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東西了?”


    “跟上東西了?”


    還沒等姥爺有所反應,我和母親異口同聲的問道。


    自從上次書中大師騙人事件之後,我們母子雖然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但一聽到此類不著邊際的說法和所謂的靈異事件,一種抵觸和厭惡的情緒不由得從心底升騰而起。


    理所當然,也對村裏這個赤腳醫生廖譚的好感完全降到最低。


    “什麽赤腳醫生,我看直接叫‘赤腳大仙’還差不多!”我心裏暗暗嘀咕著。


    但是,我和母親誰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隻是聽著他繼續“故弄玄虛”,道:“至少在我看過的病當中,沒有一種病情能和我姨的病情相吻合,所以我得問問我姨這幾天去過哪裏?或者經過沒經過什麽不太吉利的地方?這是我必須要知道的!”


    “去過哪裏?去過哪裏”姥爺始終對廖譚醫生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在姥爺心目中,廖譚醫生就是這個村子的唯一可以幫助大家解決疑難雜症的人,於是配合著他的問題冥思苦想,嘴裏還嘀咕著:“好像哪裏也沒有去過呀!”


    “這幾天先是四姑娘初二迴家,然後是二姑娘、五姑娘帶孩子和女婿迴來,大兒子、二兒子就在隔壁和我們一起住,大姑娘年前來了給把衣服洗了,帶了好多吃的,給老婆子留了點錢,說是年後不過來了……”


    可能是人老了,思維和記憶裏都有些差勁,所以姥爺邊想邊念叨著。


    “廖譚大師,哦不!”母親意識到一不小心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對此類騙人的手法十分厭惡,便故意問道:“廖譚大夫,你說睡覺和跟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有關係嗎?”


    “這個東西不好說,按照我這些年在咱們村治病的經驗來講有可能是這樣的。”


    廖譚醫生似乎從母親的表現和言語中猜到了什麽,但是依舊很認真的向母親解釋著:“每個人的表現情況不一樣,所以我也不敢亂猜。隻不過,這次的症狀實在和生病的症狀有所不同,從脈象上看我姨身體還不錯。”


    “而且,病發症也隻是嗜睡,沒有任何頭痛腦熱的明顯症狀,我也暫時沒有想到應該怎樣給我姨用藥,或者施針,更別說打針輸液了。”


    “所以這是我初步的斷定。”


    “難道不會是我姥姥困得實在不行,想要多睡會嗎?”我當然要在這個時候幫助媽媽“添一把火”,“烤一烤”這個招搖撞騙的家夥。


    “不會,按理說,即便是累了,想要休息,也得有個醒來的時候呀。”廖譚指了指依舊睡得香甜的姥姥:“你看我姨,睡得那麽踏實,這都兩天了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依我的經驗判斷,應該是這樣……”


    從廖譚醫生的談話中不難聽出,這是一個比較實在的人,要不然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自己的經驗了,而會像“書中大師”那樣把他自己忽悠上天,把各種“妖魔鬼神”都忽悠成他的屬下,而且忽悠他自己“降妖除魔”的本事不低……


    除此之外,還能看出廖譚醫生還是一個具有高超醫德水平的人。


    最起碼的一點就是,他能夠和病人家屬明確作出答複:目前這種症狀他不知道該如何用藥!


    也許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很容易,但隻此一點,要比當今社會個別醫德敗壞“為了掙錢而治病”,“為了提成而開藥”的醫生強得多!


    明明沒檢查出什麽病症,卻偏要“無病說有病,小病說大病,大病說絕症,絕症說常見病”,先把家屬忽悠出心病,然後再用各種手段斂財,最後錢沒了,人也沒了!


    我曾經和穆怡有過一段看牙的經曆就是如此。


    到了醫生那裏,醫生根本不問病情、不問哪裏難受、不問難受多久了之類常規的“望聞問切”,而是直接讓助手開藥,讓我們交完費拿好藥再來找她!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你以為自己是神仙可以一眼看穿病人的病因嗎?


    真實讓人嗤之以鼻。


    這竟然還是某市三級甲等醫院的大夫,醫者父母心,這樣的人絕不多見。


    言歸正傳。


    對於廖譚誠懇的態度母親有些意外,但也不禁有些佩服之心,不由得還對他的說法相信了幾分,繼續問道:


    “你以前也看過類似的症狀嗎?”


    “類似的沒有看過,但是如果一旦有一些用藥、打針、輸液、施針、拔罐等醫理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會不由得往這方麵想想。”


    廖譚很認真的說:“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像電磁、風、空氣,還有宇宙黑洞,這些我們明明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它仍舊存在是一個道理。”


    “你看,人們在沒有發現電磁之前,它仍然存在於我們身邊,磁鐵‘同性相吸、異性相斥’我們一直都知道,但我們能看到嗎?”


    “風,也是我們能夠親身感受到的,但是我們同樣知道它的存在。”


    “還有空氣,也是這個道理,我們能看到空氣嗎?我們能摸到空氣嗎?但它依舊存在於我們身邊。”


    “還有我們初中課本上學到的宇宙黑洞一樣,也是這個道理。”


    “以我們人類現在的科技發展水平和手段確實好多東西都無法發現,無法認知,但是我相信,它仍舊存在。這類事情也是一樣的。”


    “確實很有道理,沒想到您懂得這麽多!”母親由衷的讚歎道。


    “嗬嗬,別看這個時候我在村裏是赤腳醫生,但我平時是定泉鎮中學的老師呢!”廖譚略有些驕傲的說道:“平時我就教育我的學生,不要總是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沒看到就是不存在的,一定不要讓眼界限製了想象力,不要讓思維限製了創造力,也許在不久的未來,我們人類還能和外星人對話呢!”


    “哈哈哈哈!”


    廖譚的玩笑引發了我們的共鳴。


    “對了!”


    姥爺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我們。


    “我想起來了!”姥爺一拍大腿說道。


    “您想起來了?”廖譚一聽,也是有些興奮,知道姥爺的話馬上就要揭曉整件事情的謎底了。


    “初五那天晚上,你姨去送了一趟三姑娘。”姥爺說道。


    “對,就是!”


    “我們怎麽沒想起來?”


    母親和我一起附和道。


    “叔,你快給我說一說!”廖譚趕忙說道。


    “初五那天下午,三姑娘就想迴家,但是老一輩人有講究,‘破屋不出門’,意思就是初五不能離家出門,但是三姑娘不聽,非要走,非要迴家。”姥爺從思緒中慢慢翻找著和此事相關的內容,“你姨當時就不同意,母女兩個還吵了一架。”


    “對對對,大,我也想起來了!”母親在姥爺的提醒下突然想起了什麽,接著說道:“後來一直吵到晚上,我媽實在拗不過三姐,隻好無奈答應,但是當時已經沒有車了。”


    “嗯,是的。”姥爺接著說:“當時老婆子就讓我去村西麵找王二狗那小子,準備多給他點錢,讓他用摩托車送一趟,直接把你三姐送迴家,要不然晚上也沒有個公交車,你三姐家正好在定泉鎮上,也不遠,然後我就先走了。”


    “那天正好趕上王二狗不在,隻有他大一個人在家,我就在他家坐著等了一會。”


    “我媽和三姐看你走了很長時間都沒迴來,三姐就非要王二狗家找你!”家裏的事姥爺不太清楚,於是母親接著說道:“媽不放心三姐一個人去,而且三姐也不認識王二狗,媽就陪著去王二狗的家裏找你了!”


    “對,二狗迴來我和他說好之後,我倆正準備迴家去接你三姐的時候,你媽和你三姐也一起到了。”姥爺和母親一唱一和,就把當天晚上的事情複述了出來。


    “對,從您家到村西頭王二狗家,要經過一個巷口,巷口的正北方向有一個墳圈子,葬著七八口人呢!”廖譚接著說道:“問題一定出在這裏!夜裏的墳圈子,周圍空曠,有沒有人,不幹淨的東西容易上身!”


    “為什麽專門挑我姥姥上身呢?姥爺和三姨、還有那個二狗大哥也都經過那裏呀,那不是這段路程的必經之地麽?”我仍然對廖譚醫生的話持質疑態度,故意拋出這樣的問題問道。


    “小兄弟,按照老一輩人的說法,‘鬼神也是怕惡人’的!”廖譚醫生又開始給我普及這些讓我“不屑一顧”的知識,說:“這個惡人,當然和咱們所說的惡人不同,它和人的氣場有關係!”


    “一個人的氣場足,也就代表著陽氣足,所以鬼神是不敢接近的,但是如果一個人的氣場不足,陽氣不足,鬼神就會發現,就會跟在身邊。”


    “按照這個理論來推斷,你姥姥的,額,換個說法,我姨她正好趕上過年孩子們都迴家,一來忙得有些累,身體疲乏,二來下午和你三姨一直吵架到晚上,心情本來不好,三來你三姨大晚上要走,她有心事,不放心所以這一切都造成了你姥姥,額,我姨的氣場不足,陰盛陽衰,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此時廖譚醫生的話有理有據,看來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顯然是把我說服了。


    “那你的意思,那個不幹淨的東西就在這間屋裏?就在姥姥身邊?”


    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我的腳底立刻傳遍全身!嚇得我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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