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在淩晨三點驚醒。


    真是一如既往的準時,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會這樣。


    我起身走到窗邊,習慣性的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望遠鏡,朝著距離我住的房間有些許距離是一棟小樓的二層窗戶看去。


    那個房間裏亮著微微的黃色光芒,就像是那種鎢絲燈泡發出來的一樣,但是一切如常,但是有了這些天經驗的我,肯定是不會對此掉以輕心的。


    我拉開了一點點窗簾縫隙,借助月光看了一下自己手裏麵的表,時間差不多了。我不敢點亮手機,恐懼著哪怕是一點點的光芒也會引起那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注意。


    片刻之後,昏黃的燈光下,一個漆黑的影子站到了窗戶跟前,哪怕是我用了望遠鏡,也難以看清楚他的臉,但即便如此,我也能感覺到他正在掃視著窗外。


    突然我覺得他看到了我,我趕忙收迴望遠鏡扯了扯窗簾,但是好奇心依然驅使著我繼續觀察,我換了個身位蹲在窗邊,挑起一點點窗簾去觀察那扇昏黃燈光的窗戶,但是那個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既然已經如此,我也隻能心神不寧的靠牆蹲了下來,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什麽。


    我是一周前入住這家酒店的,由於平日裏的某些原因,我決定給自己放個長假,想著去哪玩一段時間,放鬆一下。


    在某app看,這家鄉村度假酒店的附近的風景相當不錯,並且單看評價的話,酒店的餐廳也是十分完美的,我便住了進來。


    但是沒想到自打我住進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沒有睡好,總是會在淩晨三點的時候驚醒。


    起初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隻當他是我平時過於勞累的一種慣性延伸罷了,本想著好好休息兩天,改變一下心態就可以。


    但是沒想到這種症狀並沒有隨著我的身心放鬆而有所改變,我每天三點依舊都會醒一次。


    我也不是沒有嚐試過,堅持一整夜不睡覺。但是每天最晚到兩點的時候,我就像被人下了藥一樣,困得不行,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會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最後在三點時突然驚醒。


    每次驚醒,都會感覺有什麽東西潛藏在房間內外的無盡的黑暗中盯著我。


    就這麽過了幾天,我發現每天晚上三點時還有一個跟我一樣睡不著覺的人。他會準時在三點一刻的時候站在那散發著微弱黃色燈光的窗戶後麵。


    我觀察了他兩天,但是僅憑肉眼在這麽遠的距離上去看,會感覺到這個人相當的奇怪,從某種程度上,他就像是一個皮影一樣糊在那扇玻璃上,而後麵的黃色燈光就是專門為這場燈影戲設計的一樣,很是邪門,總感覺我在看著他的,他也在看著我。


    終於,我買了個望遠鏡,決定好好看看那是個什麽東西,不出意外,我又在今天晚上的淩晨三點醒了過來。


    突然窗外的一陣風聲把我從迴憶中拉了迴來,我再次向著哪個窗口看去,黃色的燈光已經熄滅了,那人影也已經消失了。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晚上又過去了,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那真的隻是個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我放下望遠鏡,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準備安心的去睡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了,這一次的我感覺又困又餓,渾身酸痛,下意識的感覺現在應該有早上八九點了,該去吃早餐了。


    但是當我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淩晨三點!並且時間還是同一天!


    那我剛剛是做了個夢嗎?


    這也太離譜了,我盡可能的說服自己剛剛那是個夢。我拿起望遠鏡走到窗邊,拉開一點點窗簾,月光一下子就灑了進來,甚至有些嚇到了我。


    今天晚上的月光真是明亮如水。此時的月亮正掛在窗外的天空上,散發著一種死寂一樣的冷的白光。月光照在地上顯得這個世界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我掐著時間,看向了那扇窗戶,裏麵正散發著微弱的黃色燈光,跟月光一對比,居然還有那麽幾分的溫暖。


    黑影準時出現了,靜靜地杵在窗戶後麵,我仔細看了看,突然就丟掉了手裏的望遠鏡,整個人縮在了窗台下麵。


    這跟我在夢裏想到的一模一樣,也是看不清的臉,但是我感覺他在注視著我,從那黑影頭部傾斜的角度來看,絕對是這樣的。


    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恐怖的場景已經在我的大腦裏勾勒出來了許多種,當我再看過去時,那個黑色的影子就像一塊什麽破布或者是塑料袋一樣,從對麵的窗口飄了出來。


    我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先把氣喘勻了,一摸自己的額頭,一片細密的汗珠子。


    這是怎麽迴事?我做了個夢中夢?還沒頭沒尾的。


    有些驚恐的拿起手機看時間,不出意外,還是淩晨三點。


    當我再一次挪動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發現今天的月亮好美呀,散發著一種死了的冷白光,照射在大地上,既真實又不真實。


    依然是用望遠鏡去窺視著那發著暗黃的光芒的窗戶,黑影子在三點一刻照常出現。


    掐了自己一把,生疼,我想自己應該是醒過來了。


    向著那個方向仔細觀察黑影,這一次他並不是那種看不見的朦朧狀態,我居然可以通過月光和燈光的幫助看到他的臉。


    不過這還不如不看,他確確實實歪著頭看著我位於酒店三樓的窗戶,我很肯定我對上了他的視線,前提是如果他有“視線”這種東西的話。


    那根本就不是個人,甚至說那還不如我自己想象的他是個皮影呢。


    至於他是什麽,是一個用紅綠彩紙紮出來的紙人!他正用他那沒有畫上瞳仁的眼白死愣愣的盯著我!就是一個紙人在那邊看著我的窗戶看了好幾天!


    我似乎是被嚇得不知道該幹什麽了,就那麽木訥的盯著紙人,跟紙人對視著,直到那東西不知在什麽時候自己消失了,沒有人搬動的自己消失。


    酒店的窗戶對麵,居然站著個紙人……


    我戰戰兢兢的待了這一晚,本想說服自己有沒有什麽比較合理的解釋。


    但是又想到自己每天晚上兩點必然會困,並且都會感受到不知來自何處的目光,我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有什麽科學的東西可以解釋這一切。


    算了,還是提前結束了自己的假期,我並不想自己跑到這棟小樓下麵去打聽打聽裏麵到底是什麽。


    有時候按耐著自己的好奇心,或許是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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