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宇文思瞥見寒東琅陰沉著臉,捫心自問了一下,換作是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棄置一旁的。性又不是全部,真愛才是至關重要的。看來風情場中的女子更了解男人啊!難怪花豔萍說男人都是差不多的,不管愛不愛,都有處女情結,對自己是自由主義,對女人是實行專政的,叫自己聽她的安排,肯定能離間他倆,最好的感情也不堪一擊的,此話一點不假,隻是苦了冷月寒星啊!自己又不能休妻娶她,這樣做對得起他倆嗎?日後真相敗露,寒東琅會放過自己嗎?明明知道冷月寒星深愛著寒東琅,要是寒東琅因自己的一番謊言而不再理睬冷月寒星,而冷月寒星受不了再次失戀的打擊,選擇自殺,自己不是成了間接殺手嗎?想到此忍不住不寒而栗。


    寒東琅瞥見他渾身顫抖了一下,牙齒打冷戰,趕忙按住他的肩頭問:“宇刺史,大熱天的,你怎麽冷得瑟瑟發抖似的,怎麽?傷風發燒啦。”


    宇文思連忙強作鎮定道:“不是,我想到了曾經的一位盜賊,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哎。”


    “什麽樣的盜賊,快說出來聽聽喔。”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兒,徐徐地開口道:“他曾經去王才順家盜竊過寶物,那時當鋪裏碉堡似的倉庫間正在建造,貴重的當物先放在臥室裏的地下室,外人根本不知情的。可不知為什麽,他妻子的陪嫁丫鬟出賣了他,隻因他不願納她為妾。那次貴重物品被盜,賠償了好多銀兩,搞得差點兒傾家蕩產了,王才順這才醒悟過來,丫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勸妻子辭退她。然後跟那個丫鬟斷絕了一切來往,但地下室之事丫鬟一直惦記著的,不知這次的盜竊案是否跟那個丫鬟有關喔?”


    寒東琅盯著他詫異地問:“事情過去那麽長時間了,你咋今天才向我提及此事啊?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哎?但凡有利破案的線索,你務必全盤向我托出,我想抓緊破案,盡快迴去,免得在此徒增傷悲。”


    宇文思看著寒東琅痛苦不堪的表情,知道他愛著冷月寒星,不願在此逗留了,以免控製不住自己的思念而去找她,想趁早離開此地,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聽腳不走的,遠離痛苦和煩惱。可是真正的愛情不是距離的問題,即便他迴到了長安,兩個人依然會彼此牽掛的,自己是否該道出真實情況啊?可轉而一想,自己分明愛著冷月寒星,幹嗎留情敵在此礙手礙腳的哩。若是將花豔萍牽扯進來,對冷月寒星有什麽好處呢?想到此,心情也就迴歸平靜了。


    寒東琅見他低頭沉思,伸手推了他一下問:“你在顧慮什麽呀?要是不需要我幫忙,那我明天就迴去好嘞。”


    宇文思仰頭瞅著他說:“你別誤會,我在迴憶那個丫鬟的名字,可是想不起來了。”


    “那就問王才順好嘞,一起去。”寒東琅拉著他的手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約莫走了五百米左右,兩個人到了當鋪門前,見當鋪大門關著,宇文思急忙去問對麵的鄰居,得知王才順一家子外出兩天了,不知去了哪裏?


    寒東琅說:“你向鄰居打聽一下,王才順內人藍玉佩當初的丫鬟叫什麽名字,老家在哪裏就行了。”


    宇文思點點頭,朝左邊一戶人家走去,瞥見一位大爺坐在廊簷下做草鞋,急忙低聲問:“大爺,你好!請問王當鋪一家人去哪裏啦?他夫人曾經的陪嫁丫鬟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


    大爺瞄了一眼宇文思說:“宇刺史來找王當鋪,是不是為了案件之事啊?他們全家昨天給人家送衣服去了,三大包新衣服,說什麽送給習武之人穿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你去問賈裁縫就曉得嘍。至於藍玉佩的陪嫁丫鬟早就辭退了的,幹嗎問這個呀?他家人都喊她小燕子的,真名字不清楚,當初跟任幽蘭蠻談得來的,經常去她書院看書,你去問任幽蘭好嘞。”


    宇文思站直身子說:“謝謝大爺,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說我找過你了。”


    “知道,非常時期,誰願嚼舌根呀?”大爺擺擺手道。


    宇文思一聽送衣服之事,才想起來自己在賈奕寒那裏訂做了三十套老藍色長衫,時間早就過去了一個多月,何不去拿衣服送到穹隆山上去,興許能碰見王才順一家子哩。


    宇文思慌忙折迴到當鋪門前,盯著寒東琅說:“他全家人去送衣服了,我們去賈裁縫那裏打聽一下去向。藍玉佩的丫鬟,人家都喊她小燕子的,真名字不知道,娘家在哪裏也不清楚,我們找到王才順一問便知。現在去賈裁縫店裏吧!”


    寒東琅臉色蒼白,麵無表情,點點頭沒說話,尾隨宇文思來到了賈奕寒的布店裏。


    賈奕寒看到宇文思來了,急忙迎上前說:“宇刺史,你來拿衣服的吧!我還以為你忘了,正準備將衣服送到你的官署裏去呢,你來得真是時候。請進!”


    宇文思跨進店裏,急忙問:“王才順何時到你的店裏拿衣服啊?要是我沒記錯,那三十套衣服是章筱芳訂做的吧!”


    “是的,章筱芳忙著學武功,沒時間來取衣服,便托王才順來幫她拿並送到山上去。昨天拿去的,筱芳訂的是裏外各一套長衫,外套黑色,裏麵的是灰色。你隻是訂做了外套的長衫,他們家裏三個人送衣服去了。”


    “王曉華不在家裏的,焉有三個人啊?應該是夫妻兩個人才對。”


    “你有所不知哎,他內人的丫鬟父母去世後,無依無靠了,又來投靠王才順嘞。畢竟是陪嫁丫鬟喲,十三歲開始就服侍藍玉佩了,玉佩經不住她的梨花帶雨,心一軟收留她啦。盡管王才順不情願,可也覺得賢內年齡大了好有個照應哎,便也默許了。”


    宇文思聽得心頭竊喜,正想去找任幽蘭問姓名的,這下好啦,說曹操曹操到了。幹脆送衣服去山上,直接找那個丫鬟了解詳情好嘞。


    寒東琅困惑地問;“剛才那位大爺沒提及丫鬟迴來了嗎?”


    “沒有,也許一時半刻沒想起來,也許沒見到那個丫鬟吧!我取了衣服便可以去穹隆山啦。”宇文思喜滋滋道。


    寒東琅搖搖頭說:“我們沒必要去山上,等著王才順迴家好了,開著當鋪店,不會逗留太久的,剛才那位大爺說丫鬟與任幽蘭談得來,我們還是去任幽蘭那裏了解一下情況為好。”


    宇文思眉頭緊皺道:“那我的三十套長衫叫誰送去呀?要是他們跟令郎待一段時間不下山哩。”


    寒東琅鬱鬱寡歡道:“那你準備何時去山上呀?今晚不是有她的演唱會嗎?近兩個月沒唱歌了,聽說今晚要唱一個時辰哎,你舍得放棄嗎?”


    “好長時間沒聽她唱歌了,她唱歌的姿勢美極啦,美得妙不可言,言不可傳,弄得我們這些歌迷神魂顛倒的。唱的歌都是我們唐朝的名曲,聲音清脆嘹亮,歌聲高亢、優美悅耳,婉轉悠揚,十分動人,餘味無窮,簡直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咦!豈會錯過?你我今晚一道去聽歌,明早去山上,咋樣?”


    寒東琅耷拉著腦袋說:“今生最後一次聽她的歌聲了,去與不去都無所謂啦。我們先去任幽蘭那裏一趟,然後去怡紅樓將我的東西拿到你這裏來,怎麽樣?”


    宇文思看著他哀怨憂傷的神情,好幾次想將真實情況說出來,可考慮到背叛有人撐腰的花豔萍,到時吃不了兜著走的,便也狠狠心咬咬牙說:“行,聽你的,先幫我將衣服拿到官署裏去,再去拜訪任幽蘭。”


    寒東琅點點頭,進去拿衣服,兩個人背著兩大包衣服迴到官署,已經午飯時分了,抬頭瞧見冷月寒星拎著一袋東西站在大門口,焦急地張望,寒東琅慌忙放下衣服避開。


    宇文思心裏不知道是何滋味,靠近冷月寒星問:“你來找我嗎?”


    冷月寒星搖搖頭說:“不是,我來找東琅的,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咋一人迴來了,東琅呢?”


    “你找他有事嗎?手裏拎著什麽呀?”宇文思悶悶不樂地問。


    冷月寒星苦笑道:“今天是農曆七月二十八日,是他誕生的日子,也許他忘了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呀!我給他送來最喜歡吃的糕餅菜肴,不是店裏買的,是我上午特地為他親手做的。晚上的演唱會,也是為慶祝他的生日舉辦的,他去哪裏啦,你幫我找迴來好嗎?”


    宇文思再也不忍心拆散他倆了,放下衣服,低聲說:“我去找他,你坐在大廳裏等一會兒吧!”隨即拔腿離開,剛走了沒幾步,發現衣服放在台階下,懷疑他抄小路繞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急忙拐進小路,直奔自己的辦公室。


    伸指敲門道:“寒東琅,我沒關門的,如今門關上了,我知道你在裏麵,快開門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寒東琅低聲問:“她迴去了嗎?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宇文思知道自己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卻害苦了一對真心相愛的情人,後悔自己成了花豔萍的幫兇,好想對東琅坦白,可又怕花豔萍的人不會放過自己,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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