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八爺子嗣


    老八的主動態度與他先前精心策劃的方案相比,顯然要輕鬆不少。正所謂“投桃報李”,胤礽見此情形,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要助他一臂之力。


    其他方麵暫且不論,但就胤禩當下最為關切的子嗣問題而言,胤礽自覺此刻便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議。


    於是,胤礽朝著胤禩微微頷首示意,並從那張寬大的案桌下方取出一個信封來,而後緩緩地將其遞給了胤禩。


    胤禩見狀,不禁感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然而此時此刻,既然他已下定決心追隨皇上,不再肆意生事,那麽想來皇上所賜予之物,至少不至於會對他造成什麽危害吧。


    懷揣著這般想法,胤禩伸手接過那個信封,輕輕撕開封口,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紙張抽了出來。


    隨著信封被徹底打開,胤禩府上多年來一直未能迎來喜訊背後的真相,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手中那一紙密密麻麻的文字,整個人仿佛瞬間石化一般,一動不動。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和狀態讀完這些所謂的真相,更想不起後來又是如何踏出宮門、迴到府邸的。


    當他終於恢複些許意識之時,發現自己竟已被貼身太監一路護送迴府,並且正渾渾噩噩地呆坐在書房之中。


    恰在此刻,一陣輕柔而熟悉的女聲自門外傳來,仔細一聽,原來是八福晉正在向門口的下人打聽胤禩是否在書房之內。


    聽到這聲音的那一瞬間,胤禩下意識做出的反應竟然不是起身迎接,而是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環顧四周,企圖尋找一處可以藏身之所。


    胤禩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驚恐之色。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竟然是導致自己多年無子嗣的罪魁禍首!若不是當年那次南下江南之行,或許如今這府上連個女兒都不會有。


    然而,即便心中充滿了抗拒和質疑,胤禩也明白逃避終究解決不了問題。該來的總會到來,該麵對的遲早也要去麵對。


    想到此處,胤禩那原本欲躲閃開來的身軀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迴過神來,開始慢慢地整理起自己略顯淩亂的衣衫。


    胤禩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書房門的把手,輕輕一轉,將門推開一條縫隙。門外站著的正是他的福晉,隻見她一臉焦慮地來迴踱步,顯然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胤禩微微側身,讓出足夠的空間讓福晉走進書房。待福晉進入後,胤禩又朝著下人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都退下。此刻的書房內,隻剩下胤禩和八福晉兩人。


    八福晉自打進了這書房,便一直緊盯著自家爺的一舉一動。她嫁到這廉郡王府已有數年之久,但卻從未見過胤禩露出這般神色。哪怕是以往在朝堂之上遭到皇阿瑪當眾怒斥,胤禩迴到家中也不過是麵色陰沉幾日罷了,絕不會像今日這般六神無主、失魂落魄。


    見他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八福晉心疼不已,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攙扶住他的手臂。


    可誰知胤禩竟像是受到驚嚇一般,下意識地將她的手用力甩開。八福晉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她驚愕地抬起頭,用那雙滿含受傷之意的眼眸望向胤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兒,仿佛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胤禩見到眼前的情景後,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操控著,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似乎想要衝上去攙扶。然而,就在下一秒鍾,他卻突然像被定身咒擊中一樣,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整個身軀就這樣僵硬地停留在原地。


    站在一旁的八福晉目睹此景,心中頓時一沉,以她對胤禩的了解,自然能夠察覺到此刻氣氛的異常。她暗自思忖道:“看這情形,定然是出了什麽岔子。”


    但她實在想不通,自家爺不過就是出門走了一趟,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個時辰,據下人們所言,僅僅是去了一趟紫禁城罷了。


    難不成是在宮中遭遇了不順心之事?莫非是皇上不肯應允咱家爺前去迎接良嬪娘娘出宮?一念及此,八福晉因剛才那幕場景而燃起的怒火稍稍消弭了幾分。


    若是果真如此,自家爺心情不佳從而遷怒於自己倒也並非毫無可能,事出有因嘛,而且依著以往的經驗來看,用不了多久自家爺定會前來賠禮道歉,並好生寬慰一番,屆時自己隻需佯裝嗔怒,拿捏一下姿態再原諒他便好。


    可令八福晉萬萬沒想到的是,事態的發展完全超乎了她的預料。隻見八爺非但沒有如她所期望那般迅速趕來安撫自己,反而用一種充滿懷疑和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猶如餓狼看到獵物一般,兇狠至極,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才肯罷休。


    八福晉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猛地一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那個可怕的念頭——那可是與她同床共枕、恩恩愛愛了好幾年的夫君啊!就在今早之前,他們還情意綿綿、你儂我儂,可為何此刻卻突然變得這般陌生和冷酷無情?


    胤禩緊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怒火和疑惑,厲聲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服用那該死的香顏丸?還有府上那些女人,是不是全都被你強行灌下了絕子藥?甚至連曹氏,如今是否也因為你的毒手而喪失了生育能力?”


    聽到這話,八福晉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精心隱瞞的秘密竟然就這樣被揭穿了!而且從胤禩那憤怒至極的表情和語氣來看,他所知道的恐怕遠不止於此。這一刻,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


    盡管她沒有真的害過皇嗣,但給後院眾多女子下藥之事一旦傳揚出去,其後果之嚴重簡直不堪設想。到時候別說自己的名聲將會毀於一旦,就連安郡王府到時候也要受到牽連,從此背負罵名。想到這裏,八福晉不禁渾身顫抖起來,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她之所以能夠穩穩地坐在八福晉這個尊貴無比的位置之上,原因有二。其一,她對待胤禩可謂是一片赤誠之心,不僅容貌出眾,而且胤禩也是發自內心地喜愛著她;其二,則是源於她背後強大的安郡王府勢力。


    倘若今天這件事情不慎被傳播開來,使得安郡王府蒙羞受辱,顏麵盡失,她著實無法確定屆時安郡王府是否會將怒火遷怒於她。畢竟如今掌控安郡王府大權的人已經不再是昔日的郭羅瑪法,而是換成了那克出。


    思及此處,八福晉心急如焚,匆忙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八爺跟前。隻見她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地說道:“爺啊,千錯萬錯皆是妾身之過,請爺饒恕妾身吧!妾身實在是太過深愛著您了,以至於一心隻想獨自擁有您。


    所有的過錯都在於妾身,妾身不該因這份癡戀而心生嫉妒之情去仇視那些女子。妾身也曾多次告誡自己要學會隱忍,努力成為一個寬容大度、賢惠善良的女子,然而臣妾終究還是未能做到啊!


    每當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女子嬌柔地依偎在爺溫暖的懷抱之中時,妾身便妒火中燒,渾身顫抖不止。尤其是當想到她們將來還可能為爺誕下子嗣,妾身更是心如刀絞,仿佛有人正在活生生地剜取妾身的心一般痛苦難耐呀!”


    胤禩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跪著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麵。這個曾經與他親密無間的女子,此刻卻讓他感到無比陌生和失望。


    時至今日,她非但沒有絲毫悔意,甚至妄圖以昔日的情分來束縛他、逼迫他原諒。然而,胤禩心裏清楚得很,一切都已無法挽迴。


    就因那該死的香顏丸,他自己的身體也遭受了重創。皇上賜予的那份資料裏明明白白地寫著,他體內已然中毒多時。若運氣好一些,經過數月精心醫治,或許還有希望能再得一子;可若是時運不濟,此生恐怕便隻能擁有這唯一的女兒了。


    一想到宮中殷切期盼孫兒的額娘,以及未來的血脈傳承,胤禩隻覺得心頭一陣沉重,仿佛壓了千斤巨石般喘不過氣來。他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


    良久,胤禩終於睜開眼睛,冷冷地對八福晉說道:“罷了,你走吧!從今往後,爺再也不願見到你。迴正院好生反省去吧,記住,那香顏丸萬萬不可再碰,其中毒性甚烈,多食隻會損及你的壽命。”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去,留下八福晉呆呆地跪在原地,滿臉驚愕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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