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個局!


    阮眠飛快的分析了一下,覺得這些人應該是衝著殷寂來的。


    她好心的把夜明珠往他手裏塞,然後迅速退出戰場,蹲到一邊觀戰。


    殷寂:........


    邊把珠子拋迴她手裏,邊囑咐她:“待著別動。”


    說完,殷寂手掌緩緩張開,手心裏幻化出一把寒光泠泠的月白玄鐵劍。劍的冰寒氣息如吐信白蛇,肆意在刃處遊走。


    手腕輕輕旋轉,劍上擲出的氣流唰的一聲在空中與黑衣人相撞。


    殷寂一個璿身,從容不迫地穿梭應對。黑衣人動作狠辣,招招致命,看得出來是法力高強的死士。


    黑衣人招招失利,惱羞成怒來抓阮眠。


    城池失火就要殃及池魚。


    阮眠沒有法力,隻能依靠身上的法器鍛魂刀抵擋。


    其刀小巧玲瓏,削鐵如泥,刀上一直附有謝皖的神力,威力巨大。


    阮眠不喜歡打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她的底線,但是若主動犯她,那她也是不會客氣的。


    阮眠力氣小但速度快,常年修習醫經,她知道往最脆弱的地方割。


    靈活地揮舞著短刀,黑衣人一時間也不能近她的身。


    這邊場麵僵持著,那邊殷寂已經利落地把其他黑衣人都解決掉了。


    和阮眠對峙的黑衣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本來想劫持阮眠讓殷寂有所忌憚。沒想到一時間沒能把阮眠劫持住,也沒想到殷寂動作這麽快。


    他沒有思想,隻是如傀儡一般被操縱。


    殷寂一步步逼近,他就一步步後退,直到靠近石壁無路可走,手一抬,自刎了。


    黑衣人死後形體消散,無蹤無息。阮眠深唿一口氣,因為日子安逸許久不曾握刀的手脫力輕輕顫抖。


    殷寂眼裏的赭色慢慢褪去,黑瞳恢複如常。


    其實這群傀儡人的操縱者很強,方才合了陣困住他,幸好阮眠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不然他不一定能保證她不受傷。


    殷寂手裏的劍一點點消散,這副妖身還小,禁不住太長時間的困鬥。


    他的玄色衣袍沾地,一隻腿屈膝下跪。


    在阮眠的注視下,那寬肩窄腰長腿的妖王,變成了一隻趴在地上的毛茸茸的動物。


    “哇⊙⊙!”


    阮眠眼裏噌地一亮,沒想到這妖王的妖身竟是一隻狼,看著這妖身也還稚小。


    也對,這妖王好像比她還要小幾十歲。


    殷寂的妖身通體毛發油亮順滑,灰白相間,腦袋耷拉在地上,看起來甚是喜人。


    胡亂摸了幾把他背上的毛發,阮眠才想起來看看他的狀況。


    動物的經脈醫理她也有所涉獵,他隻是暫時暈厥,因為暈厥他變迴了妖身。


    一直在這裏等著不是辦法,要是刺殺的還有第二波,隻靠她自己絕對是對付不來的。


    況且那位仙使還未找到,在這山洞深處的可能性很大。


    賭一賭,往裏走吧。


    她自己不能過傳送陣,那就隻能往山洞裏走。


    山洞幽深曲折,寂靜無聲。


    抱起沉甸甸的狼妖,收起腳邊的刀,借著夜明珠的光,她邁步往裏走。


    邊走她還邊擼身上那妖的毛,真是柔軟得像她房殿裏的毛毯子。


    光顧著歡歡喜喜地擼毛和向前走,阮眠沒發現肩上半開半合的黛色眼眸。殷寂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妖身又出現了。


    這妖身還是太弱了,盛不住他太強的法力消耗。


    阮眠還不知道身上的妖這麽快就蘇醒了,隻顧著往前走。


    走著走著,阮眠腦袋一重眼睛一花,手上握著的珠子也跟著猛的左右晃了晃。


    整個仙被一件長手長腳的重物撲倒了。定睛一看,不是殷寂又是誰。


    被變迴人身的妖王壓到地上,阮眠快要窒息了。


    妖王就是妖王,還沒走一會兒就醒了。


    醒了也不說一聲,她快要被壓死了!


    她覺得他是故意不說就變迴人身的,莫不是自己擼他的妖身的毛被發現了,在故意報複?


    阮眠身上的胸膛寬厚有力,放大的少年俊俏臉龐靠在她的頸窩邊。臉靠在一起,兩個人疊著羅漢大眼瞪小眼。


    她推他的肩膀“重死了,快下去!”


    身上那妖嘴角噙著笑,起身的動作儀態萬方,端正典雅。


    阮眠站起來拍拍裙上的塵土,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別問她為什麽不反抗,強者才能睥睨天下,她這種弱者隻能把苦偷偷往肚子裏咽。


    “你沒事了吧?”


    畢竟剛剛他昏過去是事實,他要是有什麽事,她也討不到好處。


    “無礙。”


    還是那個高冷妖王。


    他們一前一後往山洞深處繼續走。


    越往裏走陰森的感覺越甚。


    終於走到盡頭,盡頭是個比洞道稍大的平台。


    阮眠一眼就看到了平台邊上那抹神識。


    若神仙仙逝了,那他的命火會熄滅,人肉身軀和法力就會消散至八荒。


    最後的最後隻留下一抹神識,讓後來人可以知道他仙逝的地點。


    真是可憐,竟被滅了口。


    阮眠唏噓著,將神識用留仙袋吸進去。


    殷寂隻定定地盯著她動作,抱著手臂懶懶地站著。


    拉上袋口,阮眠走到他麵前,把他的手拉開,將手指覆上他的左手腕脈搏。


    剛剛爬起來之後,阮眠注意到他的臉比原先蒼白了些,妖身的時候她不好探,以防萬一還是要給他探探看。


    殷寂沒阻止她的動作,聽話地由她抽出手。


    因為剛剛的打鬥和他惡作劇的撲倒,她鬢角的黑發有幾條已經脫落了,乖乖地垂在她白皙的側臉旁邊。


    微垂的眉眼蓋著她認真的神情,她冰涼纖細的手指在他肌膚上輕輕撫動。


    一探完,怕殷寂不耐煩,阮眠馬上就把自己的手撤開。


    手上搭著的溫香軟玉沒了。


    殷寂問她:“本王可有恙?”


    “大王福澤深厚,隻是失力暈厥,沒有大礙。”


    他對她通習醫術這事有點好奇:“仙使是何處學的治病救人之術?”


    “大王說笑了,我這隻是自學的雕蟲小技,並未有人教我。”


    “是嗎?”


    阮眠乖巧地點點頭。


    事情辦完了,他們也該迴去了。


    通過傳送陣迴到琉祁山的時候,妖界的時間才過了兩個時辰。


    明明他們在山洞裏已經待了大半天了。


    阮眠猜想,那處山洞應該在人間界。


    這個局是衝著殷寂來的。


    用那失蹤仙使把他引出妖界,引開他身邊的人這樣好對他下手,把傳送陣的地點放在山洞估計是為了困住他。


    奈何妖王的實力太強大,他們沒能得手。


    不過...


    他們是怎麽知道殷寂一定會同她一起呢?


    萬一殷寂不去,他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局她都能看出來,那...那妖王不應該沒看出來吧?


    待放了迴信的飛鳶,又全身上下收拾一番,她才特地懷著疑問去拜見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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