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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皇宮的路依然是熟悉中帶著幾分陌生。


    快到長壽宮的時候,皇甫燁忽然抱著若璿翻身下馬。


    瞥見迎麵而來的常嬤嬤,皇甫燁的掌忽然落在若璿的腦袋上,把她拉向自己低頭便吻了下去。


    若璿嚇得睜大眼眸,本來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要對她做出這種事,卻不想這一吻隻是蜻蜓點水似的,匆匆錯過後,皇甫燁的薄唇抵向她的耳際,輕聲低喃:


    “等會我在前院涼亭下待著,你若遇到危險便放聲大叫,我能聽到。”


    若璿睜了睜眸子,想要看他,可她的臉與他的緊緊挨著,她沒有辦法窺見他眸子裏的任何情愫。


    可是,不過是來見寧太後而已,為什麽他和名楚都那麽鄭重其事,仿佛長壽宮裏有什麽危險在等著她似的?


    是不是她什麽時候又犯了錯而不自知,這次太後傳她入宮是為了要懲罰她嗎?


    不等她理清自己的頭緒,皇甫燁已經站直身子,垂眼看著她,低頭在她額角上輕輕吻了吻,視線才投向已經走到他們跟前的常嬤嬤。


    常嬤嬤看到她,眸光閃爍,眼底不知道閃過什麽。


    她傾了傾身子向兩人行禮之後,才淺笑道:“奴婢不知道燁皇子也到長壽宮來了,奴婢這就命人來伺候燁皇子。”


    “不必了。”皇甫燁摟了摟若璿的腰,淡言道:“我就在前麵的涼亭裏呆著等璿兒便好。”


    常嬤嬤微微怔了怔,壓抑道:“燁皇子要在這裏等著嗎?萬一太後和九公主有話要說……”


    “那就等她們說完了,我再陪璿兒迴去。”他的視線又落在若璿臉上,眼底都是寵溺的光芒,似真似假,如夢似幻,誰也看不真切:“我答應過璿兒今夜與她一起去看星星,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食言。”


    他輕輕推了推若璿的腰,看著常嬤嬤道:“麻煩嬤嬤代為照顧我娘子。”


    嬤嬤臉上的怔愣隻是一閃即逝,她淺淺笑了笑,笑得溫順柔和,傾身向皇甫燁行過禮,才與若璿一道向庭院深處走去。


    皇甫燁走在她們的身後,如他所說那般,他就呆在寢房前麵那一個庭院的涼亭下。


    雖然涼亭與太後的寢房有點距離,但,以他的耳力,若是若璿大聲唿喊,他絕對能聽到。


    若璿總覺得今日怪怪的,不知道太後找她要做什麽,當然,也不知道名楚和皇甫燁這樣是什麽意思。


    怪異的氣氛弄得她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不安,當常嬤嬤把她帶進寢房時,她發現寢房裏除了太後還有另一人。


    他一身素白衣裳,青絲如墨般傾瀉而下,星眸黝黑深遠,任何女子,隻要看他一眼,都會被他那雙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緊緊吸引進去,一時半刻完全抽不出神。


    隻是可惜,若璿身邊的美男子實在是太多,哪怕鳳九卿長得再漂亮,她也開始有些審美疲勞了。


    所以她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收迴目光走到太後跟前,傾身行禮道:“璿兒參見皇祖母。”


    太後點了點頭,示意她看鳳九卿:“璿兒,今日哀家向你引薦一位俠士。”


    “我們已經見過數次了。”從若璿進來後,鳳九卿的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她身上,從未移開過半分。


    哪怕他的話是對寧太後所說,可卻從未看過寧太後一眼。


    若璿睜了睜眸子,一絲不解。


    她與鳳九卿雖然曾經見過麵,卻也隻有一麵之緣,哪來見過幾次這個說法?


    鳳九卿並不不理會她的遲疑,隻是衝她淺淺笑了笑之後,便又看著太後,淡言道:“我和璿兒有些話要說,不知道太後是否可以……”


    “那哀家便先出去走走,璿兒和九卿有話就在這裏慢慢說吧。”太後站了起來,衝他點頭笑道。


    若璿被這兩人的對話驚得睜大一雙圓溜溜的眸子,一時之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個叫鳳九卿的男人,他的膽子居然這麽大,為了要和她說話,就連太後也被他趕了出去!


    而太後聽到他的話之後不僅沒有半點憤怒,還笑容可掬地離開。


    直到常嬤嬤扶著太後漸走漸遠,從另一扇房門離開之後,若璿才總算迴過神來,她看著走向自己的鳳九卿,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一時之間震撼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璿兒。”隻是一個閃神,鳳九卿已經來到她跟前,伸手便想要去拉她。


    當他冰冷的長指接觸她手背時,若璿才反應過來,她嚇了一跳,忙往身後退了兩步,遠離著他:“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為什麽太後看起來也對他言聽計從那一般?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究竟有什麽能耐?就算他也是皇族中人,太後也沒必要如此聽命於他。


    整個皇族,甚至整個朝政,有誰不知道是寧太後說了算?


    “我是你師父,你忘了嗎?”鳳九卿站在原地,為了不讓她躲避,也沒有再靠近她,隻是兩道熾熱的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臉上。


    看到她眼底的困惑和迷茫,他笑得無奈,柔聲道:“我們已經分開十年了,你當真忘了我嗎?璿兒。”


    若璿下意識搖頭,其實不一定是忘了,而是她根本不是軒轅若璿,又怎麽可能會記得他這個師父?


    可是,不是軒轅若璿這種話,她如何說得出口?


    這個男人他完全不了解,也不熟悉,更不知道是敵是友。


    不是軒轅若璿這種話要是說了,說不定會立即找來殺身之禍。


    她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眼珠子轉了轉,才道:“既然你說我們分開十年,那……那十年之前我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童,怎麽可能記得你?”


    連師父都忘了,這種事情或許是對他的大不敬,可是,她不是軒轅若璿,她不記得他也是理所當然,隻不過這樣的苦衷她無法開口對任何人說罷了。


    再說,她也有點狐疑,鳳九卿橫看豎看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輕模樣,十年前那更隻是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這年頭流行任十幾歲乳臭未幹的孩子當師父麽?


    鳳九卿沒有說話,隻是視線一直鎖在她臉上,就這樣安安靜靜看著,看了很久很久。


    若璿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其實她能感覺到鳳九卿對她沒有任何惡意,或許隻是名楚和皇甫燁想太多了,竟然會怕她在這裏會遇到危險。


    大概他們都知道今日要見她並不是太後,她隻是不知道她那兩個夫君怎麽會這麽神,連這種事情都預想到。


    她扯了扯唇角,勉強扯開了一抹靦腆的笑意,幹笑道:“那也不要緊,就算我忘了,現在既然師父告訴我,那從現在開始我再把你記在心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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