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君離開怡紅樓,又急急忙忙地跑向林郎中的藥鋪店,忽然聽見包仲佲跟嚴鳳英在吵架,圍觀的人好多,趕忙擠進去問:“你夫妻倆在此吵什麽吵呀?影響藥店的生意不好,迴家去吵個夠,你孩子我抱迴去好嘞。”


    包仲佲氣恨難平地說:“剛才聽了孩子一席話,我氣得七竅冒煙啦,要不是嚴鳳英幹的那些好事,我孩子能遭到暗殺嗎?若是有人殺了我孩子,我就殺了這個娘們,看她能囂張到何時?到處作惡多端,肯定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嚴鳳英理直氣壯道:“要不是你道貌岸然,放蕩成性,拈花惹草,孩子會有今天的下場嗎?你才是罪魁禍首,還有資格數落我嗎?你遲早會死在女人的手上,到時死在那張臥榻上都不得而知哩,不信,走著瞧,夜路走多了會碰著鬼的。”


    包仲佲氣得牙齒直打顫,摩拳擦掌又伸出手想抽她巴掌,被韓東君一把捂住手,怒瞪著他大聲吼道:“打女人的男人算狗屁男人啊!嚴鳳英說得沒錯,夫君在外尋花問柳,處處留情,哪家女人氣得過呀?換作你是女人,你對花心大蘿卜怎麽處置?你來說說看。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老婆,我都替你汗顏矣!快抱著孩子迴家去,我找嚴鳳英有事要談。”


    包仲佲抱著孩子灰溜溜地走了,韓東君瞥了一眼嚴鳳英問:“你孩子沒事了,答應我的事兒沒忘記吧!去哪裏詳談,地點由你決定。”


    嚴鳳英一臉陰沉道:“何以能忘,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去河邊還是去平江州官署,都由你決定好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為了孩子的安全,為了擺脫這個負心夫君,早點解脫安生哎。”


    韓東君斜睨了她一眼,鄙夷地說:“別說賭氣話了,包仲佲實際上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你抓不住他的心,不該一味指責他,而是要自我反省一下,為什麽夫君會屢次投入她人懷抱,而別人為啥愛上你的夫君。”


    嚴鳳英滿臉慍怒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都會向著男人說話,你也不例外。我是個安分守己的賢妻良母,平日裏相夫教子,出得廳堂,下得膳堂,家裏家外一把手的,還想要我怎麽做呀?”


    “這些與我無關,你說給包仲佲聽好了,現在去平江州官署談正事。走!”


    “走就走,答應你的事情總要有個交代的嘛。誰怕誰呀?”嚴鳳英大聲嚷嚷道。


    韓東君迴過頭來盯著她說:“我耳朵好著呐,你甭氣衝衝的在我這裏撒氣,河東獅吼的嚎叫,難怪包仲佲會移情別戀。你應該投胎做男人的,怎麽是個女子呢?毫無女人味,哪個男人會喜歡你啊?哪個男人會鍾情你一輩子啊?”


    嚴鳳英激將道:“你不是親口對我說喜歡我嗎?說了還沒半天時間便忘記了嗎?你不是貴人,應該還記憶猶新吧!”


    韓東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算我放了個屁,你壓根就不值得男人喜歡,更甭談愛這個字了。”


    嚴鳳英怒瞪著他說:“可我有一雙可愛的孩子了哩,你有什麽啊?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死了連個捧香灰盒子的人都沒有,有啥資格數落我呀?你這個人沒陽剛之氣,一瞧便知是個陰柔之人,豎不起來,更甭說做個不倒翁了。難怪娶不到老婆熱炕頭,更甭說傳宗接代嘍。”


    韓東君皮笑肉不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嫁給我嗎?我若是想結婚,早就妻妾成群了,孩子也成群結隊嘍,何勞你操心哉。死了會有人將我扔進土坑裏去的,甭你擔心喔。”


    嚴鳳英一本正經道:“我真的好擔心你哎,怕你吃不到熱飯熱菜,喝不上熱開水,蓋不上整潔幹淨的被褥,穿不上清潔整齊的服裝,病了沒人照顧你,沒人送你去藥鋪醫治,衣服破了沒人替你縫補,衣服被子髒了沒人幫你清洗,多麽可憐巴巴的啦,好想盡快嫁給你,給你一個溫馨祥和的家喲。”


    韓東君聽得心頭一熱,脫口而出道:“那你趕快叫包仲佲寫給你休妻書,我馬上就娶你。要是你今天能拿到休書,我們晚上叫月亮做媒,去孟塵緣的糕餅店訂一個房間完婚,趕緊生一個兒子傳宗接代,咋樣,願意嗎?”


    嚴鳳英瞅著滿臉通紅的韓東君,知道他不是鬧著玩的,急忙低聲說:“官署到了,先進去談公事,然後去找包仲佲要休書一封,隻是剛才包仲佲跟花豔萍鬧掰了,會不會真的休掉我也不一定呢。”


    “他倆是打情罵俏,愛得似膠如漆,簡直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啦,咋會鬧掰哎,你甭自作多情了,你跟我才是絕配。不信,案情談好後,你立即去找他要休書,肯定會給你的,隻怕你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沒有勇氣去拿休書罷了。”韓東君反戈一擊道。


    嚴鳳英嬌嗔地說:“應該說隻怕你聽完案情敘述,不願娶我了。”


    韓東君狐疑地問:“此話怎講,除非你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不然,什麽事都可以商量的,因為愛情可遇不可求,幾十年來,唯有你能令我動心,我不想輕易錯過,這是我的真心話,剛才說的那些無非是想激起你追求我的勇氣,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出發點接近了,我才敢吐真言,但願你能接過我的繡球。”


    嚴鳳英盯著他含情脈脈的目光,心裏一陣激動,上前拽著他的手臂問:“若是我真的無意中殺了人,你會既往不咎嗎?你會真心娶我嗎?”


    韓東君搖搖頭道:“你甭試探我的真心,我不信你會殺人,因你本性是善良的,即便有人死在你手下,可能事出無奈,或許正當防衛。你不要胡思亂想,先去宇文思的辦公室坦白吧!交代出一切,爭取寬大處理。我陪在你身邊做記錄。”


    嚴鳳英點了點頭,韓東君伸手敲宇文思辦公室的門,不見迴音,急忙跑到門衛那裏打聽宇文思的去向,大門口撞上了左安銘。連忙拉著他的手問:“你好!宇刺史去哪裏啦,我有急事向他匯報。”


    左安銘反問道:“你倆約好明天去長安,他出去辦事啦,你咋會不知呢?我剛從外地出差迴來,還沒遇見他哩,你去問我別的同事吧!”


    “嗯,我想起來了,他出去交代某些事情了,不打擾你啦,再見!”


    嚴鳳英靠近他問:“那就去我家裏跟你說,怎麽樣?”


    韓東君注視著她說:“包仲佲在家裏,不方便吧!”


    “那也是,去河邊樹林裏好了,你帶筆記本就是嘍。”


    “也行,筆記本隨身帶著的。不過,我有宇文思臥室的鑰匙,去樹林被人瞧見懷疑我們約會,告到包影響不好,還是去宇刺史的臥室談吧!”韓東君瞅著她的眼睛打探道。


    嚴鳳英聽得心裏一熱,嗯了一聲向後轉過去了。韓東君領著她來到宇文思的臥室。


    嚴鳳英掃視了整個房間,感歎道:“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將房間拾掇得一塵不染,窗明幾淨。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哎。”


    韓東君凝視著她的眼睛,溫情脈脈道:“這有啥好奇怪的,我打掃整理得比他還幹淨整齊三分哩,不信,到時帶你去長安看看我的臥室,便知道我是一個會過日子的男人,比包仲佲強多嘍。”


    嚴鳳英聽出了弦外之音,為了報複包仲佲,急忙大膽地問:“哪個方麵比他強多啦?”


    韓東君慢慢地靠近她,詭秘地說:“你認為是哪個方麵呢?”


    嚴鳳英詫異地問:“你不說我咋曉得呀?你能躋身到官署裏來破案,我夫君包仲佲卻不能,你當然比他強多嘍。”


    “嗯,你果然有自知之明,我稍微點了一下,你便一語破的了,真不愧是包夫人哎。”韓東君陰陽怪氣道。


    嚴鳳英厲聲道:“聽你的口音,是在嘲笑我和包仲佲哎。實際上你也沒啥了不起的,刀劍盜竊案至今未破,說明你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混在官署裏白吃飯而已。要是我的夫君包仲佲過來幫忙,說不定能查出一鱗半爪來嘍,而你們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還有資格在我的麵前耀武揚威,盛氣淩人嗎?還有資格譏諷我和包仲佲嗎?”


    韓東君被問得瞠目結舌,良久才緩緩地抬起頭來說:“你言之有理,嘴巴蠻厲害的,今天第一次領教了你的辯駁能力,看來包仲佲能當上怡紅樓的大老板,且籠絡了穹隆城裏的各色人等,怡紅樓經營得有聲有色的,期間少不了你的幫襯吧!我對你刮目相看了。看來你的智力在常人之上,我要向宇刺史提建議,將你加入到破案偵查組裏來,將我驅逐出去,省得浪費糧食。等你加入了,我便馬上迴到長安去,從此不再踏進穹隆城半步,咋樣?”


    嚴鳳英氣鼓鼓地說:“不咋樣,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沒想到你是個強詞奪理的人,我稍稍點出你的欠缺,你便借題發揮了。說實在的,刀劍盜竊案是高人所為,沒那麽容易偵破的。但你們官署裏的人忙進忙出一點進展也沒有,實屬不該吧!我雖然不是官署裏的人,但也查得了一點眉目哩,隻是還沒調查核實,不敢輕易啟齒透露給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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