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把手從門把手上移開,我也沒想到,張哥這麽大意,竟然沒鎖門!


    現在隻要我想,就可以進去一看究竟,可偏偏就是這種情況,反而讓我猶豫了起來,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我真的要進去嗎?


    進!肯定是要進的,隻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進去之後會看到什麽,會不會看見殺人犯,這些我都無法得知,我甚至想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迴去。


    可為了唐宇山,我必須進去看看!


    我輕輕的轉動門把手,慢慢地將門打開一點,門板發出輕微的聲響,讓我不敢大意,探頭去觀察門裏麵的情況,黑漆漆的一片,幾乎什麽也看不到。


    屏住唿吸去聽,沒有任何動靜傳來,除了雨水拍打地麵的聲音,隻剩下我心髒狂跳的咚咚聲。


    繼續在門口觀察隻是在浪費時間,我得進到裏麵才行,緊緊握著手裏的刀,給自己壯上幾分膽氣後,便從門口摸進屋裏。


    裏麵很黑,我卻不能開燈,畢竟是我偷偷溜進了別人的房子,而且手裏還拿著刀,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開燈。


    可沒有光源我在這裏寸步難行,我打算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明,掏出手機,剛剛在雨裏淋了好久,不知道手機會不會出毛病,甩甩手機上的水,心裏祈禱著千萬別壞。


    屏幕成功亮起,我才長出一口氣,可手機屏幕上都是水,讓我操作起來很不方便,而且我渾身也濕透了,想擦一下都沒辦法擦,本來就是陌生的環境,還沒有光源,隨時可能麵臨危險,我心裏焦急萬分,一邊為手機解鎖,一邊不停的打量著四周。


    好在,我終於輸入了正確的密碼,成功的打開了手電筒,此時我才覺得安心了一些。


    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我打量著四周的陳設,一切還是和我早上來的時候一樣,之前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房子裏的家具上都落了一層灰,現在再次看到這些灰塵,不禁心生疑惑,早上來的時候灰有這麽厚嗎?


    這房子平時真的有人住嗎?這種想法早上來的時候就有過了,隻是現在更加強烈!


    因為灰塵的緣故,地麵上能看到很多淩亂的腳印,這些腳印會不會是張哥留下來的?這個不好說,也有可能是早上的時候我們一起留下的,隻是當時沒注意到。


    我又看了一眼自己腳下,全都是雨水和灰塵混合的濕腳印,而除了我腳下的濕腳印,其他地方都是幹的腳印。


    可這不應該啊,除了我自己的濕腳印以外,張哥的腳印應該也是濕的才對啊,就算門口有遮雨的車位,他淋不到雨,可下車的時候也會踩到積水才對啊!怎麽就隻有我自己的濕腳印呢?


    雨是在什麽時候下的?好像是在我上樓的時候才下的,如果張哥在下雨之前就在這裏的話,那確實就不會有他的濕腳印了!


    可自從下午開始二a就開著燈,難道那時候張哥就在二a了?難不成他送我去找唐宇山之後,直接去了二a?可他從下午待到現在是為了什麽?


    走到沙發旁邊,記憶裏殺人犯就是在沙發上行兇的,當時血跡噴的滿牆滿沙發,可我們來看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發現,當時我就很疑惑,沙發是皮質的,擦掉血跡很容易,可牆上的血跡怎麽消失的,可牆隻是刷的白牆,血跡怎麽可能會擦的掉,當時沒貼近仔細看,可現在近距離觀察一番,真的沒有血跡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牆上甚至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這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就算可以用一些特別的方法去掉牆上的血跡,可這一層灰塵就像本根沒人處理過牆麵一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而且幾乎除了地麵有些腳印,別的家具上都有一層均勻的灰塵,難道張哥一下午就在這裏走來走去?連沙發都沒坐一下?


    正當我思索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有動靜!猛的一迴頭,竟然是一隻大老鼠,可怎麽連老鼠身上都有一層灰?


    我用光照向老鼠,老鼠一溜煙遁入黑暗,我越發覺得不對勁,早上來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麽厚的一層灰塵,這些灰塵會不會跟張哥有關?他在這裏待到現在會不會就是為了弄這些灰塵?


    張哥在殺人犯的家裏,又做了這麽多餘的事,我不得不把他們兩個聯係起來,他這樣做會不會是為了幫殺人犯處理現場?我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到底有什麽意義,但警察都不在乎的事情,他需要這樣嗎?


    說起警察,我也覺得奇怪,警察來的時候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張哥報警難道就不說明情況嗎?而且警察和我們之間一直是張哥充當翻譯,他和警察到底說了什麽,我們無從得知!


    張哥是很可疑,不知道唐宇山失蹤跟他有關係沒,現在我隻找了一樓客廳,還有兩層沒看,我決定先上樓去找唐宇山,其他的事後再想。


    站在樓梯前往上看,麵前的黑暗用手機的光也照不透,我心裏有點打鼓,二樓就是房間了,不知道是會找到唐宇山還是遇見殺人犯!


    這房子的格局和我們家一模一樣,可給我的感覺卻是陰森恐怖!樓梯的牆麵同樣的位置上有一扇小窗戶,如果沒下雨的話會有月光照進來,倒也不至於如此壓抑,可偏偏今天就下著暴雨,雨水拍打玻璃的聲音,在這間房子裏迴響,聽的人心慌,偶爾的一記閃電照亮周圍的空間,又迅速暗淡下來,就像恐怖電影裏的情節,讓我心生退意,不敢邁步上前。


    穩定心神後,讓自己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嚇唬自己,慢慢的抬起腳,小心翼翼地踏在台階上,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去。


    正當我緩慢前進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一陣彈珠落地的劈啪聲,嚇得我定在原地,邁出的腳無處安放,又不敢隨意亂動,仔細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聽著彈珠在地麵彈跳滾動的聲音,我的心都提了到嗓子眼,這聲音是唐宇山還是殺人犯弄出來的?


    我該不該去看一下?這個想法既瘋狂又大膽,可我來的目的不就是找唐宇山嗎?


    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緩緩讓自己伸出的腿落在台階上,腿抬的久了有些酸脹,稍微緩了一下,我開始朝著聲音發出的房間摸去!


    到了二樓,果然二樓的格局也是一樣的,聲音是從其中一間臥室傳出來的,如果用我家做參照,傳出聲音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


    我一隻手拿著刀,一隻手拿著手機不方便開門,隻能先擱下一樣,比起手無寸鐵,我更害怕在這種環境裏失去光源。


    把刀插在褲腰上,伸出手去擰門把手,然後猛的把門推開,我同時退後一步,抽出刀做防備狀,房間裏沒看到人,卻有風吹出來,被我推開的門眼看就要被風吹的關上了,我趕忙上前用腳頂住門。


    雖然沒看到人,心裏卻還是不敢放鬆警惕,慢慢的往屋子裏摸索,生怕我看不到的地方藏了人!


    等我站在屋子中間,確定安全後,才開始四處打量屋裏的情況,隻見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風從那裏灌進來,吹的窗簾來迴飄蕩,靠近窗戶的茶幾下掉落了一個瓶子,裏麵的彈珠散落了一地,我剛剛聽到的聲音原來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接著我又搜了櫃子和衛生間一些能藏人的地方,哪裏都沒有唐宇山的身影!


    我又用同樣的方式搜了其餘的兩個房間,可依舊什麽也沒找到!


    我也有心在洗手間裏尋找一下有沒有處理屍體的痕跡,可我連一根頭發都沒發現!


    這樣的話就隻剩下三樓了!


    抬頭望了一眼通向三樓的樓梯,我心裏有種預感,這房子裏不會有人了!不管是殺人犯還是唐宇山!


    這種預感很莫名其妙,可卻覺得可能性很大,這房子怪異的很,一樓全是灰,二樓幹淨的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三樓又該是什麽景象呢?


    我上了三樓,三樓空蕩蕩的,連家具都沒有,一眼就能看完!但我還是找了一遍,依舊沒人!


    可唐宇山不在這裏,他會在哪兒,難道被張哥帶走了?可張哥是一個人出去的啊!


    想到這裏就覺得一陣煩躁,也顧不上危險不危險了,直接原地大喊了一聲:


    “唐宇山!你在嗎!”


    聲音在空曠的三樓裏迴蕩,接著一點點被雨聲淹沒。


    而我還在等待想要聽到的迴應,過了良久,我才接受現實,房子裏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和讓人心煩的雨聲。


    希望一點點被消磨幹淨,想再喊一聲已然是沒有了勇氣。


    好像並不是害怕危險,而是害怕得不到迴應。


    沒有在待下去的必要了,我逃出了二a,失魂落魄的往家裏走去。


    雨水淋在我身上,我才發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迴到家裏,一陣無力感襲來,身上滴滴答的往下滴水,我不想弄髒了沙發,直接就躺在了地板上。


    讓身體貼著地板,感受著這股涼意,能讓我清醒一點,隨意的把頭側向一邊,剛好看到沙發底下。


    咦?!


    唐宇山的手機怎麽不見了,剛剛我著急出門找他,並沒有把他的手機從沙發底下拿出來啊!


    現在怎麽消失了?


    難道手機被他拿走了?我騰的坐了起來,立馬掏出手機給唐宇山打電話。


    這次鈴聲從樓上傳了下來!


    我站起身,飛奔到三樓,隻見唐宇山房間開著燈,他坐在床上,地上扔著一套濕透了的衣服,一隻手拿著毛巾在擦頭發,另一隻手正要去接電話。


    唐宇山沒事!看到他後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整個人總算是放鬆了下來,唐宇山見到是我,也詫異的打量著我的樣子,問我:


    “你怎麽濕成這樣了?”


    我指著他,微笑著說:


    “草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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