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妘看著坐著的李蓮花和笛飛聲“你倆誰先喝?”


    笛飛聲動作幹脆利落,端起藥碗直接倒入嘴裏,三碗喝完藥力在體內激蕩,薑姒妘走到笛飛聲背後,運起靈力輸入笛飛聲體內,催動藥力的同時引導其拓寬經脈,藥力拓寬時破裂的經脈被靈力修複,如此反複。


    此時笛飛聲的外表堪稱恐怖,嘴角流出鮮血,被靈力推動藥力的地方排出大量的黑色淤血,露出的手和脖頸青筋暴起,這麽痛苦的過程笛飛聲一聲未吭,真是個狠人。


    藥魔急的直轉圈,知道現在不能被打斷,無顏也閃身出來護法。


    李蓮花麵上淡定的喝茶,斜眼看著旁邊的藥碗,再看看對麵的笛飛聲,緊張的咽口水,內心是強烈拒絕的。


    半個時辰後,薑姒妘緩緩收迴靈力,笛飛聲後麵的武道之路應該會更好走,不過他心髒處的蠱蟲沒有解決應該對他的突破是有影響的。


    笛飛聲自行打坐運轉內力,此時雖然感覺內力比以前少,但更加凝實了,經脈變寬,內力流轉順暢,身體輕盈沒有暗傷,想來隻要積攢內力至飽和,再一個契機就能突破悲風白楊第八重。


    笛飛聲睜開眼睛,點頭致謝。


    薑姒妘還是點撥一下:“笛盟主,最後一個麻煩有可能限製你突破。”


    笛飛聲眼神銳利的看著薑姒妘,薑姒妘平靜的迴視他,李蓮花閃身擋住薑姒妘,眼神深邃的看著笛飛聲。


    薑姒妘開口:“放心,我不會說的,還有小心你身邊的女人,不要小看女人。”這是薑姒妘給他的忠告,能不能避開隻能看他自己了,他就是太小看女人了。


    笛飛聲收迴眼神:“謝謝!”


    轉頭對藥魔吩咐道:“看著他喝!”又吩咐無顏打水,才轉身離去。


    李蓮花身體一僵,脖子緩緩轉到桌子上的藥碗,脖子轉動似乎都能聽到‘哢…哢…’聲。


    藥魔虎視眈眈的盯著李蓮花,大有他不喝就給他灌進去,沒辦法,李蓮花隻能閉眼拿起藥碗喝完,“咳咳咳…”李蓮花隻感覺太難喝了,沒辦法形容的味道,又餿又苦。


    想歇一下,看見藥魔把碗又推到他麵前,李蓮花隻能抬手把兩碗都倒進嘴裏,捂住嘴直想吐,薑姒妘趕緊從袖子裏拿出糖塞入他口中。


    李蓮花眼裏紅紅的有些淚花,像是被蹂~躪~過似的,感受到口中甜味,終於緩過來一點。


    藥力在發揮作用,李蓮花隱藏的內力緩緩被調動起來,被李蓮花緩緩壓下,藥魔看著麵色平靜毫無反應也很詫異。


    正在此時笛飛聲洗漱好出來,藥魔對笛飛聲搖了搖頭:“連飲三碗一點反應也沒有,丹田後繼無力……”


    笛飛聲冷哼一聲:“後繼無力?那我便將內力逼入你體內激起藥效!”


    李蓮花驟然身子挺直,被笛飛聲剛猛的內力灌入並不好受,自己隱藏的內力蠢蠢欲動,這藥確實是上好的補藥,但是也確實霸道,畢竟能拓寬經脈,自己的經脈被阿妘的靈力滋養,早就堅韌,但是藥力和笛飛聲內力一起進入身體,李蓮花也有些受不住。


    薑姒妘大驚,想抬手阻止,但怕打斷他們二人都受傷,這笛飛聲太衝動了。


    現在隻能祈禱花花沒事,隨著笛飛聲的內力輸入,李蓮花噴出一口血霧,身上也隱隱排出淤血,沒有笛飛聲的多,笛飛聲這才住手。


    笛飛聲皺眉奇怪,怎麽還是一成內力,一點用處也沒有嗎?身體更虛弱了。


    李蓮花呲牙咧嘴地看著笛飛聲,喘息笑道:“都說了治不好的,費力給我喝這些寶貝,笛大盟主是暴殄天物了。”


    笛飛聲冷冷道:“藥魔,想別的法子。”


    薑姒妘著急的拉著李蓮花,意思要不別隱藏了,花花都受傷了,被李蓮花握住手,對她搖搖頭。薑姒妘無奈,隻能著急的看著。


    藥魔眼中一亮:“靈蛇窟或可一試….”


    笛飛聲抓起李蓮花胳膊就要走,李蓮花連忙躲開“我要洗漱!”


    藥魔:“尊上,讓我給您把一下脈。”


    笛飛聲伸手給藥魔看,藥魔細細檢查麵色大喜:“尊上,您現在的身體如少年時期,之前東海大戰留下的暗傷也全都好了。”


    笛飛聲滿意的點頭,他也有此感覺。


    --靈蛇窟--


    笛飛聲帶著李蓮花薑姒妘進入蛇窟,向下俯視,隻見窟內無數白蛇蠕動,讓人頭皮發麻。


    藥魔:“尊上,這些東海靈蛟用靈藥飼育了多年,最愛吸血反哺,此人既是氣海受損,那讓靈蛟給他換一換周身的血也許有些效果…”


    笛飛聲:“那就試試。”


    笛飛聲說完一掌將李蓮花推下蛇窟,李蓮花假裝內力不濟跌跌撞撞落下站好,萬蛇一見活物爭先恐後撲上,但是剛到李蓮花身前轉身就跑,一眨眼整個蛇穀連個聲音也沒有。


    薑姒妘眨眨眼默默看向左邊,她剛剛繞過身邊幾人,放出洪荒生靈的氣勢,蛇跑幹淨了,她就放出一點,真的不多。


    李蓮花知道是薑姒妘幹的,他現在看著寂靜無聲的蛇穀,有些想笑,默默的壓下嘴角,可不能表現出來。


    上麵的笛飛聲看著藥魔,眼神壓迫,似乎是說你給我個解釋,不然要你好看。


    藥魔也摸不著頭腦,薑姒妘飛身下去把李蓮花帶上來,李蓮花看著藥魔焦急的樣子說道:“別為難老人家了,估計是阿妘給我解毒的時候留在身體的藥讓蛇討厭。”


    李蓮花緩緩整理衣袖,輕輕彈著不存在的灰塵,看著笛飛聲嘿嘿一笑:“笛大盟主,何必折騰,你可以看看新的萬人冊。”


    笛飛聲冷聲道:“廢物”


    藥魔嚇得跪在地上,心思電轉:“尊上息怒……尊上想恢複此人內力與他比鬥,還有一個法子值得一試。”


    笛飛聲:“說!”


    藥魔:“忘川花。”


    李蓮花擺手:“不用找了,已經被我吃了。”


    藥魔瞪眼:“你……”


    李蓮花站在那無賴的笑道:“我說你如此費心,也不過是空忙。就算我能恢複內力,到時候我不想動手,躺在笛大盟主眼前曬太陽,看你幹著急,想想就很有趣……”


    笛飛聲淡淡道:“李相夷,你是不是忘記你還有未婚妻。”


    李蓮花淡定:“我想笛盟主不會忘記剛剛是誰幫你的吧!你可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且你還不殺女人。”


    笛飛聲也沒有拿薑姒妘威脅李相夷的想法,確實像他說的,自己不會恩將仇報。不過笛飛聲不信拿捏不了他:“那你想知道你師兄單孤刀在哪嗎?”


    李蓮花不為所動:“我自會去尋。”


    笛飛聲:“十年前都說是三王殺了單孤刀,金鴛盟的斂屍手錄記得清楚,單孤刀被劍自左胸貫入而死,是死於右手劍。當年的屍體被你找到,也能證實。


    三王中,唯有閻羅尋命用劍,可他那時犯錯,我罰他自縛右手一月,就算出招也隻會用左手,絕不會出右手劍殺你師兄,何況屍體還是個假的。”


    李蓮花聞言,怔了片刻,卻不說話。


    笛飛聲續道:“十年之前,你我約好休戰五年,可你師兄隨後莫名被殺,那之後金鴛盟和四顧門大戰再起,最終雙雙失勢,沒落於江湖,這背後得利之人絕非你我。


    你若想為死去的幾十位四顧門俠士報仇,找到你師兄,我可以幫你查清這背後真相……隻需你答應,與我一戰。”


    李蓮花慘然一笑:“報仇……若真要報仇,最該找的是李相夷。是他的自負害了大家,他該死,也果然死了。所有的仇怨,跟十年前的李相夷一起去了。


    笛大盟主,我是李蓮花,一名遊醫,不會跟你打架的。”


    薑姒妘看的心焦,每次這個問題李蓮花都放不下走不出,眼眸流露出心痛。


    笛飛聲看著暮氣沉沉的李蓮花:“我知如今的你,雖生如死,不會輕易被我說動。那麽我再加些注好了,如果你答應我,我就不殺你師兄,單孤刀的兒子。”


    李蓮花呆住:“我師兄婚事都沒許,哪來的兒子?”


    笛飛聲:“十八年前,天機堂的二小姐何曉蘭曾與單孤刀有過一段露水姻緣。這是何曉蘭給單孤刀的訣別信。”扔給李蓮花一封信。


    李蓮花展開看確實如笛飛聲所說。


    笛飛聲:“何曉蘭雖與你師兄斷了情意,但當時她懷孕了,數月後天機堂對外宣稱二小姐病死,可偏偏多年不育的天機堂主何曉惠與戶部尚書方則仕在那月喜得貴子。此子叫﹣﹣方多病。”


    李蓮花臉色大變。


    笛飛聲:“你這麽聰明,應該已經知道了,方多病是單孤刀的親生兒子。”


    轉頭對藥魔說:“薑姑娘就留在你這。”


    笛飛聲說完轉身離去,李蓮花抬手喊道“哎…哎!笛盟主…”轉頭看著薑姒妘。


    薑姒妘看著他點頭道:“照顧好自己。”


    薑姒妘轉頭向著藥魔行禮:“老師,以後請多關照,您以後叫我姒妘就好。”


    藥魔看著麵前麵容精致的女子,自己還真沒有教過徒弟“好,你以後就跟著我。”


    --x鎮屋頂 --


    月朗星稀,方多病倚在一處屋頂的正脊上,一口一口吃著幹糧。


    方多病餘怒未消:該死的李蓮花,良心沒有,銀子也不多給點,剛剛都賠給酒家了,誰讓他們上了一桌子的蓮花菜,自己最討厭蓮花了。現在本少爺連店都沒得住隻能在屋頂吹風啃幹糧!


    方多病狠狠咬了一大口。忽然,夜空中振翅聲響起,一隻信隼飛來,方多病抬臂,任信隼落在臂上,隻見一個字條係在隼足上。


    方多病拆開字條,念道:南海派無阿飛其人。


    方多病驚愕:那個阿飛不是南海派的,他是在騙李蓮花……李蓮花有危險!


    方多病急忙起身,卻起了一半又坐下,恨恨嘟囔: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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