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管家權到手
太子隻準我生娃,壓力有些大! 作者:喜歡山茶籽的慕雨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二十六章 管家權到手
想了想,老夫人還是沒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實在是讓布爾和這一次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從布爾和住迴府裏,老夫人就派人暗中觀察了。之前還能說因為不常住在一起,所以沒有機會關心。這一年,從布爾和迴來到嫁出去也在家待了大半年,但是覺羅氏除了讓布爾和學著掌家管事之外,其他的也沒見到有多上心。
就是去年剛剛嫁進烏拉那拉府的王佳氏平日裏還能得到覺羅氏額外送過去的燕窩、魚翅、人參之類的補品,可是布爾和的小院子裏,卻隻是府裏平常的份例。
就是費揚古問起,布爾和在家住的舒心不舒心時,覺羅氏也隻是說管家權都在布爾和手裏,她要是想要什麽直接拿就行了,管家權在手,日子肯定沒什麽不舒心的。
男人心粗,又加上覺羅氏是親娘,她說好,那費揚古肯定不會懷疑。可是當老夫人聽到下人將這件事進行匯報的時候,她當時就是眉頭一皺。這有沒有管家權,和家人的關心可不衝突,一個剛剛嫁進來懷孕的兒媳婦都能夠好好的對待,從自己肚皮裏生出來的親生女兒沒道理不關心不是嗎?
可是覺羅氏是怎樣做的呢?要不是烏拉那拉府上沒有庶出的,別人還以為布爾和是庶女呢!
老夫人不是很能理解覺羅氏的想法,難道是自己當年抱走布爾和折了她的臉麵,後來給兒子納妾,這些加起來惹惱了她,因為孝道,她沒辦法將氣撒在自己頭上,所以就遷怒到布爾和的身上?
哎,老夫人這一次還真的猜對了,覺羅氏還真是這樣想的,一開始她是隻討厭老夫人一個人的,因為她破壞了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完美形象,也生生的打破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
可是後來隨著布爾和的漸漸長大,她總是親近老夫人,對自己這個親額娘卻是淡淡,那個時候覺羅氏就將自己的怒氣轉移到小小的布爾和身上了。
為此,她加倍疼愛大女兒,下意識忽略小女兒,一心一意培養大女兒將精力也全部放在大女兒身上。
她給大女兒找進士出身的先生,還安排了琴棋書畫的課程,日常還帶著大女兒一起赴宴。漸漸的,大女兒長大了,出落得十分美麗,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人人都誇讚她會養女兒。
而養在老夫人膝下的小女兒,卻隻是傳出體弱的名聲,除了這個,其他外界一無所知。
那個時候她是多麽的開心興奮啊,她多想跑到老夫人麵前炫耀:你看,我的能力多強,我養大的女兒多麽出色,她是京中人人稱讚的姑娘,無數男兒欽慕的對象。可是你養大的呢?
可是,一朝巨變,令自己驕傲的大女兒居然在宮中選秀時直接溺斃了,接著布爾和迴來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姑娘啊,毓秀溫婉、堅強鎮定,這和自己教養著長大的姑娘是完全兩個極端,可是就是這樣默默無聞了十來年的小女兒一迴來就得到了全府的熱情接待,不僅如此,她的幾個哥哥還將自己的珍藏也全部拿了出來送給她。
接著就是宮裏給了她兩個教養嬤嬤,以及閑暇時間自己開始教導她學習管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清楚,原來小女兒是那樣的優秀,小小年紀管家、女紅都很是不錯。隻是自己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忽視她,所以一直以為固執的認為她是平凡普通的,優秀的永遠是大女兒。
最後她被太皇太後召進宮裏,迴來第二天就成為了太子妃,接著就是忙忙碌碌的一個多月準備婚禮,待她徹底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與女兒的關係的時候,布爾和已經嫁進深宮裏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大女兒了,虧她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最愛的就是大女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最愛的隻是自己,也隻有自己。
小女兒嫁入了皇宮成為了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那麽自己以後的身份隻會水漲船高。身為太子妃的額娘,又加上婆婆已經日漸年邁,整個烏拉那拉府就是自己的天下,什麽都會是自己說了算。
十年媳婦熬成婆,不外如是。
一朝得勢,覺羅氏覺得痛快,對於外人的追捧那是全數盡收,又加上害怕這種現象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錦,所以對於李姨娘說起布爾和年齡太小暫時無法孕育子嗣也是焦心不已。布爾和一旦在毓慶宮地位不穩,那麽就會瞬間影響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她可不想再被婆婆壓在底下,看著布爾和隻顧著親近祖母,不關心自己。布爾和可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怎麽說,都理應孝順自己,服從自己。
就為這這個想法,她對於李姨娘提出送侍妾進毓慶宮的想法很是讚同,可是她娘家是宗室,侄女們沒辦法送過去,她的外甥女倒是不少,可是她年輕時就與家中姐妹相處的不是很多,又加上年齡差距較大,所以對那些外甥女了解的還真不多。
就在這時李姨娘提出將自己的嫡妹帶過來給覺羅氏瞧瞧,說起來這李姨娘還是那年老夫氣憤之下給費揚古納的妾室,不過因為她這些年比較老實,從沒有主動勾引費揚古,還對覺羅氏恭恭敬敬,所以覺羅氏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
可是不錯歸不錯,但是說起要將侍妾的嫡妹送過去,那覺羅氏還是不同意的,無他,不是自己手拿把掐的人,不可信。
可是李姨娘多會說啊,她直接提出將嫡妹賣身到烏拉那拉府,成為府裏的奴才,到時候覺羅氏手裏握著賣身契,還怕掌控不住?
覺羅氏到底經曆的醃臢事太少,一聽可以簽賣身契就覺得十分穩妥,又加之見過那李姑娘,發現對方隻是長得稍稍出眾就同意了。
就這樣,在布爾和迴門這天,覺羅氏將這件事情提了出來。
在布爾和甩袖離開後,覺羅氏才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出嫁了,她現如今的身份是太子妃,自己見麵都要行禮問安,是主子,不是那個剛剛迴府能夠任由自己捏扁搓圓的人了。
也就是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一次見麵沒有將布爾和和自己的關係拉進,反而加深了母女倆的隔閡,讓關係更加疏遠了。
覺羅氏不由的恨起了提建議的李姨娘,她當即吩咐下人,帶著她的命令讓李姨娘禁足一年,每日裏跪在佛像前撿一個時辰的佛豆,什麽時候反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這處罰什麽時候結束。
同時也立即將李姨娘的嫡妹送出府外,不準再來。
在交代完後,覺羅氏想要去壽安院找布爾和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在腳快要出正院的時候又收了迴來,自己身為額娘怎麽能給女兒道歉呢?這一旦自己道歉了,以後在府裏還有威信嗎?兒媳婦又該如何看自己呢?自己這個婆婆還怎麽擺譜?
壽安院,原本還期盼著覺羅氏能夠來這裏說個軟話,自己也好打個掩護,讓這事過去的老夫人左等右等,一直不見正院有人來,也生氣了。
這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把人惹生氣了,結果又不管不顧了,虧得這些年自己還認為她長進不少,合著是沒遇著什麽大事,所以一直沒察覺到罷了。
老夫人這下子也不想管了,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受委屈的是自己心愛的孫女,沒得道理還要讓孫女主動低頭去求和的。
自己這把老骨頭應該還能夠撐個十來年,布爾和的幾個哥哥對她也還不錯,想來十來年布爾和在毓慶宮的勢力應該也鋪的夠大,到時候身邊再有幾個小阿哥,日子也不會難過。
至於覺羅氏,愛咋咋地吧,布爾和這些年沒享受到母愛也平安幸福長這樣大了,沒得要求成為太子妃後就能夠到覺羅氏的真心相待。
還有就是覺羅氏自己現在也不想管了,這些年都是費揚古寵的,誰慣誰管,人前教子,人後教妻,這事以後就交給費揚古自己去操心去,她還要多加保養,多陪陪布爾和幾年,看著她真的立起來才行呢!
時間過的很快,就在老夫人還在安慰布爾和的時候,前院來丫鬟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老夫人讓下人上了溫水,幫助布爾和將臉洗幹淨又拿了兩個熟雞蛋將她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眶熱敷。
待布爾和重新梳洗好後,才相攜著一起去了前院。
前院裏,原本是準備了兩桌的,且中間還放了個屏風作為遮擋,可是胤礽在得知用午膳的都是布爾和的親人時,就直接吩咐下人將那屏風撤掉了。
還對著費揚古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布爾和以後見到父兄的機會也沒有多少,這一次又都是家人,就在一桌子用膳吧。”
費揚古瞬間感情充沛眼眶微紅,太子這樣尊重布爾和,處處為女兒著想,讓費揚古覺得皇上對自己真好,為自己找了個這樣的好女婿。
太子見到又一次眼眶紅了起來的嶽父,嘴角直抽抽,這個嶽父啥都好,就是感情也太充沛了些,動不動就感動要流淚,這要是一個梨花帶雨的弱女子還能有看點,一個虎背熊腰的大老爺們總是哭,隻會讓人倒胃口。
見到布爾和和老夫人、覺羅氏全部出現,胤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還好有人過來解圍了,這老丈人也太難搞了些,不僅如此,布爾和的幾個哥哥也和呆頭鵝似的,見到費揚古哭,就隻會在旁邊手足無措,也不知道開口安慰或者岔開話題。
胤礽哪裏清楚,就因為布爾和的幾個哥哥太過於老實,所以昨晚費揚古就叮囑了,今日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身後,任由自己發揮。
幾兄弟也都是憨貨,知道自家阿瑪外憨內精,所以對於老父親的交代那是當做聖旨一般,全部照做。
而且,妹妹還這樣小就被豬拱了,哪怕那是皇家的豬,那也是豬,兄弟幾個憨,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讓老父親上了。
按照規矩太子坐在上席後,午膳正式開始,接著費揚古就開始提起酒壺,首先是誇讚皇家一遍,感恩皇恩浩蕩,讓自家出了個太子妃,太子見此連忙陪著喝了一杯。
接著就是感謝太皇太後和皇上的賞賜,允許布爾和九日迴門,讓烏拉那拉全家無限榮光,費揚古對著太子舉杯,太子見狀連忙端起剛滿上的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接下來是誇讚太子,玉樹臨風、品貌非凡、才情出眾,今日還不辭辛苦陪著布爾和迴門,處處貼心,全家上下無一處不滿意。
嶽父這樣誇,胤礽見狀隻好又將滿上的酒杯端起,再次飲盡。好家夥,菜還沒吃上一口,卻是連連喝了三杯,就是千杯不醉也不能這樣幹啊,尤其是這酒還不是尋常的低度酒,不知費揚古從哪裏淘來的這樣好的酒,濃香醇厚、餘韻無窮。
見到太子這樣給麵子,費揚古也清楚不能一上來就一直喝下去,那也太明顯了些,就連忙招唿胤礽吃菜。
費揚古家的菜雖和宮廷禦膳比不得,可是他家很喜歡那種原滋原味的,而不似宮廷菜那樣,一道開水白菜還用上好多雞鴨、排骨熬煮,最後取出菜心用雞肉蓉、豬肉蓉澄澈的高湯調味,最後澆湯時在湯裏淋一些雞油方才能成。
看似素菜,實際上大葷可是沒少用的。所以,費揚古家的菜剛一上來,胤礽就感覺鮮美可口,雞是雞肉味,豬肉是豬肉味,沒有其他雜味。尤其是那素菜,也隻是簡單的用豬油清炒,可是味道卻是贏過禦膳的百倍,隻有素菜的清甜脆嫩。
見到胤礽用的香,費揚古是既滿足又糾結,滿足於自家菜色很讓吃慣山珍海味的太子爺滿意,糾結的是太子正在專心用膳,自己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呢。
費揚古又看了看在另一邊用膳的布爾和,狠狠心,給自己灌了一大杯酒,接著就開始拉著胤礽的衣袖嗚嗚的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抱怨自己這幾日的擔心。
女兒小小年紀就嫁進皇宮,自己這個做阿瑪的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自己可不是那等想要攀龍附鳳的人,隻想著讓女兒能夠安穩過日子。
可是皇家規矩森嚴,自家是什麽能耐,自己心裏清楚,因為沒那個想法,所以對於女兒的教育就會稍弱些,更多的隻是讓女兒瘋玩,這一下子成為了太子妃,那女兒能夠應付過來嗎?皇家會不會不滿意這樣的布爾和呢?
還有女兒現在還小,要是早早懷孕生產會不會十分危險?自家現在可就這麽一個女兒了,上一個已經在宮裏香消玉殞,要是這一個還是保不住,那自己還能算是一個男人,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一開始這費揚古猛地一下子又哭了,太子還嚇了一跳,可是好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上輩子經曆的不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費揚古這樣拙劣的演技他當然能夠分得清。
隻是他也嫁過女兒,清楚女兒出嫁作為父親的擔心,又加上費揚古話裏話外都是布爾和年齡小以及那拉府大格格無緣無故溺斃在宮裏的話題,這事確實是皇家對不起烏拉那拉府,當初烏拉那拉大格格溺斃自己還是親眼所見,可是皇家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光明正大公布處置,所以原本還有些怒氣的太子爺瞬間就消氣了。
實在是理虧呀!不過費揚古這幾句話,胤礽也品出味來了,這是借著大格格的事,想要試探著讓皇家給出承諾,不需要太多也不用太重,隻是試探一下太子未來會不會寵妾滅妻,會不會欺負布爾和年齡小,有沒有對此有意見。
這個答案,胤礽會答,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手帕遞給費揚古,不在意他的眼淚很快將手帕打濕,又拿著擤了一下鼻涕的做法,態度端正的保證到:“嶽父放心,孤保證布爾和在毓慶宮的威嚴絕對不會受到其他女人的挑釁。至於太子妃年歲小這件事,在選布爾和成為太子妃的時候,皇家就清楚這件事,這也是皇阿瑪和烏庫瑪嬤共同決定的,宮裏如果有人因為這個就來挑刺太子妃,那麽首先迎來的就是皇阿瑪的怒火。”
停頓了一會,胤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用費揚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孤不怎麽好女色,布爾和還小孤也清楚,孤很喜歡布爾和的性子,也沒想著給她難堪,就約定者等她長大了再圓房,孤還是想要嫡長子的。”
這話一出,雖說聽到的隻有費揚古一人,可是太子的臉頰還是微微泛紅了,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可是這話落在身邊一直耍酒瘋的費揚古耳邊卻是天籟之音,他這個時候也不哭了,嗓門也不嚎了,隻剩下在哪裏嘿嘿傻樂,邊笑還邊拍太子的肩膀誇讚:“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旁邊圍觀的眾人見到費揚古剛剛還在抱怨皇家,哭訴布爾和的不容易,結果剛剛太子隻是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他就又開心的笑了,這又哭又笑的戲碼,讓眾人一頭霧水。
隻有太子,感受到費揚古鐵掌拍在自己肩頭的力度,嘴角直抽卻也不好阻攔,這人正在興頭上,自己要是再開口,還不知道這不講究的嶽父還要說什麽呢,算了,還是閉嘴安靜接受誇獎吧。
那邊翁婿倆喝酒吃菜熱火朝天,這邊娘倆卻是稍稍有些別扭的,不過這別扭也就是覺羅氏一人覺得,布爾和早就緩過了勁兒,此時對於覺羅氏也能夠平常心對待了。
是她矯情了,這段時間覺羅氏的重心基本都在她身上,讓她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額娘心中的第一,可是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額娘還是那個額娘,考慮事情還是從她自己實際出發,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說到底是她貪心了。
想明白了,布爾和也就擺正了姿態,左不過兩輩子都是母愛緣淺之人,這輩子她有瑪嬤疼愛,有著父親和幾位兄長的愛護,未來還有夫君的尊重已經足夠了,少了母親的愛護,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覺羅氏見到布爾和不像是生氣的模樣,也就漸漸放下了心。她就說嘛,女兒是從自己肚皮裏生出來的,母女倆還能有隔夜仇?再說自己雖然做錯了,可是終歸心裏還是為她好的,她年紀小,在宮裏沒得個幫手可不能行。
這一次自己找錯了對象,沒關係,下一次自己再想想,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既能保證忠心,又能為布爾和提前生下孩子,保證她在毓慶宮裏的位置穩固。不管怎麽說,布爾和的年齡還是太小了,下一次大選毓慶宮肯定會進人,說不定還是側福晉之類的,到時候布爾和身邊沒有個小阿哥傍身該如何是好呢?
老夫人見狀,暗自搖了搖頭,想著待布爾和他們離開就要找費揚古說道說道,這本身母女情分就比較弱,要是再讓覺羅氏多折騰幾下,估計到時候連母女情分都沒有了,那樣對於烏拉那拉家,對於布爾和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不要外麵還沒有亂起來,自家內部就開始矛盾重重,還是親母女。這自古以來,百事孝為先,要是傳出太子妃母女感情不好,外人可不會說覺羅氏拎不清,隻會說太子妃德行有問題。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何柱從外間進入正廳在太子爺身邊催促了。已經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午膳也用的差不多了,迴門又有講究,用過午膳就必須迴宮的,所以太子就看向布爾和,示意已經差不多了。
見到布爾和點頭,太子也就站起身和費揚古、老夫人等一一道別,布爾和站在太子身邊,也跟著道別。烏拉那拉府上迴禮,並將兩人送到了大門外,接著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布爾和不舍的進了馬車,一群人又帶著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向紫禁城出發。
出了烏拉那拉府的巷子口,布爾和的馬車稍稍停頓了一會,接著胤礽掀開車簾也坐了進來,見狀,布爾和身邊的丫鬟連忙出去和馬夫一起坐著,深怕打擾到主子們說話。
胤礽坐下後,端起布爾和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方才問道:“你剛剛進入正廳前眼眶怎麽紅了?可是想家了?”
布爾和沒想到自己都重新梳洗一番了,還拿雞蛋滾了滾,太子居然都察覺到了,一時間心裏那是五味雜陳。太子可是僅僅相處幾天的夫君,卻比額娘關心自己更多。
布爾和:“是的,讓爺看笑話了,妾身從小在瑪嬤膝下長大,除了前段時間迴家學規矩,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老人家那樣久,這一想到今日過後再想見瑪嬤就難了,就感覺很是不舍,眼淚就不由自主的下來了。”
胤礽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的理由,心中感歎自家太子妃還是個小女孩,想家也是正常的。不過胤礽道:“要是以後想家人了,就直接給瑪嬤她們下帖子,你身為毓慶宮的女主人,一個月見一次家人還是可以的。隻是嶽父和幾個舅兄不太好辦,不過也沒什麽大事,你要是實在想念就和孤說,孤將他們請到前院,到時候讓你去前院見見。”
布爾和沒想到太子會這樣說,皇家規矩森嚴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女人一旦嫁入紫禁城,有些人一輩子見不到父兄都是正常的,沒想到太子居然能夠說出私下裏在前院見麵這樣的話來,這令布爾和十分感動,剛剛在烏拉那拉府上的那些鬱悶、難受在這個時候通通不見了,剩下的隻是慢慢的感動。
布爾和眼淚汪汪的對著太子道謝:“謝謝爺,爺真好。”
胤礽見狀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麽,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輕輕的將布爾和剛剛流出的眼淚擦掉。
接著胤礽就開始轉移話題:“外麵那增加的馬車帶過來這麽些箱子,都是迴禮?”
布爾和:“哪能啊,那裏好些是妾身的嫁妝,隻是當初要是裝上就太多了,惹眼,再說超過了額娘當年的可就不好了。這一次也是借著妾身迴門,阿瑪將剩下的全部裝上一起帶迴來,這樣就是外人見了也會以為隻是迴禮很多,想不到嫁妝頭上去。”
這裏的額娘指的就是仁孝皇後了,胤礽聽後點了點頭,對於烏拉那拉府上這樣懂規矩很是滿意。
也就是這樣的人家,這樣的教養才能夠養出布爾和這樣讓他處處滿意的人來,這幾天他也在暗自觀察布爾和管理手段,發現也就是短短幾天,正院的風氣整個就提了上來,就是吳嬤嬤也在私底下讚歎太子妃管家手段了得。
想到這,胤礽開口:“這次迴去,你就接手毓慶宮的事務吧,孤會讓吳嬤嬤和你交接的,還有就是後罩院,孤是真的不喜女色,對於她們也沒有耐心,不準備讓她們再出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就行了。你要是不想管,孤就還讓吳嬤嬤管理,隻是其他的都要交給你,你看怎麽樣?”
怎麽樣?能夠提前掌握毓慶宮事務那當然是好事啦!不過後罩院,布爾和想了想,“後罩院還是妾來管吧,吳嬤嬤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毓慶宮沒有女主人她管著沒人說道,以後還讓她管,到時候該有人說閑話了。”
胤礽想了想,也是,“那就麻煩太子妃了,要是有人不規矩,直接處罰,不用給孤麵子,皇阿瑪那邊到時候孤來迴話。”
胤礽這句話就是給布爾和吃定心丸,那布爾和當然是全權笑納了,見到胤礽眼神瞟向茶壺,布爾和趕緊提起來給胤礽殷勤的添茶,胤礽見狀偷笑一聲,布爾和聽見了卻是每當一迴事。
好處拿到手才是真的,這些小事算得了什麽?
想了想,老夫人還是沒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實在是讓布爾和這一次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從布爾和住迴府裏,老夫人就派人暗中觀察了。之前還能說因為不常住在一起,所以沒有機會關心。這一年,從布爾和迴來到嫁出去也在家待了大半年,但是覺羅氏除了讓布爾和學著掌家管事之外,其他的也沒見到有多上心。
就是去年剛剛嫁進烏拉那拉府的王佳氏平日裏還能得到覺羅氏額外送過去的燕窩、魚翅、人參之類的補品,可是布爾和的小院子裏,卻隻是府裏平常的份例。
就是費揚古問起,布爾和在家住的舒心不舒心時,覺羅氏也隻是說管家權都在布爾和手裏,她要是想要什麽直接拿就行了,管家權在手,日子肯定沒什麽不舒心的。
男人心粗,又加上覺羅氏是親娘,她說好,那費揚古肯定不會懷疑。可是當老夫人聽到下人將這件事進行匯報的時候,她當時就是眉頭一皺。這有沒有管家權,和家人的關心可不衝突,一個剛剛嫁進來懷孕的兒媳婦都能夠好好的對待,從自己肚皮裏生出來的親生女兒沒道理不關心不是嗎?
可是覺羅氏是怎樣做的呢?要不是烏拉那拉府上沒有庶出的,別人還以為布爾和是庶女呢!
老夫人不是很能理解覺羅氏的想法,難道是自己當年抱走布爾和折了她的臉麵,後來給兒子納妾,這些加起來惹惱了她,因為孝道,她沒辦法將氣撒在自己頭上,所以就遷怒到布爾和的身上?
哎,老夫人這一次還真的猜對了,覺羅氏還真是這樣想的,一開始她是隻討厭老夫人一個人的,因為她破壞了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完美形象,也生生的打破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
可是後來隨著布爾和的漸漸長大,她總是親近老夫人,對自己這個親額娘卻是淡淡,那個時候覺羅氏就將自己的怒氣轉移到小小的布爾和身上了。
為此,她加倍疼愛大女兒,下意識忽略小女兒,一心一意培養大女兒將精力也全部放在大女兒身上。
她給大女兒找進士出身的先生,還安排了琴棋書畫的課程,日常還帶著大女兒一起赴宴。漸漸的,大女兒長大了,出落得十分美麗,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人人都誇讚她會養女兒。
而養在老夫人膝下的小女兒,卻隻是傳出體弱的名聲,除了這個,其他外界一無所知。
那個時候她是多麽的開心興奮啊,她多想跑到老夫人麵前炫耀:你看,我的能力多強,我養大的女兒多麽出色,她是京中人人稱讚的姑娘,無數男兒欽慕的對象。可是你養大的呢?
可是,一朝巨變,令自己驕傲的大女兒居然在宮中選秀時直接溺斃了,接著布爾和迴來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姑娘啊,毓秀溫婉、堅強鎮定,這和自己教養著長大的姑娘是完全兩個極端,可是就是這樣默默無聞了十來年的小女兒一迴來就得到了全府的熱情接待,不僅如此,她的幾個哥哥還將自己的珍藏也全部拿了出來送給她。
接著就是宮裏給了她兩個教養嬤嬤,以及閑暇時間自己開始教導她學習管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清楚,原來小女兒是那樣的優秀,小小年紀管家、女紅都很是不錯。隻是自己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忽視她,所以一直以為固執的認為她是平凡普通的,優秀的永遠是大女兒。
最後她被太皇太後召進宮裏,迴來第二天就成為了太子妃,接著就是忙忙碌碌的一個多月準備婚禮,待她徹底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與女兒的關係的時候,布爾和已經嫁進深宮裏了。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大女兒了,虧她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最愛的就是大女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最愛的隻是自己,也隻有自己。
小女兒嫁入了皇宮成為了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那麽自己以後的身份隻會水漲船高。身為太子妃的額娘,又加上婆婆已經日漸年邁,整個烏拉那拉府就是自己的天下,什麽都會是自己說了算。
十年媳婦熬成婆,不外如是。
一朝得勢,覺羅氏覺得痛快,對於外人的追捧那是全數盡收,又加上害怕這種現象如烈火烹油、繁花似錦,所以對於李姨娘說起布爾和年齡太小暫時無法孕育子嗣也是焦心不已。布爾和一旦在毓慶宮地位不穩,那麽就會瞬間影響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她可不想再被婆婆壓在底下,看著布爾和隻顧著親近祖母,不關心自己。布爾和可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怎麽說,都理應孝順自己,服從自己。
就為這這個想法,她對於李姨娘提出送侍妾進毓慶宮的想法很是讚同,可是她娘家是宗室,侄女們沒辦法送過去,她的外甥女倒是不少,可是她年輕時就與家中姐妹相處的不是很多,又加上年齡差距較大,所以對那些外甥女了解的還真不多。
就在這時李姨娘提出將自己的嫡妹帶過來給覺羅氏瞧瞧,說起來這李姨娘還是那年老夫氣憤之下給費揚古納的妾室,不過因為她這些年比較老實,從沒有主動勾引費揚古,還對覺羅氏恭恭敬敬,所以覺羅氏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
可是不錯歸不錯,但是說起要將侍妾的嫡妹送過去,那覺羅氏還是不同意的,無他,不是自己手拿把掐的人,不可信。
可是李姨娘多會說啊,她直接提出將嫡妹賣身到烏拉那拉府,成為府裏的奴才,到時候覺羅氏手裏握著賣身契,還怕掌控不住?
覺羅氏到底經曆的醃臢事太少,一聽可以簽賣身契就覺得十分穩妥,又加之見過那李姑娘,發現對方隻是長得稍稍出眾就同意了。
就這樣,在布爾和迴門這天,覺羅氏將這件事情提了出來。
在布爾和甩袖離開後,覺羅氏才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出嫁了,她現如今的身份是太子妃,自己見麵都要行禮問安,是主子,不是那個剛剛迴府能夠任由自己捏扁搓圓的人了。
也就是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一次見麵沒有將布爾和和自己的關係拉進,反而加深了母女倆的隔閡,讓關係更加疏遠了。
覺羅氏不由的恨起了提建議的李姨娘,她當即吩咐下人,帶著她的命令讓李姨娘禁足一年,每日裏跪在佛像前撿一個時辰的佛豆,什麽時候反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這處罰什麽時候結束。
同時也立即將李姨娘的嫡妹送出府外,不準再來。
在交代完後,覺羅氏想要去壽安院找布爾和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在腳快要出正院的時候又收了迴來,自己身為額娘怎麽能給女兒道歉呢?這一旦自己道歉了,以後在府裏還有威信嗎?兒媳婦又該如何看自己呢?自己這個婆婆還怎麽擺譜?
壽安院,原本還期盼著覺羅氏能夠來這裏說個軟話,自己也好打個掩護,讓這事過去的老夫人左等右等,一直不見正院有人來,也生氣了。
這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把人惹生氣了,結果又不管不顧了,虧得這些年自己還認為她長進不少,合著是沒遇著什麽大事,所以一直沒察覺到罷了。
老夫人這下子也不想管了,不管怎麽說這一次受委屈的是自己心愛的孫女,沒得道理還要讓孫女主動低頭去求和的。
自己這把老骨頭應該還能夠撐個十來年,布爾和的幾個哥哥對她也還不錯,想來十來年布爾和在毓慶宮的勢力應該也鋪的夠大,到時候身邊再有幾個小阿哥,日子也不會難過。
至於覺羅氏,愛咋咋地吧,布爾和這些年沒享受到母愛也平安幸福長這樣大了,沒得要求成為太子妃後就能夠到覺羅氏的真心相待。
還有就是覺羅氏自己現在也不想管了,這些年都是費揚古寵的,誰慣誰管,人前教子,人後教妻,這事以後就交給費揚古自己去操心去,她還要多加保養,多陪陪布爾和幾年,看著她真的立起來才行呢!
時間過的很快,就在老夫人還在安慰布爾和的時候,前院來丫鬟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老夫人讓下人上了溫水,幫助布爾和將臉洗幹淨又拿了兩個熟雞蛋將她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眶熱敷。
待布爾和重新梳洗好後,才相攜著一起去了前院。
前院裏,原本是準備了兩桌的,且中間還放了個屏風作為遮擋,可是胤礽在得知用午膳的都是布爾和的親人時,就直接吩咐下人將那屏風撤掉了。
還對著費揚古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布爾和以後見到父兄的機會也沒有多少,這一次又都是家人,就在一桌子用膳吧。”
費揚古瞬間感情充沛眼眶微紅,太子這樣尊重布爾和,處處為女兒著想,讓費揚古覺得皇上對自己真好,為自己找了個這樣的好女婿。
太子見到又一次眼眶紅了起來的嶽父,嘴角直抽抽,這個嶽父啥都好,就是感情也太充沛了些,動不動就感動要流淚,這要是一個梨花帶雨的弱女子還能有看點,一個虎背熊腰的大老爺們總是哭,隻會讓人倒胃口。
見到布爾和和老夫人、覺羅氏全部出現,胤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還好有人過來解圍了,這老丈人也太難搞了些,不僅如此,布爾和的幾個哥哥也和呆頭鵝似的,見到費揚古哭,就隻會在旁邊手足無措,也不知道開口安慰或者岔開話題。
胤礽哪裏清楚,就因為布爾和的幾個哥哥太過於老實,所以昨晚費揚古就叮囑了,今日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身後,任由自己發揮。
幾兄弟也都是憨貨,知道自家阿瑪外憨內精,所以對於老父親的交代那是當做聖旨一般,全部照做。
而且,妹妹還這樣小就被豬拱了,哪怕那是皇家的豬,那也是豬,兄弟幾個憨,沒有辦法,那就隻能讓老父親上了。
按照規矩太子坐在上席後,午膳正式開始,接著費揚古就開始提起酒壺,首先是誇讚皇家一遍,感恩皇恩浩蕩,讓自家出了個太子妃,太子見此連忙陪著喝了一杯。
接著就是感謝太皇太後和皇上的賞賜,允許布爾和九日迴門,讓烏拉那拉全家無限榮光,費揚古對著太子舉杯,太子見狀連忙端起剛滿上的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接下來是誇讚太子,玉樹臨風、品貌非凡、才情出眾,今日還不辭辛苦陪著布爾和迴門,處處貼心,全家上下無一處不滿意。
嶽父這樣誇,胤礽見狀隻好又將滿上的酒杯端起,再次飲盡。好家夥,菜還沒吃上一口,卻是連連喝了三杯,就是千杯不醉也不能這樣幹啊,尤其是這酒還不是尋常的低度酒,不知費揚古從哪裏淘來的這樣好的酒,濃香醇厚、餘韻無窮。
見到太子這樣給麵子,費揚古也清楚不能一上來就一直喝下去,那也太明顯了些,就連忙招唿胤礽吃菜。
費揚古家的菜雖和宮廷禦膳比不得,可是他家很喜歡那種原滋原味的,而不似宮廷菜那樣,一道開水白菜還用上好多雞鴨、排骨熬煮,最後取出菜心用雞肉蓉、豬肉蓉澄澈的高湯調味,最後澆湯時在湯裏淋一些雞油方才能成。
看似素菜,實際上大葷可是沒少用的。所以,費揚古家的菜剛一上來,胤礽就感覺鮮美可口,雞是雞肉味,豬肉是豬肉味,沒有其他雜味。尤其是那素菜,也隻是簡單的用豬油清炒,可是味道卻是贏過禦膳的百倍,隻有素菜的清甜脆嫩。
見到胤礽用的香,費揚古是既滿足又糾結,滿足於自家菜色很讓吃慣山珍海味的太子爺滿意,糾結的是太子正在專心用膳,自己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呢。
費揚古又看了看在另一邊用膳的布爾和,狠狠心,給自己灌了一大杯酒,接著就開始拉著胤礽的衣袖嗚嗚的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抱怨自己這幾日的擔心。
女兒小小年紀就嫁進皇宮,自己這個做阿瑪的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自己可不是那等想要攀龍附鳳的人,隻想著讓女兒能夠安穩過日子。
可是皇家規矩森嚴,自家是什麽能耐,自己心裏清楚,因為沒那個想法,所以對於女兒的教育就會稍弱些,更多的隻是讓女兒瘋玩,這一下子成為了太子妃,那女兒能夠應付過來嗎?皇家會不會不滿意這樣的布爾和呢?
還有女兒現在還小,要是早早懷孕生產會不會十分危險?自家現在可就這麽一個女兒了,上一個已經在宮裏香消玉殞,要是這一個還是保不住,那自己還能算是一個男人,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一開始這費揚古猛地一下子又哭了,太子還嚇了一跳,可是好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上輩子經曆的不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費揚古這樣拙劣的演技他當然能夠分得清。
隻是他也嫁過女兒,清楚女兒出嫁作為父親的擔心,又加上費揚古話裏話外都是布爾和年齡小以及那拉府大格格無緣無故溺斃在宮裏的話題,這事確實是皇家對不起烏拉那拉府,當初烏拉那拉大格格溺斃自己還是親眼所見,可是皇家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光明正大公布處置,所以原本還有些怒氣的太子爺瞬間就消氣了。
實在是理虧呀!不過費揚古這幾句話,胤礽也品出味來了,這是借著大格格的事,想要試探著讓皇家給出承諾,不需要太多也不用太重,隻是試探一下太子未來會不會寵妾滅妻,會不會欺負布爾和年齡小,有沒有對此有意見。
這個答案,胤礽會答,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手帕遞給費揚古,不在意他的眼淚很快將手帕打濕,又拿著擤了一下鼻涕的做法,態度端正的保證到:“嶽父放心,孤保證布爾和在毓慶宮的威嚴絕對不會受到其他女人的挑釁。至於太子妃年歲小這件事,在選布爾和成為太子妃的時候,皇家就清楚這件事,這也是皇阿瑪和烏庫瑪嬤共同決定的,宮裏如果有人因為這個就來挑刺太子妃,那麽首先迎來的就是皇阿瑪的怒火。”
停頓了一會,胤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用費揚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孤不怎麽好女色,布爾和還小孤也清楚,孤很喜歡布爾和的性子,也沒想著給她難堪,就約定者等她長大了再圓房,孤還是想要嫡長子的。”
這話一出,雖說聽到的隻有費揚古一人,可是太子的臉頰還是微微泛紅了,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可是這話落在身邊一直耍酒瘋的費揚古耳邊卻是天籟之音,他這個時候也不哭了,嗓門也不嚎了,隻剩下在哪裏嘿嘿傻樂,邊笑還邊拍太子的肩膀誇讚:“好小子、真是好小子。”
旁邊圍觀的眾人見到費揚古剛剛還在抱怨皇家,哭訴布爾和的不容易,結果剛剛太子隻是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他就又開心的笑了,這又哭又笑的戲碼,讓眾人一頭霧水。
隻有太子,感受到費揚古鐵掌拍在自己肩頭的力度,嘴角直抽卻也不好阻攔,這人正在興頭上,自己要是再開口,還不知道這不講究的嶽父還要說什麽呢,算了,還是閉嘴安靜接受誇獎吧。
那邊翁婿倆喝酒吃菜熱火朝天,這邊娘倆卻是稍稍有些別扭的,不過這別扭也就是覺羅氏一人覺得,布爾和早就緩過了勁兒,此時對於覺羅氏也能夠平常心對待了。
是她矯情了,這段時間覺羅氏的重心基本都在她身上,讓她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額娘心中的第一,可是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額娘還是那個額娘,考慮事情還是從她自己實際出發,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說到底是她貪心了。
想明白了,布爾和也就擺正了姿態,左不過兩輩子都是母愛緣淺之人,這輩子她有瑪嬤疼愛,有著父親和幾位兄長的愛護,未來還有夫君的尊重已經足夠了,少了母親的愛護,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覺羅氏見到布爾和不像是生氣的模樣,也就漸漸放下了心。她就說嘛,女兒是從自己肚皮裏生出來的,母女倆還能有隔夜仇?再說自己雖然做錯了,可是終歸心裏還是為她好的,她年紀小,在宮裏沒得個幫手可不能行。
這一次自己找錯了對象,沒關係,下一次自己再想想,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既能保證忠心,又能為布爾和提前生下孩子,保證她在毓慶宮裏的位置穩固。不管怎麽說,布爾和的年齡還是太小了,下一次大選毓慶宮肯定會進人,說不定還是側福晉之類的,到時候布爾和身邊沒有個小阿哥傍身該如何是好呢?
老夫人見狀,暗自搖了搖頭,想著待布爾和他們離開就要找費揚古說道說道,這本身母女情分就比較弱,要是再讓覺羅氏多折騰幾下,估計到時候連母女情分都沒有了,那樣對於烏拉那拉家,對於布爾和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
不要外麵還沒有亂起來,自家內部就開始矛盾重重,還是親母女。這自古以來,百事孝為先,要是傳出太子妃母女感情不好,外人可不會說覺羅氏拎不清,隻會說太子妃德行有問題。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何柱從外間進入正廳在太子爺身邊催促了。已經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午膳也用的差不多了,迴門又有講究,用過午膳就必須迴宮的,所以太子就看向布爾和,示意已經差不多了。
見到布爾和點頭,太子也就站起身和費揚古、老夫人等一一道別,布爾和站在太子身邊,也跟著道別。烏拉那拉府上迴禮,並將兩人送到了大門外,接著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布爾和不舍的進了馬車,一群人又帶著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向紫禁城出發。
出了烏拉那拉府的巷子口,布爾和的馬車稍稍停頓了一會,接著胤礽掀開車簾也坐了進來,見狀,布爾和身邊的丫鬟連忙出去和馬夫一起坐著,深怕打擾到主子們說話。
胤礽坐下後,端起布爾和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方才問道:“你剛剛進入正廳前眼眶怎麽紅了?可是想家了?”
布爾和沒想到自己都重新梳洗一番了,還拿雞蛋滾了滾,太子居然都察覺到了,一時間心裏那是五味雜陳。太子可是僅僅相處幾天的夫君,卻比額娘關心自己更多。
布爾和:“是的,讓爺看笑話了,妾身從小在瑪嬤膝下長大,除了前段時間迴家學規矩,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老人家那樣久,這一想到今日過後再想見瑪嬤就難了,就感覺很是不舍,眼淚就不由自主的下來了。”
胤礽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的理由,心中感歎自家太子妃還是個小女孩,想家也是正常的。不過胤礽道:“要是以後想家人了,就直接給瑪嬤她們下帖子,你身為毓慶宮的女主人,一個月見一次家人還是可以的。隻是嶽父和幾個舅兄不太好辦,不過也沒什麽大事,你要是實在想念就和孤說,孤將他們請到前院,到時候讓你去前院見見。”
布爾和沒想到太子會這樣說,皇家規矩森嚴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女人一旦嫁入紫禁城,有些人一輩子見不到父兄都是正常的,沒想到太子居然能夠說出私下裏在前院見麵這樣的話來,這令布爾和十分感動,剛剛在烏拉那拉府上的那些鬱悶、難受在這個時候通通不見了,剩下的隻是慢慢的感動。
布爾和眼淚汪汪的對著太子道謝:“謝謝爺,爺真好。”
胤礽見狀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麽,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輕輕的將布爾和剛剛流出的眼淚擦掉。
接著胤礽就開始轉移話題:“外麵那增加的馬車帶過來這麽些箱子,都是迴禮?”
布爾和:“哪能啊,那裏好些是妾身的嫁妝,隻是當初要是裝上就太多了,惹眼,再說超過了額娘當年的可就不好了。這一次也是借著妾身迴門,阿瑪將剩下的全部裝上一起帶迴來,這樣就是外人見了也會以為隻是迴禮很多,想不到嫁妝頭上去。”
這裏的額娘指的就是仁孝皇後了,胤礽聽後點了點頭,對於烏拉那拉府上這樣懂規矩很是滿意。
也就是這樣的人家,這樣的教養才能夠養出布爾和這樣讓他處處滿意的人來,這幾天他也在暗自觀察布爾和管理手段,發現也就是短短幾天,正院的風氣整個就提了上來,就是吳嬤嬤也在私底下讚歎太子妃管家手段了得。
想到這,胤礽開口:“這次迴去,你就接手毓慶宮的事務吧,孤會讓吳嬤嬤和你交接的,還有就是後罩院,孤是真的不喜女色,對於她們也沒有耐心,不準備讓她們再出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就行了。你要是不想管,孤就還讓吳嬤嬤管理,隻是其他的都要交給你,你看怎麽樣?”
怎麽樣?能夠提前掌握毓慶宮事務那當然是好事啦!不過後罩院,布爾和想了想,“後罩院還是妾來管吧,吳嬤嬤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毓慶宮沒有女主人她管著沒人說道,以後還讓她管,到時候該有人說閑話了。”
胤礽想了想,也是,“那就麻煩太子妃了,要是有人不規矩,直接處罰,不用給孤麵子,皇阿瑪那邊到時候孤來迴話。”
胤礽這句話就是給布爾和吃定心丸,那布爾和當然是全權笑納了,見到胤礽眼神瞟向茶壺,布爾和趕緊提起來給胤礽殷勤的添茶,胤礽見狀偷笑一聲,布爾和聽見了卻是每當一迴事。
好處拿到手才是真的,這些小事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