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蘭大聲說:“且慢,是你那個寶貝阿妹打傷冷月寒星的,不是我動手傷害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不信,你可以去問宇文雅。”


    宇文思怒視著她說:“若不是你煽動文雅和我爹前去怡紅樓,冷月寒星會遭受不堪重負的傷痛和侮辱嗎?你要捫心自問,自我檢討,不要一味地將過錯推給旁人,你不知悔改,我還會給你機會嗎?我知道孩子素來護著你的,母子連心,我不指望孩子能幫我說幾句話,即便竹簫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永不迴家,我也不會收迴這封休妻書的。請你好自為之吧!留點尊嚴迴娘家去,別讓我來動手攆你出去。”


    廚娘接茬道:“你倆二十年的夫妻了,不是說休妻就能休妻的。剛才張澤蘭在膳堂上吊自盡,幸好我買菜迴來得早,不然,早已成僵硬的屍體了。你應該知道憑澤蘭這種要強要麵子的個性,能迴到娘家去忍受大嫂二嫂她們的羞辱嗎?她仍可死在宇家,也絕對不會迴去的。你要是鐵了心想休了她,那等待你的隻有一具屍體,不信我的忠告,你遲早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宇文思大聲道:“此話怎講,我怕她不成?”


    廚娘厲聲道:“憑她娘家的勢力和財產,還有個在守邊境的同胞阿哥--張潤厚將軍,五品官位,你能鬥得過張家嘛?身後就有一個堂姐張碧雪在護著張澤蘭呢。並非我這個廚娘不知好歹威脅你,你也知道張家的厲害,你的今天要是沒有張家的幫忙,能坐上這個位置嗎?雖然你有才華和品德,家裏也有點閑錢,可是沒有背景,你能戰勝那麽多競爭對手嗎?人不能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喪失良心道德。張澤蘭沒有野男人,愛的隻有你一個,雖然你不愛她,但畢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親情總是有的吧!請你看在兩家世交的情份上,收迴休書。做不到相敬如賓過一輩子,那就相安無事過完餘生吧!將要做爺爺奶奶了,還折騰個啥呀?你愛冷月寒星也好,喜歡任幽蘭也罷,都不關張澤蘭的事兒,隻要你吃得下便得出,沒人攔著你的。大唐天下,三妻四妾見得多了,到最後還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占了上風,守著原配丈夫終老呀!你是位才德稱位的宇刺史,我想你也不希望毀壞多年以來累積起來的好口碑吧!我們先迴去了,你記得晚上一定要來喲。”


    宇文思沒有迴答,揮揮手示意他們盡快離開。


    11月26日傍晚,宇文思悶悶不樂地迴到家裏,瞥見嶽父張冠群,嶽母唐瓊瑛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之上,側邊坐著宇竹簫和溫紫苑,角落裏坐著兩個女兒宇竹塵和宇竹纖,父親宇廉清,母親蔣珂瑆坐在大門口,仿佛期待著宇文思的到來,緊張得心兒砰砰直跳。


    宇廉清瞥見兒子站在大門口,不肯跨進門,站起來上前一巴掌搧過去。


    宇文思連忙拽住父親的右手問:“你憑什麽打我,不問青紅皂白的就來一巴掌,你知道我幾歲了嗎?”


    “正因為得知你要當爺爺了,才教訓你一番的。一大把年紀了,身為刺史,敢在外麵興風作浪,拈花惹草的,還嫌家裏不夠亂嗎?不怕丟了烏紗帽嗎?”


    宇文思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轉而怒瞪著張澤蘭,憤憤不平道:“真是惡人先告狀,將令尊大人都請來了,既然如此,今晚就挑明好了。我與怡紅樓的冷月寒星之間是清白的,是我喜歡他,追求她,她並不喜歡我。張澤蘭聽了人家的挑撥離間,耳朵當眼,煽動家父及阿妹前往怡紅樓痛打了冷月寒星,並肆無忌憚地打傷了她,毀壞了她的人生,手段之殘酷,心眼之狹窄,出手之惡毒,令我寒意頓生,不敢再與她同枕共眠了,怕有朝一日,趁我睡著了,狠心傷害我的身體,抑或謀殺我。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寫給她一張休書,讓她收拾行囊迴娘家去。父親大人,自我保護有錯嗎?”


    宇廉清盯著張澤蘭問:“宇文思說的是否屬實?”


    張澤蘭大聲嚷嚷道:“是小姑子刺傷她的身體,你當時在外麵走廊上喊著別打她,言語上教訓一頓,讓她長個記性即可。可是小姑不知道為什麽嘴裏嘟噥著說什麽她長得太漂亮了,會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說不定宇文思對她的一見鍾情,也許被她的外貌迷住了,我要毀壞她獨一無二的資本,看她拿什麽去吸引男人,由此拿刀子刺傷她的,我看不下去了,便退出了房間,你也看見了的。”


    宇廉清大聲喊道:“宇文雅,你趕快出來,膳堂裏讓廚娘去忙乎好嘞。”


    宇文雅正在灶房生火,沒有聽見父親的喊叫,宇文思急忙去膳堂拉著文雅來到大廳之上。


    宇廉清瞪著文雅嚴肅地問:“是你一個人刺傷冷月寒星的嗎?你是否知道差點傷及了她的性命。由於冷月寒星不讓林塵軒治療,林塵軒連夜舉著火把登上穹隆山,將林曼鶯請迴家裏來給冷月寒星療傷,聽說現在冷月寒星的傷情得到了控製。林曼鶯一直叫罵著兇手太狠毒了,她都看下去了,即便搶了別人的夫君,也不該毀壞她的身體,她也想狠狠地揍你們一頓哩。你倆當庭對質,到底是誰拿著刀子捅傷她的,雙方父母都在場,務必老實交代。”


    宇文雅大聲道:“是大嫂拿剪刀刺傷她的,我見她行動了,我怕阿哥到現場搜查,便將小刀子扔到窗外去了,不信你讓大嫂自己說好了。我僅僅抽打了幾下她的臉龐,你在門外叫我別打人,我隨即出來了,大嫂在裏麵最後怎麽教訓她,我沒看見,隻聽見冷月寒星啊喲啊喲的在喊叫,隔壁的小燕子過來後,我們便跑迴來了。現在冷月寒星怎麽樣啦?是否轉到外地去療傷呀?”


    宇文思勃然大怒,上前打文雅,被宇廉清擋住了拳頭。


    張澤蘭怒瞪著宇文雅咬牙切齒道:“到底是一母同胞,打斷骨頭連著筋呐,將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啦。明明是你拿小刀捅進她的身體裏,今天卻閉著眼睛說瞎話,我根本沒有帶剪刀,房間裏也沒發現有剪刀,你們若不信,現在就找冷月寒星去當麵對質,讓她來主持公道,我相信她不會撒謊的。”


    宇文雅怒氣衝天道:“張澤蘭,你自己幹的壞事,幹嗎嫁禍於我呀?人都還活著哩,這就去林郎中的藥鋪裏,請冷月寒星出麵澄清事實吧!你怕阿哥休了你,才昧著良心強詞奪理吧!”


    張澤蘭亮起嗓門道:“休妻有啥可怕的,大不了一根繩子了卻性命。遺憾的是嫁到宇家二十年了,直到今天才發現了你這個小姑子的廬山真麵目,真是懊悔莫及啊!”


    張冠群站起來說:“憑你們兩個唇槍舌戰是說不清楚的,這就去林郎中的藥鋪,讓當事人冷月寒星道出事實,再出麵調停,大家都去。”


    宇廉清嚴肅地說:“不論孰是孰非,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為了一個歌舞藝人而傷了親家的和氣,今晚請你們來聚餐是商量孫子的婚事,不是談論歌舞藝人受傷之事的,都坐下來吧,待會兒就開飯嘍。”


    宇文思怒氣衝衝道:“我吃不下,這就去找冷月寒星問清原委,若真是文雅所為的,那我收迴休妻書信,並向張澤蘭道歉,相敬如賓到白頭,從今往後不再與冷月寒星來往,聽歌也不去了。若是張澤蘭做的好事,那就收拾行囊迴娘家去好了,甭我多嘴多舌的動手攆你走。”


    唐瓊瑛霍地站起來說:“行,就按你剛才說的辦,我和你一道去藥鋪店,他們留下來商量外甥的婚事。”


    宇文思大聲道:“你嶽母大人去了沒用,應該文雅和澤蘭兩個當事人一道前去問個明明白白。澤蘭,文雅,還坐在那邊幹嗎,走!”


    唐瓊瑛說:“我也想一道去,多個人作證,有啥不妥嗎?”


    宇廉清溫和地說:“親家,你想去也行,但不要添亂,能做到嗎?”


    張冠群說:“素來多嘴多舌的她,不添亂才不是唐瓊瑛哩,甭去啦。膳堂喊吃飯嘍,他們的事兒讓他們自個兒去解決,長輩甭摻和其中。走,去膳堂落座。”


    宇廉清微笑道:“請!就讓宇文思領著文雅和澤蘭去好嘞,餓不死他們的。待會兒迴來吃好了。”


    宇文思急忙拉著文雅的手跑出去了,張澤蘭緊跟著跑起來,好不容易追上了宇文思。


    林郎中瞅著三個人進門,詫異地問:“你們也是來接冷月寒星去長安醫治嗎?很抱歉,你們來遲了,冷月寒星半個時辰前被一個我不認識,而她熟悉的陌生人接走了,聽說那個陌生人已將她贖身啦,由於她在怡紅樓的臥室裏遭遇不測,導致身體重傷,贖身費隻要一百兩銀子夠了。冷月寒星再也不會迴到穹隆城嘍,我們再也聽不到美妙悅耳,悠揚動聽的歌聲哉,想當她忠實粉絲的願望也被打破了,果真是曇花一現啊!”


    宇文思聽得兩眼昏花,頭暈目眩,嘴角一撇,倏忽間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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