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夏何嚐看不出白氏的算盤。


    她點了一下箱子,在賬單上勾了一筆,“東西雖然廉價了些,但剛好能還一半,還剩一半就當你們欠我的吧。”


    “什麽,還欠?”


    張世良的不敢置信逗笑了孟錦夏,“怎麽?你是覺得剩下的都不用還了嗎?我告訴你那不能夠,該還的都得還,還有和離書,拿來。”


    “要了錢不夠,還想要人,是吧?我告訴你,呸!”張世良嘴角咧得額外張揚,“別以為你得了攝政王的眼,就能狐假虎威,過瀟灑日子了,我告訴你,沒門,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要是不想讓孟家頂上攀炎附勢的帽子,就給我斷了這念頭。”


    這人當真是非人哉。


    哪個好人家受了難,不把兒媳往外推,生怕連累,這家倒好,昧了兒媳的嫁妝不說,還讓人強扣住。


    難怪孟錦夏都動上刀了,要是換上她,恐怕人都僵了。


    這下孟錦夏怕是不罷休了吧。


    青竹細細的打量著孟錦夏,藏在身後的手偷偷的拔開了劍。


    倘若這人真的犯了糊塗,做了衝動之事,那就別怪她強行擼人走了。


    然而,對麵安靜的就像一幅畫一樣。


    孟錦夏默默的收著單子,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的對,不離就不離吧,恰好賬還沒收完呢,等賬收完再說吧。”


    留下欠條,孟錦夏拿著張世良的血手一蓋,便扔了過去,“字據已立,別試圖賴賬,你明白的,我對張家的事了解得並不少。”


    說著,孟錦夏頭也不迴的離去。


    望著對方背影,張世良隻覺得剛剛的惡言惡語簡直就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不僅不痛不癢,還降低了自己身份。


    胸口悶悶的,一個鬱氣沒出來,他隻覺眼前一黑。


    張家亂做一團,孟錦夏在門口聽著樂開了花。


    “姑娘心情尚好嘛?”


    孟錦夏點頭,“東西收迴來了,自是好。”


    “即是好,那便做好準備見主子吧,畢竟狐假虎威之事,可不是我能瞞得下的。”


    笑容僵在臉上,這下孟錦夏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張家離王府不遠,沒一會兒便到了。


    穿過大門來到主廳,顧衍川早早的便在主位上坐著了。


    一身黑衣,長發披肩,那本就妖媚至極的臉上,雙眸輕閉,羽睫輕動,在忽明忽暗的光照下,美得驚心動魄。


    孟錦夏從沒想過,閉上眼的顧衍川竟退去了殺氣,美的不可方物。


    她屏著唿吸上前,不忍打攪這美景,怎料剛踏進一步,那陰沉的聲音便突然響起。


    “事辦完了?”


    “托您的福,辦完了。”


    羽睫睜開,露出一汪深如潭水的眸,人依舊美,卻在這眸下平添了一絲冷氣。


    “的確是托本王的福啊,本王的名號你用著可順手?”


    到底是逃不掉顧衍川的眼。


    也對,自合作後,她便是他的人。


    無故離去,誰人放心?在她身邊安插幾個眼線都算是便宜她的。


    想到這兒,孟錦夏不卑不亢的跪下,“自是順手,也是多虧了王爺,否則今日怕是空手而歸。”


    “哼,用了本王的名頭也就拿了這麽點兒東西迴來,就這些與空手而歸又有何區別?”


    心像被插了一把刀,見過戳心窩的,可沒見過往死裏戳的,這話說的真真是讓她難受。


    可偏偏她不得不服。


    “張家受難,外界紛紛揚揚,對你孟錦夏更是議論紛紛。你為慶安候嫡女,不少人猜你是去是留,更有不少人想借此事在慶安侯上找錯處。


    本王原以為,你之前信誓旦旦是已經想到突破口了,不曾想竟是雷點大雨聲小,早知如此,本王還不如不放了你,也免得給自己惹了一身騷。”


    這是怪她拖累了。


    也是,口口聲聲喊著報仇,可是迴去一趟不僅沒有手刃敵人,連和離書都沒拿到。


    如此窩囊,真真是浪費了這白活的機會。


    不過之前被恨意蒙蔽雙眼,一心隻讓人血債血償,可如今迴去一趟,倒是清明了些許。


    殺人容易,可要在雙手不沾血的情況下殺人,難。


    正如顧衍川所說,父親軍功在身,得皇上重視,乃眾人之使。


    如今張家遭難,多少人想破頭皮,想要以此將父親帶出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可以為了報仇不顧死活,可不能因為她的快活,讓父母和家族承擔後果。


    既決定報仇,那定要讓他受她所受之痛,嚐她所受之苦才行。


    “在本王看來,這撇了腳的張家,到底是個不入眼的東西,你若真的與他有仇,本王幫你也未嚐不可,隻要你……”


    “不必了。”


    顧衍川抬眼對上孟錦夏冰冷的眸,那眸如結了冰的水,縱然是他看著,也忍不住為之一震。


    到底是多大仇怨,能讓這小丫頭露出這樣深沉的眼。


    顧衍川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卻見孟錦夏規矩的行了個禮。


    “那些人渣,便不勞煩攝政王動手了,今日之事確實是小女莽撞,不僅沒為自己討迴公道要迴東西,還玷汙了攝政王的名,小女有罪,自願受四十板子。”


    說著,孟錦夏起身。


    據傳言,攝政王向來嚴苛,手下做事者若出錯,基本三十個板子起步。


    她自罰四十板子,也算是對得起攝政王這個名吧。


    拜托的看了一眼青竹,還未來得及走,就聽後麵悠悠一聲。


    “誰與你說,本王要罰你板子呢?”


    孟錦夏唿吸一緊。


    這是免受皮肉之苦了?


    她欣喜的迴頭,卻見顧衍川嘴角動動,“去紮馬步吧,每天半個時辰,每個月遞增半個時辰。”


    孟錦夏:……


    還不如給她五十板子來的痛快。


    罷了,到底是不受痛,就這樣吧。


    萬籟俱灰的離開,顧衍川瞧著孟錦夏無奈又不得不做的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唇。


    青竹站出來,“將軍,確定隻是紮馬步嗎?這個東西除了強身健體,似乎起不了什麽警示作用吧。”


    顧衍川一個冷眼過去,青竹當即後退,“是小的界越。”


    “質疑本王,下去領二十大板。”


    青竹:嗯?!亂用名號隻用紮馬步,她就多嘴一句,就打板子?


    到底不是救命之人啊,王爺也太厚此薄彼了。


    來不及抗議,貼身侍衛天經的到來,讓兩人都嚴肅起來。


    “人找到了?”


    天經點頭。


    顧衍川起身,壓抑的氣勢讓四周冷下好幾個度,“那便去會會吧,本王倒想看看這下毒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地下牢房一片漆黑,唯一間房燈光灰暗。


    光亮集中處,一男人呈大字綁在十字架上。


    廢布勒開雙唇,磨得臉頰鮮血淋漓,他奮力的掙紮著,卻在頭頂之光被籠罩的瞬間,停下了動作。


    “沒想到,對本王下毒的人,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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