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五格的老大難與祖母的離世


    就在太皇太後身體漸漸好轉直至完全康複的時候,烏拉那拉家卻突然傳來了一個令人心碎的噩耗——老夫人已然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


    當布爾和得知這一消息時,隻覺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自己頭上,整個人瞬間僵立當場,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另一邊,胤礽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也是猛地一緊,他深知布爾和與老夫人之間深厚的感情,於是趕忙派遣宮中最頂尖的太醫前往烏拉那拉府去診治,並親自迴到鳳梧宮抱起呆若木雞、愣愣不語的布爾和,輕聲細語且無比耐心地安慰道:“卿卿,莫要太過傷心難過,興許隻是下人們傳話的時候不小心誇大其詞了呢?


    快快醒來,可別這般嚇唬朕呀!朕已經讓太醫們速速返迴府上重新為老夫人診斷了,所需的珍貴藥材也都一並帶過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傳迴好消息的。”


    然而此時的布爾和早已泣不成聲,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嘩啦啦地不停往下流淌著,她緊緊抓住胤礽的衣襟,聲音顫抖地問道:“真的嗎?胤礽,你所言當真?真的……真的還會有好消息傳來嗎?”


    麵對布爾和如此悲切的質問,胤礽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迴答才好。因為他心裏很清楚,烏拉那拉家族向來行事穩重、謹慎,如果不是情況確實危急到了極點,他們定然是不會輕易將這樣的壞消息上報給自己知曉的。而今既已傳出老夫人時日無多之言,那麽想來這個消息多半是確鑿無疑的了。


    眼看著胤礽沉默不語,布爾和的心更是沉到了穀底,淚水愈發洶湧澎湃起來,仿佛要將她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都宣泄而出一般。


    突然之間,隻見她如同彈簧一般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子,麵色焦急地連聲唿喊起來:“棋兒!棋兒!快快準備馬匹!本宮此刻必須立刻迴家去!”她的聲音清脆而急切,仿佛一道驚雷劃破長空。


    胤礽見狀,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迅速伸出雙臂將布爾和緊緊抱入懷中。緊接著,他扭頭對著身旁的何柱大聲吩咐道:“何柱,快在前頭帶路!”


    他早就讓人備好馬車了,隻要布爾和一開口說走,就能立馬動身返迴烏拉那拉府,如今看這樣子,他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迴去,因此這會他將布爾和直接一個公主抱,大踏步往前走。


    隨著胤礽一聲令下,眾多丫鬟和小廝們紛紛行動起來,手忙腳亂地跟在後麵。就在眾人匆忙趕路之時,半路上竟意外地撞見了弘曄、靜怡以及弘昶這三位兄妹。胤礽微微點了下頭,表示同意帶著他們一起同行。


    對於剩下的那三個年幼的小家夥,胤礽早在收到消息之初便已提前托付給了老四,請他勞煩前來跑一趟,幫忙照顧好這三個孩子。


    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在夜色中疾馳而去,車輪滾滾,馬蹄聲響徹寂靜的街道。一路上,馬車絲毫沒有停歇之意,風馳電掣般向著烏拉那拉府邸飛奔而去。


    經過一個時辰的奔馳,當夜幕深沉至午夜時分,這輛承載著眾人滿心焦慮與期盼的馬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烏拉那拉府。


    待布爾和匆匆踏入老夫人所在的房間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如刀絞。隻見印象中還是十分健康的瑪嬤此刻麵色紅潤的明顯不正常,也沒有來人遞信過來說的那樣虛弱。


    了解過不少這方麵的知識,又加上太上皇臨行前也是如此,布爾和一下子就猜到了,瑪嬤這是迴光返照了。


    果然,一旁守候多時的太醫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唉……老夫人的壽數已然到了盡頭啊,此乃天命所歸,縱使華佗再世,也是藥石無靈了,眼下唯有靜靜等待最後的時刻到來罷了。”


    聽到這話,布爾和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悲傷情緒,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奪眶而出。


    而那位斜倚在大迎枕上的老夫人,盡管她那飽經滄桑的內心深處有著萬般不舍,但當看到布爾和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之時,依舊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並輕輕地向布爾和招了招手。接著,她緩緩抬起那隻略顯幹枯卻依然溫柔的手,輕柔地拭去布爾和臉頰上如斷了線般不斷滑落的淚水。


    老夫人輕聲說道:“好孩子呀,莫要再哭啦。瑪嬤此去乃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啊!想我這一生,未曾經曆過什麽苦楚磨難,一直都是無病無災的,能平平安安活到這般歲數,已然是上蒼眷顧,實屬難得。


    隻是唯一覺得對不住的,便是我的布爾和了,我的仙鶴,瑪嬤沒能讓你像那自由翱翔於天際的鳥兒一樣,隨心所欲地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被困在了深深的宮牆之內。”


    聽到這番話,布爾和心中的悲傷瞬間決堤,她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洶湧澎湃的情感,猛地撲進老夫人懷中,緊緊抱住她,放聲痛哭起來,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與不舍都宣泄出來。


    老夫人則輕輕地撫摸著布爾和微微顫抖的脊背,目光慈愛且專注地凝視著眼前這個令她心疼不已的小孫女,此時此刻,她的眼中似乎已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或物,滿心滿眼隻有這個正在傷心哭泣的孩子。


    她一邊繼續柔聲寬慰道:“好了好了,我的乖孩子,快別再哭了。瑪嬤這可不是離開人世,而是前往一個充滿福氣與歡樂的地方。


    你可知曉?你的瑪法他呀,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那裏默默地等待著瑪嬤前去相聚呢。如今,你們一個個都已長大成人,能夠各自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瑪嬤也就可以安心地離去了。”


    然而,布爾和哪裏聽得進去這些話語,她隻是不停地搖頭哭訴著:“不,瑪嬤,布爾和不要您走,布爾和真的舍不得您啊……”


    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布爾和的頭,眼中滿含慈愛地說道:“傻孩子呀,可別再說這種傻話啦!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哪能接受不了呢?


    布爾和,瑪嬤現在想拜托你一件事兒,你可一定要應下啊。咱們家你們兄妹五個當中,就數你四哥最為固執啦,這麽些年過去了,他始終一個人過著,怎麽都不願意娶妻成家。


    瑪嬤我呀,這些年來可是為此操碎了心呐。現如今瑪嬤怕是沒時間了,這件事情隻能托付給你了。對於女方的家世和相貌啥的,咱不做過多要求,隻要是你四哥五格真心喜歡的,那瑪嬤我就舉雙手讚成。這件事就由瑪嬤來做主了,就算是你阿瑪和額娘,他們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一旁的費揚古聽到老夫人這番話後,原本那張因為悲痛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龐,此刻更是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才好。隻見他嘴唇微微顫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辯解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五格,一聽完老夫人所言,便迫不及待地高聲喊道:“瑪嬤,瑪嬤,您先別急,再撐一撐。孫兒這就立馬出去找個媳婦迴來成親,您還沒喝過孫兒的喜酒呢!”


    然而,老夫人卻對旁人的話語置若罔聞,她那雙渾濁的眼睛自始至終都緊緊地盯在布爾和身上,仿佛在等待著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終於,在老夫人殷切目光的注視之下,布爾和緩緩地點了點頭,給出承諾:“瑪嬤,放心,這事包在布爾和身上。”


    見到孫女點頭答應,老夫人皺巴的臉上漸漸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對著床邊的空地甜甜一笑:“博瑚察,你來接我來啦!”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夫人的笑臉已經定格,手也不受控製的重重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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