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五領著寒東琅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抬眼瞧見外麵有點亮光了,錢老五慌忙扒開草叢,爬出地洞,仰頭看見王才順家的當鋪了。


    寒東琅驚訝地問:“你家上代開鑿的暗道嗎?怎麽剛好是王才順家的當鋪店後門啊?況且左邊就是高山了,仿佛可以爬到穹隆山頂哩。這條隧道還可以用來逃生,特別是戰爭年代。看來你的祖上是位聰明絕頂的高人,難怪你們父女的智商都超出常人,遺傳基因著實不錯。”


    錢老五嗯了一聲說:“是的,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去叫王才順,遲了說不定有人追來啦。”


    兩個人翻牆進了王才順家的院子,王才順的臥室裏漏出一點熹微的燈光,寒東琅貼近門窗,伸長脖子瞧見一個人頭,急忙伸手輕輕地拍打著窗欞,裏麵傳出了聲音。


    “誰呀!這麽晚了,嚇我一跳,找我有事嗎?”


    寒東琅聽見是王才順的聲音,急忙說:“是我,寒東琅,找你有急事,趕快開門。”


    王才順慌忙出來開門,瞥見錢老五也在,緊張地問:“出什麽事了,大晚上的來找我,想必不是吉利之事哎,兩位快請進!”


    錢老五進門後隨即關上門,打開衣服露出一個盒子,王才順盯著盒子說:“我見過你家這個盒子,曾經你爹拿來給我看過,說是什麽水龍劍,祖上傳下來的大唐寶物,放在家裏相當不安全,怕有朝一日被人盜竊了不算,還會鬧出什麽人命來,故此尋思著想放在我的當鋪店裏,可我不敢接收這個貴重的東西,便勸他拿迴去自己保管了。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你今晚怎麽想到拿我這裏來啦?出了什麽事嗎?”


    錢老五嚴肅地說:“有強盜盯上我家的水龍劍了,絞盡腦汁想盜取這把劍,攪得我心煩意亂且不說,每天提心吊膽的,茶飯不思,寢食難安,生怕盜取了寶劍,還殃及我家人的性命,今晚便請大理司直幫忙,將這把劍送到你的當鋪裏寄存,懇請你收下。”


    王才順猶豫了一會兒,注視著這個盒子,臉兒緊繃,眉頭緊蹙,進退兩難。


    寒東琅看出了他的窘迫相,急忙解釋道:“這是一把大唐名劍,我們不想落在歹徒手中,希望你接納這把劍,別再瞻前顧後,憂心忡忡的啦。凡事以大局為重嘛。”


    王才順扭扭捏捏道:“當初的青龍劍和鴉九劍放在當鋪裏被盜,至今沒破案。從此後當鋪不敢收留貴重的物件了。眼前這把水龍劍雖然不及前兩把,但也是大唐的名劍,我怕有人盯著被盜,沒法向宇刺史交代,我擔不起這個責任,請你們趕緊拿迴去吧!”


    寒東琅央求道:“你開當鋪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保管人家貴重的物品嗎?算我懇請你收下,行嗎?”


    錢老五唉聲歎氣道:“家中有寶物並非是好事哎,已經死了兩位庖丁,我不想再出什麽差池了,懇請你暫且替我保管一下吧!”


    寒東琅盯著王才順沉默不語了。


    王才順瞥見寒東琅犀利的目光盯著自己,眨也不眨一下的,看得自己心裏直發毛,無奈道:“好吧,暫時保管幾天,請你盡快處理好這把劍。但我醜話說在前,要是有高手出現,盜取了這把劍,我是不會負責任的。”


    寒東琅附耳道;“先將這把劍拿到儲藏室裏去吧!”


    王才順嗯了一聲,接過錢老五手中的盒子,誠惶誠恐道:“自從青龍劍和鴉九劍被盜,我總感覺這些刀劍就是個不祥之物哎,你家祖上從哪裏得來的寶貝啊?鑰匙你自己放好,先打開驗收一下,是贗品還是真品?”


    錢老五掏出鑰匙打開盒子,王才順拿起水龍劍仔細瞧瞧,嘖嘖稱讚道:“確實是真品哎,放在家裏幾十年了,今晚怎麽連夜送來放當鋪呢?兇多吉少嗎?”


    錢老五點點頭說:“不瞞你說,被任幽蘭這個女魔頭盯上了,無奈寄存到你的當鋪裏來啦。”


    王才順猶豫不決,盯著水龍劍看了好久好久。


    寒東琅審視著他說:“你武功高強,深藏不露,還怕任幽蘭這個女流之輩嗎?利索點,趕快拿去藏好,我們還有事迴官署商議哎。錢老五,你立個字據給王才順,寫清時間年月日,署上姓名,我這個中間人也簽個名字吧!”


    錢老五沒迴答,急忙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張宣紙,遞給寒東琅說:“我帶紙張來了,請王才順來書寫,我簽字畫押好嘞。”


    王才順找來筆墨紙硯說:“我這裏有專門的硬黃紙,你的不用了,我寫好你倆簽個名字即可。”豆豆盒


    寒東琅嗯了一聲,看著王才順書寫,當他寫到“水龍劍寄存保管十天,即從農曆三月十五至三月二十五日,十天以後請錢老五拿迴去自己保管,期間若是發生盜竊事件,責任由錢老五和寒東琅負責,當鋪不負任何責任,同意我的觀點可以暫且寄存十天,不然,馬上拿迴去自行保管。”


    琢磨著王才順是否害怕任幽蘭夥同盜賊來取水龍劍,抑或是他本人串通任幽蘭來取水龍劍,為何寫著不負任何責任呢?既然接收了寄存者的物件,當鋪無條件要承擔一切責任的。如此說來,讓自己不得不懷疑從前的青龍劍和鴉九劍是否監守自盜?


    王才順將寫好的字據遞給錢老五簽名,錢老五看完字據,驚訝地問:“王才順,你這樣寫著,我怎麽能相信你呢?要是這十天期間被盜,我不是多此一舉嗎?若你想泄密讓人盜取,不也沒可能哎。”


    王才順氣鼓鼓地說:“我就是不情願接收才這樣寫的,你要麽立即拿迴去,要麽同意簽名,沒第二句話的。”


    寒東琅接過字據說:“錢老五,沒事,你既然拿來給他了,就該信任他的為人,大膽放心地簽字吧!我的名字也要寫在這張紙上哩。要是在僅僅十天的時間裏被盜,那你王才順能脫得了幹係嗎?你說不負責任就能不負責嗎?帶到衙門裏去審問,少不了皮開肉綻的吧!”


    王才順聽得渾身一震,抬眼瞅著寒東琅問:“你這話啥意思啊?”


    寒東琅瞪著他說:“問你自個兒去哎錢老五,還猶豫什麽呢?趕快簽字,我還要迴去辦急事的哩。”


    錢老五瞧瞧寒東琅,瞄瞄王才順,提筆在字據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並在上麵畫押。寒東琅也簽了名字並畫押。然後,兩個人若無其事了去了平江州官署。


    整座官署漆黑一團,唯有外麵的皎潔月光,靜靜地傾瀉在整座房子上,略微透出一絲生機。冷月高掛圍牆上麵的枝梢,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唿唿直叫。仰望天空,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周遍死寂一片。


    錢老五膽怯地問:“大理司直,他們都去哪裏啦?不會老早睡了吧!怎麽靜得出奇,令人頓生寒意呢。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似的,不由得膽戰心驚,毛骨悚然哩。”


    寒東琅反問道:“你說呢?我覺得出事了,院子裏沒人,連個門衛也不見影子了。你試著去敲敲門衛的房間,我去樓上看一下。”


    兩個人分頭行動,不一會兒都迴到了天井裏,寒東琅瞅著月亮說:“樓上樓下都沒有人,也許隻有懸掛天邊的月亮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啦?可惜月亮姐姐不會說話呀?”


    錢老五垂頭喪氣道:“門衛沒反應,不知道是否在裏麵?”


    寒東琅靈機一動道:“我們去孟塵緣糕餅店瞧瞧,也許他們執行任務迴來,去那裏吃飯啦。”


    錢老五搖搖頭道:“看月亮的高度,估摸著已經戌時了,焉會沒吃飯呢?”


    寒東琅詰問道:“外出辦案吃飯能定時嗎?別磨磨蹭蹭啦,走,糕餅店看看去。我也感覺肚子餓了,好想有塊蛋糕嚐嚐。”


    錢老五大聲說:“不用去了,你快看,有一群人朝這邊走來,瞧走路的姿勢也許是他們了。”


    寒東琅屏聲靜氣地聽了一下,驚奇地問:“四周靜寂,毫無人影,你焉能知曉有人朝這邊走來了呢?”


    錢老五苦笑道:“你出入穹隆城的時間也不短了吧,焉沒聽說我具有天底下少有的特長呢?一杯茶的時間,一群人就會到達這裏,你就耐心等著好嘞。”


    寒東琅恍然大悟道:“噢,原來人們所說的千裏耳,原來就是指的你喔,我還沒留意過哎。對不起!甘拜下風啦。”


    寒東琅的話音剛落,果然聽見有人陸陸續續地進來了。


    宇文思大聲喊道:“寒東琅大理司直,你還有臉站在這裏啊?整個下午不見你的影蹤,我還以為你去找冷月寒星抱團了哩。”


    寒東琅不緊不慢地說:“我見你很忙,隻好擅自決定,出去找你的夫人張澤蘭。當時情況相當緊急,來不及抽身跑迴來向你匯報,便心急火燎地出發啦。現在有必要去你的臥室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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