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娩山莊後院 四顧門李相夷舊居 --


    李蓮花推開沉重的大門,大門發出‘吱嘎’聲,邁步緩緩走進庭院內,環顧四周,往事如雲煙,過往的記憶一一浮現,有李相夷與眾人比武,有李相夷和四顧門眾人把酒言歡的,最後是李相夷和師兄爭吵的……


    李蓮花站在庭院內,記憶中的喧囂如泡沫般慢慢消散,眼神變得清明,不再留戀,往走廊盡頭房間而去。


    往事一切不可追,至少未來可期,阿妘一直在自己身邊。


    屋內房中擺設精致講究卻不會顯得奢華,應該有人經常來打掃,桌上的花瓶擺放著新采摘的花束。


    李蓮花輕輕一歎:東西沒變,卻物是人非了……


    李蓮花來到屋內的箱櫃前,從裏麵拿出一個大木匣,打開從裏麵翻出那根在師兄屍體上找到的殘香。李蓮花拿出手帕將殘香包裹好收進袖袋,其他遺物放迴原來的位置。


    李蓮花走出來時,方多病在門前抱手斜著眼睛看他:“呦!你這是…?”


    李蓮花一怔,隨後無奈道:“你怎麽在這兒?”


    方多病質問李蓮花:“這裏有我舅舅的舊居,我來看看很奇怪嗎?反倒是你鬼鬼祟祟溜進我師父房間幹什麽呢?”


    李蓮花正要扯謊忽悠這小子。


    方多病眯著眼趕緊說:“別又說你迷路。”


    李蓮花:“機會難得,我來瞻仰一番四顧門舊居,感覺和別的居所沒什麽區別,走了。”


    方多病伸手攔住李蓮花:“你向來對江湖避之不及,怎麽會突然對四顧門有興趣?”


    李蓮花咬牙,這小子越來越難忽悠了:“機會難得,一時興起,不可以嗎?”


    方多病:“你又不認識肖紫衿和喬婉娩,來這裏本就很奇怪,你說為了單孤刀的師娘芩婆尋他遺骨,偏偏又認識銷聲匿跡十年的笛飛聲,李蓮花,你到底想幹什麽?嘴裏能不能有句實話?”


    李蓮花隻笑道:“破案破上癮了?我沒興趣跟小朋友打啞謎啊。”


    李蓮花不想糾纏,繞開方多病往外走。


    方多病在他背後大聲說:“金鴛盟肯定有什麽陰謀,是跟一品墳還有元寶山莊被搶走的冰片有關的,單孤刀的死也許也牽扯其中,這些事別以為隻有你才想得到!”


    李蓮花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方多病:“你知道什麽?”


    方多病得意:“我知道你肯定在查那些符號,但是符號不重要,重要的是冰片本身,不知道那是什麽吧?那我們就看看咱們到底誰先查出金滿堂背後的真相!”


    此時李蓮花是真的頭疼了,這小子不是被抓迴天機堂關起來了嗎?怎麽還能知道這些消息,李蓮花捏捏眉心,他當然知道冰片就是鑰匙,現在他手裏還差三枚冰片了,隻是不知道方鼎裏有什麽。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嚴肅說道:“哦?我沒說要查!”


    方多病伸手要拿李蓮花的袖袋,李蓮花瞬間出手點住他的穴道。


    李蓮花好笑說道:“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自己有什麽底牌,別輕易隨便掀給別人看。”說完還敲了方多病的額頭轉身離開。


    方多病氣急喊道:“李蓮花,你給我迴來!”


    --慕娩山莊 迴廊--


    李蓮花將殘香交給蘇小慵,麻煩蘇小慵幫忙查一下這跟斷香是不是和元寶山莊的一樣,並拜托她查一下南胤是否有一種似拇指大小冰片,跟邪神符號與祭文有關?


    蘇小慵點頭答應,表示會盡快讓爺爺查明此事。


    李蓮花點頭致謝:“麻煩蘇姑娘費心了,等阿妘迴來請蘇姑娘和關神醫一聚。”


    等蘇小慵離去,李蓮花還在此處低頭沉思,手指也不自覺的摩擦著,突然感覺氣流的波動,瞬間眼神犀利的看向屋頂,等看到屋頂處坐著的蒙麵白衣女子,李蓮花眼裏露出溫柔且驚喜的神色,他的阿妘來找他了。


    薑姒妘飛身而下來到李蓮花麵前,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李蓮花的腰身。


    “花花,我迴來了,你前段時間為什麽傷心?我很擔心你。”薑姒妘蹭蹭李蓮花的胸膛。


    李蓮花順著薑姒妘的墨發,聞著蓮花清香,並未迴答薑姒妘的問題,隻是抱著她平複最近一直繃緊的情緒。


    “阿妘,我最近一直想理清十年前的事情,現在線索都指向南胤,我現在隻想找到真相,給五十八位兄弟一個交代。”李蓮花沒有再提單孤刀,因為他基本確定他的好師兄還活著。


    “其實很簡單,四顧門和金鴛盟兩敗俱傷,那麽最後得利的大概就是背後之人。”


    “萬盛道…十年前突然出現的組織!”李蓮花給出肯定的答案,還有之前宗政明珠說過萬盛道和大熙朝廷交好,要取代百川院的位置等話語。


    薑姒妘從李蓮花的懷抱中退出,抬頭看著他微微緊蹙的眉頭,心疼的伸手撫平,“不管何事,我都在你身邊!”


    “走吧!阿妘,我們也去前麵湊湊熱鬧。”李蓮花牽著薑姒妘欣賞著十年未見過的四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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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前院賓客滿座,滿院紅綢,熱鬧非凡,很多江湖人還是比較給原四顧門舊人的麵子,前來參加的人很多,薑姒妘還看到了無了大師。


    不過大師身邊人很多,自己還是不去湊熱鬧了,隻對著大師點頭致意,無了大師也迴了一個佛禮。


    肖紫衿身穿大紅色新婚服飾,臉上也掩飾不住的開心,整個人意氣風發,提著酒壺向在坐的江湖人敬酒。


    氣氛正好時,一個百川院侍衛飛速進入大堂稟報“院主,百川院出事了!”


    紀漢佛站起來問道:“發生什麽事?”


    侍衛支支吾吾,神色慌張:“幾位院主,請迴百川院一看便知。”


    紀漢佛、白江鶉和石水對視一眼,起身帶著四顧門眾人離去。


    江湖眾人也跟著百川院的人離開慕娩山莊,前去百川院,不管什麽人,都是愛看熱鬧的,反倒是坐在席位上的人不多,其中就有淡定喝茶的李蓮花和薑姒妘。


    方多病老早就跟著大部隊去了百川院,這小子對百川院是‘一往情深’。


    李蓮花疑惑,平時阿妘挺愛看熱鬧的,今天怎麽不積極“阿妘不去嗎?”


    “不著急,那麽多人擠來擠去的,一會兒就會知道發生什麽事!”薑姒妘坐在位置上特別淡定,還對著李蓮花迴以微笑。


    李蓮花骨節修長的手輕輕叩擊桌麵,挑眉看著薑姒妘:“阿妘好像知道發生什麽事!”


    薑姒妘喝的茶差點噴出來“咳咳…”


    李蓮花無奈的拍拍她的背,“對舊人舊事已不在意,我現在隻想找真相而已,往事如煙已散,阿妘也不必時時掛心…”


    --百川院 練武場--


    今天是肖紫衿大婚,整個百川院練武場無人,隻偶爾有巡邏侍衛走過,現在練武場全是百川院和江湖人士。


    此時現場寂靜無聲,接著就是議論聲、聲討聲不絕於耳。


    練武場影壁處,雲彼丘整個人被吊起,身形狼狽痛苦呻吟,氣海被廢,臉色蒼白如紙,露在外麵的手和脖子處是黑色的青筋遊走往上,整個人還冒著寒氣,和李蓮花碧茶之毒毒發時一模一樣。


    這就是薑姒妘送給雲彼丘的禮物,雖然遲了這麽多年,但雖遲不晚啊!


    影壁上是薑姒妘用不褪色的藥汁熬製的,除非把這重達千斤的巨石砸碎。


    雲彼丘,背叛者,


    愛魔女,難自拔,


    予門主,下劇毒,


    被拋棄,自圈進,


    百川院,預遮掩,


    十年前,李失蹤


    無一人,來尋覓,


    真小人,偽君子。


    薑姒妘算是把百川院整個皮扒下來扔在地上讓大家踩了,不過影壁上講述的都是事實,既然已經發生,那江湖中人都看看吧,百川院何來的公平一說,連自己的門主說放棄就放棄。


    想要李相夷的聲望,又不想李相夷迴來,真是虛偽又做作。


    薑姒妘還把在雲彼丘房中找到的角麗譙寫給他曖昧不明的信,其中就有給李相夷下毒的信都貼在影壁上。


    練武場上氣氛詭異,整個在場的江湖人都看著百川院,眼神充滿了審視和打量。


    方多病眼底通紅喃喃自語:“這是真的嗎?”聲音顫抖不敢置信。


    路人甲:“原來傳說李相夷中毒的傳聞是真的,而且還是碧茶之毒…”


    路人乙:“這四顧門還不如金鴛盟呢,十年前金鴛盟把東海可是翻遍了,在找他們的尊上,這些人居然沒人找他們門主,而是解散了四顧門…”


    路人丙:“之前還開賞劍大會,這不是拿李相夷的遺澤給百川院鋪路,真是虛偽啊!”


    路人丁:“這上麵可是指出其他院主都知道雲彼丘下毒,雲彼丘說自囚百川院,我看這雲彼丘生活可滋潤了,還是一院之主呢,自己的門主都能拋棄背叛,這百川院還何來公平一說。”


    路人:“嗬嗬,現在可不是李相夷時的四顧門了,這百川院我可不認。”


    場中的江湖人士對著原四顧門現百川院的人都是鄙夷的神色,就連跟著過來的肖紫衿和喬婉娩來看情況的也包括其中,畢竟他們也是四顧門的老人了。


    喬婉娩臉上神情悲傷,整個人身體搖搖欲墜,自己追逐的光是這麽死的嗎?心裏也有一些心虛,畢竟十年前自己因為追逐那抹耀眼的光有些疲累,想要離開四顧門,正好紫衿揚言要解散四顧門,自己並未出聲阻止。


    在場的百川院的弟子和侍衛的神色各異,有迷茫、有憤恨、有生氣…,很多人心裏下定決心要離開,畢竟當時自己加入百川院是因為李相夷,現在證實百川院是害死李相夷的人,很多熱血青年都產生了動搖離開。


    石水是幾人中難得對李相夷忠心的,她知道雲彼丘下毒的時候就想殺了他,但被紀漢佛、白江鶉攔下了,想到門主更願意自己報仇,所以才留雲彼丘至今。


    看著影壁上寫的和吊著的雲彼丘,石水隻覺得暢快,她在等門主迴來,她想守護百川院等門主重建四顧門,門主還能迴來嗎?石水最後一絲絲希望好像破滅了。


    石水摸著腰間屬於四顧門的腰牌,眼底盡是迷茫。


    百川院的事情快速發酵,已經傳至整個江湖,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樣有熱鬧和八卦。


    現在的百川院遭到質疑,聲望一降再降,雲彼丘每日忍受毒發,狼狽至極,白江鶉和紀漢佛同石水商議把雲彼丘關入一百八十八地牢。


    石水並未反對,反正不知道誰給雲彼丘下毒,自己覺得痛快。


    紀漢佛下令查在百川院行事的真兇,不過並未發現有用的線索,而影壁上的字跡清洗不掉,除非直接用內力震碎,可是這不是明擺著心虛嗎,怎麽做都是錯,紀漢佛、白江鶉甚覺頭疼。


    --慕娩山莊 大堂--


    慕娩山莊,此時有些看熱鬧的人已經迴來了,坐在宴席上推杯換盞,說著百川院的事。


    李蓮花耳朵動了動,聽到雲彼丘中毒,和毒發時的狀態,他知道是阿妘動的手。


    李蓮花眼角微紅眼神感動的看著薑姒妘:“阿妘,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那些人對我來說隻是陌生人,不必費盡心思。”


    薑姒妘並不讚同:“花花,我這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像那種背叛者應該死,不過是中毒而已,又不是碧茶那種劇毒,死不了的。未解毒那幾年你是怎麽過的,他也要嚐試嚐試。”


    我心中那驕傲的小孔雀被他們抹殺了,他們也別想好過。這隻是第一人,其他人再等等不著急,這毒應該給角麗譙也試試。


    李蓮花隻是不在意的,並不是不恨,中毒時一直有薑姒妘的陪伴,並沒有因為毒發折磨的沒力氣恨。


    此次的婚禮成了笑話,江湖眾人不想多呆,都拱手告辭,這也是薑姒妘的報複,既然肖紫衿這麽嫉妒李相夷,對李相夷心懷惡意,那麽看你不高興,薑姒妘就高興了,至於喬婉娩,隻能說抱歉了,雖然你不是壞人,但誰讓你和肖紫衿成婚就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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