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振聾發聵的問候,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唐宇山愣住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我的關懷感動到,但他的聲音明顯有點不自信了,他問道:


    “你罵我幹嗎?”


    我沒迴他的話,而是反問他:


    “你他媽的跑哪去了!?”


    唐宇山說:


    “我現在在辦網呢,你打電話到底什麽事啊?”


    我說:


    “你大早上就出去了,現在都中午了,辦個網要這麽久嗎?”


    唐宇山疑惑的問:


    “你怎麽知道我早上就出去了?”


    我說:


    “我早上五六點的時候去你房間找你了,你辦個網出門這麽早?”


    唐宇山說:


    “家裏不是沒信號嘛,早上又醒的早,待著無聊,我就出門了,當時太早了,我也沒地方去,先去了一趟宿舍,剛剛才去辦網。”


    我又問:


    “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事!”


    唐宇山說:


    “什麽奇怪的事,沒有啊,你為啥這樣問?”


    我說:


    “早上的時候小區裏死了人,就問問你有沒有看見什麽。”


    電話裏傳來老唐震驚的聲音:


    “我靠!真的假的,沒騙我吧?你仔細給我說說,快!快!”


    我說:


    “我剛從警察局出來,電話裏說著不方便,我直接去找你當麵說。”


    唐宇山說:


    “怎麽迴事,你怎麽也去警局了?”


    我說:


    “因為是我報的警,我早上撞見殺人現場了!等我到了再詳細給你說。”


    唐宇山說:


    “行,我就在這兒等你,你快來!”


    唐宇山報了個地址,掛了電話,我跟張哥說先不迴家了,唐宇山在time營業廳等我,我想直接去那裏。


    張哥沒多言語,直接往唐宇山那裏開,知道他沒事,我也徹底放鬆下來,一股疲倦感又席卷而來。


    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迷迷糊糊間,自己竟然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見自己竟然坐在殺人犯家裏,而他就坐在我對麵,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一杯熱茶。


    很奇怪,夢裏的我並不覺得驚慌,就那樣安靜的坐著。


    他家客廳裏窗簾敞開,但外麵是黑壓壓的烏雲還是讓客廳顯得很暗,盡管很暗,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臉,還有他的表情。


    他努努嘴,示意我喝茶。


    我的意識好像困在了身體裏,想動卻動不了,依舊安靜的坐著。


    他起身把茶杯往我麵前推了推,再次示意我喝茶。


    麵前的茶杯裏,茶湯澄黃,盯著嫋嫋的熱氣從杯子裏飄出來,不由得出了神。


    突然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喝茶!”


    我被嚇了一下,猛地扭過頭看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竟坐到我旁邊了。


    我眯著眼睛看他,他緩緩地說出一句話:


    “喝茶,喝完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臉上,可手自顧自的摸到茶幾上的那杯茶,又自顧自的舉到嘴邊,緊接著便一飲而盡,他看到我喝了茶,便湊過來,貼著我的耳朵說話:


    “小心......”


    “唉!醒醒啦!到地方了!小孫,醒醒啦!“


    我猛地坐直身體環顧四周,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張哥車上,原來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夢,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接著問張哥說:


    “我睡了多久啊張哥?”


    “呃…也就幾分鍾吧,怎麽啦?做噩夢啦?”


    我擺擺手說沒事,又跟張哥寒暄了幾句,告訴他等家裏廚具都置辦好了再請他來吃飯,今天早上的錢到時候也一起還給他。


    張哥擺擺手說都是些小忙,不用那麽客氣,接著便說他還有事要忙,然後便開車走了。


    張哥走後,我又給唐宇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到了。


    在等唐宇山來找我的時候,我還再迴憶剛剛那個夢,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麽秘密?小心?小心什麽?


    而且他中文很好,早上的時候聽他本人說話也沒有張哥那種口音,他會不會也是中國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我隻好奇在夢裏他說的小心是什麽意思,按理說,這就是個夢,我本不應該在意夢裏的內容,可我現在卻在意的不得了。


    明明就馬上就要揭曉答案了,可被張哥攪和了,著實有點惱火。


    唐宇山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我身後,他拍拍我的肩膀,嚇了我一跳。


    見我反應如此大,他便問我:


    “發什麽呆呢?”


    我老實迴他:


    “剛剛在車上做了個夢,夢見那個殺人犯請我喝茶,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可他剛開口我就被張哥叫醒了,在想他要跟我說什麽?”


    唐宇山說:


    “別想那麽多了,那就是個夢,你先給我講講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現在好氣得要死!”


    之前在警局已經重複過很多遍了,該怎麽說我早就爛熟於心,事無巨細的跟唐宇山敘述了一遍,老唐聽完是滿臉的震驚,他說:


    “你是說那人最後還威脅要來找你?”


    我點點頭,繼續說:


    “不過我覺得他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在看守所裏待著了,就是現在看到你沒事,有點心疼早上給警察塞的錢了。”


    聽了我的話,唐宇山笑嘻嘻的從包裏拿出了一遝子錢,抽出一部分給了我,我都有點傻眼了,問他:


    “不是,你真是唐宇山嗎?你啥時候這麽大方了?”


    他擺擺手說:


    “這就是你們的錢,今早我迴宿舍的時候,幫你們把宿舍的押金退了。”


    我好奇的問:


    “可我們本人都沒去,你怎麽把我們的押金都退出來的?”


    唐宇山一臉的得意說:


    “我報了你們的護照號和手機號,就可以直接退了。”


    雖然這省得我們自己去了,但是宿舍這樣辦事多少有些不合理。


    我問唐宇山網辦的怎麽樣了,他說下午就會有人來我們家給我們安裝了,既然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我便提議吃點東西再迴家。


    吃完飯,看著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的天,現在卻是烏雲密布,好像隨時要下雨。


    也不知道這雨什麽時候下,我和唐宇山風風火火的往家裏趕,希望能在上門裝網的師傅之前到家。


    迴到家後,看到王帥和陳玉在客廳裏,本來死氣沉沉的兩個人在看到唐宇山迴來後,一掃臉上的陰霾,圍過來問唐宇山去哪了。


    唐宇山跟他們又解釋了一遍,順便從包裏掏出押金給他們分了,他們見到錢立馬高興的跑到一邊數錢去了。


    沒多久,安裝網絡的師傅也來了,除了天氣陰鬱外,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我看著師傅忙活的樣子,問唐宇山:


    “怎麽辦個wifi還送座機啊?”


    唐宇山說:


    “這裏不是沒信號嗎,我看有這個套餐,專門選的!”


    不愧是唐宇山,靠譜,我給他豎了個中指表示鼓勵,然後說:


    “都有網絡了我們還需要打電話嗎?”


    唐宇山說:


    “萬一你以後再報警呢?”


    我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了,不過有了網絡,就方便多了,叫車也不用專門跑到很遠才能叫到了。


    之後王帥和陳玉就出門去超市采購了,而我和唐宇山剛迴來,不太想出門,就沒和他們去。


    家裏就剩下我和唐宇山,我透過落地窗看外麵的天,這天和我夢裏的很像,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嘴裏嘟囔了一句:


    “這雨怎麽還不下。”


    唐宇山故作深沉地說:


    “珍惜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唐宇山也陪我趴在落地窗上往外麵張望,突然他指了一個方向,問我:


    “那裏是不是你說的二a!”


    我看著他手指的方向,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朝二a一看,我隻感覺頭皮都炸了!


    隻見二排a棟的房子,還靜靜的立在那兒,隻是間房子的燈,怎麽是開著的?


    早上那個殺人犯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確定是沒開燈的!


    現在怎麽又開了呢?


    他不是被抓起來了嗎?難不成,警察又把他給放了?


    唐宇山見我沒說話,又問了一遍:


    “說話啊,啞巴啦!”


    我迴過神來,對著唐宇山點點頭,神色慌張的說:


    “沒錯,就是那裏!早上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他家沒開燈!現在怎麽開燈了?他是不是已經被放出來了!”


    唐宇山在一旁安慰我說: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說不定那燈就一直沒關呢?”


    我緊張的對唐宇山說:


    “你還記得我說,他威脅過我要來找我吧!怎麽辦!?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報警!”


    唐宇山說:


    “如果他真的是被警察放出來的,你覺得再報警還有用嗎?”


    聽了唐宇山的話,我隻感覺到一陣無力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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