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鼎力相助’四個字,蕭知遠的神情變了,唇角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很多記憶洶湧衝進他的腦海中。


    那是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


    鼎力相助……


    好一個鼎力相助啊!


    蕭知遠終究是笑不下去了,悔恨充斥心間,胸腔幾乎要炸開。


    是他識人不清,錯將魚目當珍珠,縱容陶雲傾誘導蕭景年,縱容她幾次三番刺激陸棠。


    說到底,是他一步步將陸棠推開,越推越遠。


    時至今日,他猶自想起侯府前院,陸棠離開時的情景。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決絕,一度認為她小家子氣以此要挾,甚至篤定她對他的深情不悔,篤定她會為了孩子留下來。


    可是他沒有。


    現在他迴想起來,也能清晰記得當時的片刻心慌。


    後來怎麽著,後來陶雲傾‘勸慰’他,讓他成功放棄尋找陸棠,再得到消息,陸棠已經出城。


    若是……若是那時他攔下來,還會發展到今日的局麵嗎?


    蕭知遠心中苦笑自嘲。


    徹底失望哪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是積年累月產生的。


    陸棠,對他徹底失望,才會和離出府。


    若是再有來世,他定不會收留陶雲傾,更不會讓陶雲傾破壞了他大好的姻緣和人生!


    可說什麽都晚了,來世他也不會再遇到陸棠。


    蕭知遠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遊走在大街上,晚風習習,讓他稍稍清醒片刻。


    婚宴上,他是故意說那話的,明知道隻能氣一氣許晏舟,仍舊忍不住要說。


    實際上,他和陸棠從未同床共枕過。


    一次都沒有!


    每每想起這一點,蕭知遠就想發笑。


    他不是矜持,也不是看不上陸棠的美貌,更不是身有隱疾。


    而是他一直以為陸家算計他,才會利用景年離不開陸棠這一點,讓他不得不迎陸棠進門。


    勳貴勢弱讓他變得不自信起來,認為區區一個五品小官都敢如此算計他。


    既然尋不到更好的人家,那不如將計就計,讓陸棠守活寡。


    都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


    他寧願出去尋花問柳,寵幸妓子,都不肯進陸棠的院子。


    後來他快要忍不住了,可偏偏陸棠對他又敬又服,言明佩服他的為人品質,滿眼星光看著他的模樣,讓他不得不繼續遵守三年之約。


    純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知遠真的笑起來,當街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如同瘋子。


    路上僅有的幾個人,紛紛以異樣的目光看向他。


    蕭知遠一路走迴武定侯府,木然進了府門。


    門房一臉詫異。


    侯爺……落淚了?


    ……


    北辰王府,賓客散去。


    今日北辰王和衡陽郡主成婚,還有一樁趣事。


    因為武定侯在席麵上說的那番話,許多人都猜測蕭知遠仍舊忘不了衡陽郡主。


    有些人罵陸棠是狐媚子,嫁人的時候還勾搭外男,同前夫不清不楚。


    有些人憐惜陸棠的遭遇,痛罵蕭知遠眼皮子淺,丟了美嬌娘,如今又給人家添堵。


    至於許晏舟,他先是讓人壓下這件事,避免傳到民間,那就太不成樣子了,會給陸棠帶來無妄之災。


    而後便迫不及待地去了他們的洞房。


    至於蕭知遠所言,在此之前他們的一切都擺在明麵上,在迎娶陸棠之前他就清楚知道這一切。


    真的在意,他不會招惹陸棠。


    推開房門,陸棠蓋著紅蓋頭端正地坐在床榻上。


    許晏舟心頭一片火熱。


    他幾步走到跟前,從丫鬟手中接過玉如意,小心翼翼掀開紅蓋頭。


    一張明豔非凡的麵容出現在眼前,即便已經見過很多次,仍舊讓他滿眼驚豔。


    同陸棠喝下合巹酒,許晏舟掩不住眼底的喜色,更多的是踏實。


    “我終於……娶到你了。”


    說是千辛萬苦也不為過。


    幾次延遲婚期,許家也不消停,險些因為他們,陸棠和他分道揚鑣。


    這一路走來,有多艱辛,隻有他自己知道。


    好事多磨,陸棠到底還是來到他的身邊。


    許晏舟看著陸棠難得的羞赧之情,眉眼都舒展開了。


    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琥珀也抿著嘴偷笑著離開。


    房間中隻剩下兩個新人,端正地坐在床榻上,坐的一個比一個順直。


    氣氛尷尬中帶了一絲旖旎。


    二人都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難免會感到難為情。


    就這麽枯坐了半炷香的功夫,許晏舟輕咳一聲說道:“陸姑娘,時辰不早了,我們睡吧。”


    話說完就鬧了個大紅臉。


    陸棠輕輕垂眸,視線向一旁移去,“先前可不是這麽叫我的。”


    許晏舟嘴角壓都壓不住,重新叫道:“棠兒!”


    他的手一動,輕輕覆蓋在陸棠白皙的手上。


    這隻能夠打造出火器的手,纖細嬌嫩,如蔥根細膩。


    許晏舟自認有頂好的定力,也曾麵對女子無遮掩之姿不為所動,可現在僅僅是坐在陸棠身側,他的唿吸便跟著熾熱起來。


    體內那頭蟄伏已久的猛獸蘇醒。


    衣衫褪去,入目的肌膚欺霜賽雪,瑩潤細膩,於燭光下如同霧中姣姣月華,透著氤氳的光澤。


    許晏舟唿吸粗重短淺,渾身熱得如同火燒,他哪裏還顧得上矜持,將嬌軟擁入懷中。


    滑膩柔軟的觸感讓他忘乎所以,幾近沉淪。


    外邊伺候的人一夜未眠,五次送水入房。


    北辰王府隻有陸棠一個女主人,也不用晨起請安敬茶,許晏舟心疼她,由著她睡到日上三竿。


    待陸棠梳洗過後,再見許晏舟,二人均有些不自在。


    “呀!”


    一個丫鬟低唿一聲,轉頭震驚地看向陸棠。


    許晏舟麵色驟然沉下,“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他知道丫鬟發現了床褥上的落紅。


    他也是昨晚才知道,陸棠竟還是處子之身。


    隨之而來的不是驚喜,而是複雜和心疼。


    她和蕭知遠成親三載,為侯府操勞三年,不僅沒有得到夫君疼寵,更是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他無法想象,陸棠如何度過的這三載。


    收拾床鋪的丫鬟被罰打了戒尺,此事不得外傳。


    不為別的,隻為了陸棠的名譽。


    你以為這件事傳出去會澄清陸棠的清白嗎?


    隻會引出更多的流言蜚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離後她颯爆邊關,父子雙雙火葬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碎葉冬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碎葉冬青並收藏和離後她颯爆邊關,父子雙雙火葬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