在屋裏急的團團轉,見丫鬟杜鵑進來,她拽著人就問,“如何,可打探到什麽?”


    “大小姐好像真的要幫扶張家,老爺為此愁的晚膳都沒吃,不過眼看就要答應了,大小姐又臨時說了句不急。”


    孟明珠猛的拍桌,“這不明擺著下套嗎?她就是想要她那嫁妝!”


    孟錦夏的嫁妝,孟明珠可得了不少。


    自孟錦夏嫁過去後,孟明珠就是各種手段從張世良那兒坑蒙拐騙,她深知,如今的張世良是一點好東西都拿不出來了。


    “那怎麽辦?”


    “去,讓張世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嫁妝錢給湊上。”


    “真的要給她呀!”杜娟一臉疑惑,“眼下張家已經是窮的揭不開鍋了,要是真給,就算老爺讓人幫扶起來,我們過去不還得過苦日子?”


    “你懂什麽?”孟明珠赤聲訓斥,“隻要張家起來,不怕那些藏在陰溝裏的不巴結,到那時別說是錢,要什麽咱們有什麽。”


    消息傳至張家,張世良高興的直跳,“那女人當真說話算話了,看來她也是知道什麽叫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相比起張世良的高興,白氏倒是苦著一張臉,“話是這麽說,可那人要錢才可辦事,那麽大一筆錢,上哪兒去湊?”


    被抄家,原有的三成家產已經被全部沒收,再去掉一成還了孟錦夏一半,眼下就隻剩下一成,維持生計。


    要是這會兒還往外掏,恐怕他們連吃喝拉撒都不夠了。


    兩人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一旁喝著茶的張嬌兒。


    張嬌兒被看的一愣,“你們看著我作何?”


    “二妹妹呀,你看,我們眼下身無分文,要不你幫我們出點兒可好?放心,不會太多,就幫著出一半就行。”


    “一半!”茶杯頓在桌上,張嬌兒驚的直接站起,“你當我是掉進富貴窩了?天知道孟錦夏的嫁妝多麽豐厚,哪怕現在隻需還一半,也能要了我的小命。”


    孟錦夏的嫁妝有多豐厚?可以說,自她進門,張家上上下下所有開支,都不用他們出手。


    如果不是貪墨被查出來,恐怕他們這些年省下的銀子都能堆滿整整一屋子。


    可惜眼下出事,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多餘的銀子往前麵送。


    張世良黑下臉,“你要是說這話,我就不認了。想當初為了讓你攀上這狀元郎,我們可在你身上投了不少銀子。


    這些年你抱著狀元郎,得的賞賜早比天高吧,幹嘛做出這鐵公雞樣!”


    “鐵公雞,說誰鐵公雞呢?要不是我,你們今天能安安全全的在這兒嗎?當真以為上麵這麽仁慈,隻罰了這麽一點錢,還不是我在後麵跑上跑下。”


    張家出事,張嬌兒是投了銀子的,如今聽到張世良這般,她登時火大起身。


    這一嚷,如同決堤之河,一發不可收拾,爭吵聲瞬間縈繞著張家上方。


    孟錦夏迴王府時,正巧路過張家。


    青竹聽著,不住皺眉,“到底是世家?怎的如此嘈雜?”


    孟錦夏心底冷笑,不過是為這點錢,就吵成這樣,要是將欠她的都還了,恐怕這家也不複存在了吧。


    正眼都不看,孟錦夏直接掠過,到達王府時,門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映入眼簾。


    孟錦夏瞪大眼,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青竹一歎,“這不是姑娘的東西嗎?怎麽全扔在外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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