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苦笑道:“你咋問起這個問題來了,人都不見了,還有心思懷疑吃醋嗎?她的相好有幾個我焉知曉呀?應該去問她自己,抑或問花豔萍和小燕子啊!”


    寒東琅兩眼一瞪道:“她什麽東西都沒帶,就是一個人出去而已,難道不能懷疑她有相好請她吃飯嗎?”


    宇文思猶豫了一忽兒說:“她的相好隻有你一個,別人都是單相思的,除了你,誰也進不了她的心田裏。而她從不接受別人的飯局,包括我,穹隆城裏上至官員大人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沒有人能請得動冷月寒星赴約吃飯的。今晚多半是出事了,我們迴官署部署詳談,甭在這裏浪費時間,疑神疑鬼的啦。虧她一直這麽愛你,你的懷疑對她是一種侮辱,我為她感到悲哀。”


    寒東琅手一揮道:“好,教訓在理,我不跟你爭辯了。我的右眼跳得厲害,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寒晨星也許真的出事了,我好害怕哎。趕緊去部署人員出去尋找她吧!”


    宇文思怒氣衝衝道:“接二連三的發生案件,我比你還焦急萬分呐,快點走。”


    兩個人迴到平江州官署,宇文思急忙將各部門的人集中起來,來不及去會議室開會分工,便在大廳裏講話了。平江州官署裏有十四個正式編製人員,宇文思將他們分成四組,每組三人,將穹隆城分成四個片,按南北東西的地理位置劃分區域,自己和左安銘留在官署裏隨機應變,寒東琅跟隨華璟珺一組去穹隆城東門片區尋找冷月寒星。分組宣布後,一幫人各就各位,各負其責,急急忙忙地出去尋找冷月寒星的下落了。


    搜尋調查到翌日淩晨四更天了,四個組才陸陸續續地匯聚到平江州官署,可是均沒有冷月寒星的下落。


    宇文思愁眉苦臉道:“寒東琅,冷月寒星會不會從上次的橋頭跳下去自殺了呀?整個穹隆城內都翻遍了,連個人影兒也沒有,老百姓都說沒見到過她。我提議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天亮後請老百姓幫忙去天橋底下打撈一番吧,從上至下尋找,到底有沒有她的屍體。”


    寒東琅嗚咽道:“我看諸位都嗬欠連天的,累得沒精力再去尋找她了,還是先睡一覺,天亮後按宇刺史所言去落實吧!”


    人群散開了,留下宇文思和寒東琅麵對麵地坐在辦公室裏,宇文思問:“你昨天下午到我這裏的時候,冷月寒星有無反常的言行和舉動,你跟她說大概多長時間迴去陪她。”


    東琅雙目紅腫,聲音嘶啞道:“你叫我到這裏來,她不同意,隻說很害怕,請我守著她別離開,可是你非要我來一趟,我就跟她說半個時辰左右迴去陪她。而實際上我們聊了將近兩個時辰,她也許等不及了,出來找我的路上出事了,你覺得呢?我倆久別重逢,這一個月來每夜同枕共眠的,言談盡歡,其樂融融,自殺絕對不會的。”


    宇文思點點頭說:“我也覺得她近來心情不錯,在你愛的滋潤下,像是熱戀中含苞待放的少女,容光煥發的,絕對不會自殺。也許她來我們這裏的路上遭人暗算了,是誰對她下的毒手呢?穹隆城裏隻有任幽蘭的書院沒去尋找,任幽蘭喜歡你,會不會因吃醋而衍生惡毒之心啊!”


    東琅倏地站起來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怎麽樣?女人心海底針,我們怎麽猜得透任幽蘭的心思啊?去將整座書院搜查一遍,才知道她有沒有對寒晨星下手啊!”


    “要是她雇殺手殺了冷月寒星,然後將遺體拋到橋下隨水衝走了,咋辦呢?女人因愛成恨置對手於死地,不是沒有可能哎。”


    寒東琅聽得不寒而栗,站立不穩,宇文思連忙上前扶住他說:“別緊張,如今還隻是個猜測而已,看到屍體哭泣也還來得及嘛。”


    寒東琅哽咽道:“上次寒晨星跳下去的橋頭蠻高的,這座橫臥在古運河上的單孔石拱橋,中間弓起來二頭斜坡彎下去的,叫什麽橋啊?穹隆城裏橋好多座哎,是不是張繼詩中所描寫的那座楓橋哎。”


    宇文思沒精打采道;“是呀!張繼的名詩《夜泊吳江》寫的就是這座橋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很多人會背誦哎。這座橋原名叫‘封橋’,自從張繼這首詩改‘封’為‘楓’後,有的人叫它‘封橋’,有些人叫它‘楓橋’了,反正混合著叫的。”


    寒東琅惆悵滿懷道:“我的寒晨星不見了,人生迎來了一片黑暗,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若是找不到她,我會負疚一輩子,後悔一輩子的,要是我不來穹隆城打擾她,她也許在怡紅樓裏安然無恙地唱著歌兒,哼著小曲,悠閑自在地活著哩。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我要迴一趟長安呈報此事,並要幾個行家來協助破案,你覺得怎麽樣?”


    宇文思嚴肅地說:“沒這個必要,案情有了眉目,我們自己也許能告破,何必驚動上頭呢?要他們派人協助調查,足顯我們的無能。穹隆城裏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案件上百起了,都是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來破案完成的,我不想因為寒晨星的失蹤而去求人幫忙,我不願示弱,請你理解。你自己想延長在這裏的期限,那你看著辦吧!”


    寒東琅仰頭長歎道:“眉目在哪裏啊?我變得一頭霧水了哩。你懷疑苗無影和小燕子聯手盜取了兩把劍,懷疑花豔萍與人密謀,裏應外合盜取了兩把刀,但是都沒有足夠的證據,都隻能在心裏猜測,猜疑是不能說出來的,必須要找到確鑿的證據,讓人心服口服了才可以說破案了。既然你不想請人幫助,那我隻有多告假幾天了。我現在毫無睡意,這就去幽蘭書院尋找寒晨星,你若是想睡覺就去睡吧!”


    宇文思怒瞪著他說:“你以為我沒心沒肺嗎?沒找到冷月寒星,我豈能睡覺?但是幽蘭書院沒去查是有原因的,昨天下午至晚上,幽蘭書院舉辦盛大的詩歌派對,吸引了穹隆城裏外的詩人,及愛好者一百多人,文人墨客歡聚一堂,接鼓傳花對詩歌,以詩會友,吟詩作畫,任幽蘭是主持人,一直沒離開過書院,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故此沒去查,你要是想去最好是天大亮以後去,畢竟她是喜歡你的,你現在天沒亮去查她,不是給她機會了嗎?要是她說你去跟她幽會,超越了紅線,你怎麽解釋得清呢?”


    寒東琅猶豫了一忽兒說:“你言之有理,我不需要去客房,靠在辦公室裏等天亮好嘞,你抓緊去睡覺吧!”


    “也好,還可以休息一個時辰,你別擔驚受怕的,祝你做個好夢。”宇文思若無其事地走了。


    可是寒東琅不聽宇文思的叮嚀,悄悄地離開了平江州官署,踏著月光朝大街上走去,慢慢地向幽蘭書院前進了。


    忽聽身後宇文思喊道:“大理司直,你就一個時辰也忍受不了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懂不懂啊?我已經派人去暗中查找了,你甭去了,趕緊迴頭去官署安心休息,隻要寒晨星沒被謀殺,遲早會迴到你的懷抱,千萬別心急,否則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的。”


    寒東琅轉身問:“你在跟蹤我。”


    宇文思點點頭道:“我知你對寒晨星的情深義重,琢磨你肯定會去幽蘭書院,故此尾隨你而出了,我也為大局著想,請見諒,迴官署吧!”


    宇文思拉著寒東琅迴到官署,各自去休息了。


    寒東琅自始至終觀察著宇文思的言行,感覺他沒自己緊張擔心,也許對寒晨星並非是真心的,隻是被她嫵媚嬌俏的容顏吸引罷了。想到這兒,輕輕悄悄地朝宇文思的二樓臥室走去。門縫裏漏出微弱的燈光,寒東琅脫下鞋子,躡手躡腳地貼近門縫朝裏看,忽見宇文思坐在桌前鋪開信箋在寫什麽,寒東琅靜靜地看著他寫,見他寫了三張信箋才收筆,折疊好放進一個信封裏,琢磨著到底寫給誰呢?寫的是什麽呢?與寒晨星有關嗎?裏麵傳出了動靜,瞅見宇文思解衣寬帶,上臥榻休息了才輕輕地離開下樓。


    快到辦公室附近,忽見一個黑色的人影一晃而過,進了辦公室,寒東琅屏聲靜氣地貼在樓梯堂裏,眼睛瞅著辦公室門口。幾分鍾後黑色蒙麵人出來了,朝自己這邊走來,寒東琅慌忙折迴到樓上去,身子貼在轉彎處,眼睛盯著宇文思的臥室門口。隻見那個蒙麵人敲響了宇文思的房門。房門打開了,蒙麵人左右張望了一下進去了。不一會兒,蒙麵人手裏拿著那封信出來了,隨即將信裝進袖口裏去,急急忙忙地下樓離開,寒東琅慌忙尾隨著他出來。


    月亮底下,隻見那個黑衣蒙麵人朝楓橋那邊走去,寒東琅緊追不舍地跟著他,跟著跟著,也許前麵那個人有所察覺了,停留在橋上不走啦。寒東琅隱身在一棵大樹旁,靜靜地注視著他,不一會兒,那個人又開始走了,寒東琅緊接著追趕他,那個人走得飛快,寒東琅也走得快,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多少路,忽見那個黑衣蒙麵人朝一座寺院裏麵走去,待他進去了,寒東琅才靠近寺院抬頭看,黃色的牆上寒山寺三個字躍入眼簾,這時天色也已經微露晨曦了。心想宇文思與寒山寺裏的和尚有來往嗎?一邊尋思一邊走,迴到平江州官署天早已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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