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東琅站在她身後說:“不想待在家中了,豈非更好,那我寫一張休書給你,我和寒晨星結婚後,春玶自然也就找對象結婚啦。孩子大了不由娘的,他愛不愛誰不是你我所能控製的,你管自己去收拾行囊,我這就寫休書給你。”


    “爹,你真的不要娘了嗎?我迴娘家待產的,路遠迢迢的來一次不容易,準備在這裏過年的啦,怎麽碰到你們鬧分裂呢?毛孔幀還坐在馬車上哩,春玶,你去將姐夫請進來吧!”


    “喔,你勸勸爹吧!”


    寒春玶安頓好馬車和馬,接毛孔幀去書樓客房了,放置好行李後直接帶他去了膳堂。


    寒東琅瞥見寒秋嬋仇視著自己,大聲嗬斥道:“你幹嗎怒瞪著我,是你娘說要離開寒家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你不信可以問的。”


    宇文思溫和地說:“東琅,令愛挺著一個大肚子來娘家不容易,你先顧全大局吧!我們吃飽喝足了,案情也已經匯報結束,剩下的案子我們迴去商量,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再飛鴿傳書好了。再見!”


    “且慢,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隨你們一道迴去。”寒晨星急忙攔著宇文思說。


    任幽蘭盯著寒東琅,見他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臉上倏地蒼白,眉頭緊緊地糾結在一起,心裏隱隱作痛,畢竟自己真心實意地愛過他,且也忘不了他的,希望他過得幸福快樂,可惜他愛的人是寒晨星,而寒晨星偏偏不解風情,硬要賭氣迴穹隆城,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站在邊上的寒秋嬋,冷眼看著任幽蘭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父親,心裏琢磨著父親會不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想休了娘啊?正想拉著任幽蘭問個清楚的,寒春玶過來喊吃飯了,無奈瞄了一眼任幽蘭,一步三迴頭地朝膳堂走去。


    任幽蘭哈哈大笑道:“寒東琅,瞧你令愛那雙狐疑的眼睛,該不是懷疑我是插足你家庭的女人吧!”


    寒東琅冷漠地說:“我的心死了,活著也了無生趣,還是出家算啦。”


    韓東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說:“孬種,敢愛卻不敢娶的窩囊男人,不配活著,早該死了,將冷月寒星害得那麽慘,還不趕快去勸她留下來,傻站在這裏幹嗎呀?我們先走一步了,你要保護好她,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的。”


    寒東琅搖搖頭說:“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還留著她幹嗎呀?我那厲害的令愛肯定要找我算賬了。”


    宇文思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一拳,惡狠狠地說:“沒想到你是個縮頭烏龜,我帶她走好了,不讓你為難操心,從今往後別再到穹隆城騷擾她了。任幽蘭,你去西樓看看,怎麽還沒迴來。”


    任幽蘭拉著韓東君急急忙忙地往西樓跑去,找遍了臥室的裏裏外外,可是沒有寒晨星,也不見她的任何東西,慌忙跑迴來說:“寒晨星不見了,會去哪裏啊?實際上她根本不想迴穹隆城的,她的心在東琅身上,這迴故意引開我們的視線,趁機溜走了。”


    寒東琅低沉道:“她肯定去慈恩寺了,你們不用去找她,管自己啟程吧!我會找到她的。我知道宇文思暗戀寒晨星多時了,聽說你要休妻了,那就娶她吧!”


    任幽蘭怒氣衝衝道:“宇文思暗戀冷月寒星沒錯,可是冷月寒星愛的人自始至終唯有你,你怎麽好意思將她往不愛人的懷裏推呀?何況懷著你的骨肉哩,你不心疼嗎?”


    寒東琅搖搖頭說:“時間不早了,你們該啟程啦。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韓東君瞧他的神色不對,急忙說:“我們先去慈恩寺找冷月寒星,你來帶路。肯定還在路上的。”


    “誰還在路上呀?爹,春玶哪裏去了,怎麽將毛孔幀帶到膳堂後,便不知去向啦?太沒禮貌了,沒迴大廳裏嗎?”


    毛孔幀站在寒秋嬋身邊說:“他好像去西樓了,你弟弟已經長大了,甭事事處處管著他了。我扶著你去書樓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馬車夠你和孩子累的哩。安心養胎,爹娘的事兒甭你操心的,你娘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好我們自己就是了。”


    寒東琅聽到去西樓了,慌忙拔腿就跑。跑上二樓,伸手嘟嘟嘟地敲門,忽然聽見寒春玶說:“寒晨星,嫁給我吧!我比爹更愛你,爹實際上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隻想吃著碗裏看著鍋,他壓根就沒真心想過休妻,然後再娶你,你嫁給我後,我們搬到單位裏去住,你可以繡花打帶,作歌譜曲唱歌跳舞,我可以養你一輩子,你已經有爹的一個孩子了,我們隻要生一個孩子就夠了,隻要你點個頭,我這就去跟爹說。在這個家裏唯有爹最疼我的啦,他肯定會將你許配給我的。”


    寒晨星說:“謝謝你對我的愛,可惜我無以為報,我生是你爹的人,死是你爹的鬼,今生今世就在你爹這顆樹上吊死了。你比我年輕六歲,應該去找一個相匹配的令愛結婚,而不該愛上我,我不值得你愛,我的心隻屬於你爹一個人的,請你好自為之吧!趕快去陪你阿姐玩,你家來了客人,我先迴穹隆城裏待上一陣子,要是你爹真的能放下我,不來穹隆城請我迴來,那我就在怡紅樓過一輩子算啦。若是你爹真心實意愛著我,去接我迴來的,那我就看情況而言。你快站起來,別跪在地上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寒東琅聽到這裏,慌忙躡手躡腳地下樓迴到了大廳。


    宇文思趕忙上前問:“冷月寒星呢?還在西樓嗎?”


    “嗯,她還在打理行囊,你們稍待片刻。”


    韓東君急忙問:“你真舍得放她走嘛?穹隆青樓到時文人墨客絡繹不絕的,你不怕她被英俊灑脫,年輕魁梧的令郎搶走嗎?”


    “要是她真的能遇到心儀之人,不在乎她懷著我的孩子,且能結為秦晉之好,我也可死而無憾了,怕隻怕她在我這顆黃葉樹上吊死哎。”寒東琅的話音剛落。寒晨星鬱鬱寡歡地來了,後麵寒春玶幫她拎著一大袋東西。


    韓東君慌忙接過行李問:“你準備坐在誰的馬上?”


    寒晨星沒精打采地說;“隨便吧!隻要不摔下來就是了。”


    宇文思盯著她說:“那就坐在我的馬上吧!行李放在東君的馬背上好了。”


    寒東琅神情抑鬱地盯著寒晨星問:“寒晨星,此番別後,何時來看我呀?你的傷怎麽辦呢?叫誰給你醫治呀?要麽等傷口好了,孩子生下後,再叫春玶送你去穹隆城,不差這四五個月的時間,可以嗎?”


    寒晨星搖搖頭說:“不麻煩了,這點小傷死不了人的,相思病興許會死人哎。要是你得到我的死訊,你願意來送我最後一程嗎?”


    寒東琅連忙擁住她說:“我實在不放心你離開,留下來吧!讓我照顧好你們母子,可以嗎?”


    寒晨星說不出話來了,轉身拉著任幽蘭的手走了。


    寒東琅目送她上馬離開,暈厥在台階上了。寒春玶瞥見父親倒在地上了,慌忙跑出來高喊道:“寒晨星,我爹快不行了,別離開,快迴來。”


    正在摟著宇文思腰身的寒晨星聽見春玶的大聲嚎叫,急忙轉過頭看。隻聽砰嗒一聲,摔下馬來了。


    尾隨在後麵的任幽蘭大聲尖叫:“宇文思,冷月寒星摔下馬來了,你還在奔跑,沒聽見她摔倒在地的聲音嗎?”


    宇文思隻管自己跑了,任幽蘭跳下馬,抱起寒晨星,喊她不見迴音,眼睛緊閉,急忙抱著她上馬跑迴寒府了。


    寒東琅還在昏迷中,寒春玶瞧見任幽蘭抱著寒晨星進門,慌忙上前問:“她怎麽啦?咋緊閉眼睛呀?”


    “你是不是在後麵喊了一聲啊?我看她頭轉了一下,緊接著摔下馬來了,那個宇文思不知聾了還是假裝不知,兀自踏踏踏地跑了。你爹怎麽啦?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


    “我爹見寒晨星真的坐上馬走了,立刻暈厥過去了,現在還沒醒過來哩。”


    “我來試試看吧!”任幽蘭使勁按住他的人中,然後,掐他的後腦按摩幾下,寒東琅慢慢地蘇醒過來了。


    任幽蘭詫異地問:“你怎麽會暈厥過去呢?是不是傷心過度導致的呀?既然舍不得冷月寒星離開,為何不明說呢?死要麵子活受罪,結果導致冷月寒星摔下馬昏迷不醒了。你們兩個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我看幹脆睡在一起得啦,隻要相愛就夠了,何必要名分呢?”


    寒東琅唉聲歎氣道:“你說得沒錯。可惜寒晨星不是這樣想的哩。我一天見不到她心裏就堵得慌哎。她是不是摔傷了?怎麽還不見醒哎。”


    任幽蘭溫柔地說:“你醒啦,隻要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她便會醒嘍。”


    寒東琅緊張地問:“這話什麽意思啊,怎麽說得好像我是劊子手似的。”


    任幽蘭大聲嚷嚷道:“嗯,差不多,倘若你不昏迷過去,你的令郎便不會大聲嚎叫,冷月寒星也就不會轉過頭摔下馬嘍。”


    寒東琅彎腰親吻著她的額頭,伸手抱著她的腰肢,低聲耳語道:“寒晨星,你趕快清醒過來吧!我帶你去醫館看看傷勢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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