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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初的再三逼問下,姬銀川還是將自己得罪花玉堂的事說了出來。


    當時姬銀川剛到彩霞城,花家還沒那麽大的勢力,隻是城中的一個小家族。


    有一次,花家和彩霞城的另一個大家族起了糾紛,姬銀川收了另一個大家族不少錢,最終將責任判在了花家身上,致使花家遭受巨大損失。


    後來,花家忽然崛起,姬銀川每日都過的戰戰兢兢,但一想自己是朝廷命官,而且花玉堂也一直沒找上門來,他就放鬆下來。


    花玉堂不僅沒找姬銀川討公道,甚至連當年欺壓他的那個家族,他都沒有去找麻煩,反而在他們陷入困境的時候,還拉了那家族一把,把那個家族的族長感動的當街跪地,表示以後甘願跟隨花玉堂做事,唯花玉堂馬首是瞻。


    那個家族的族長就是剛才宣讀比賽時間和規則的那名老者,馬成功,馬家家主。


    “姬銀川來了,在下麵。”馬成功宣讀規則的時候,看到了姬銀川,隨後轉身去告訴了花玉堂。


    花玉堂看向姬銀川這邊。


    姬銀川注意到花玉堂看向自己這,就知道花玉堂是看到自己了,於是尷尬的點了點頭,算是禮貌性的見禮。


    花玉堂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迴禮。


    “他身旁那個年輕人恐怕就是柳初吧,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年輕人。”花玉堂說道。


    “應該是的。”馬成功點了點頭。


    柳初成為巡查使走江湖、查天下的人,中上遊圈層的人都清楚,花玉堂的產業能夠覆蓋整個冀州,自然屬於那一類人,所以對於柳初的事也是略知一二。


    “長得倒是俊朗,不知道實力如何,不過年紀輕輕就已經被陛下特封正四品巡查使,想來前途無量。如果瑩瑩能嫁給他,那麽我們在官方的人脈也會擴大好幾倍,到時候就不止覆蓋冀州那麽簡單了,我們的生意將覆蓋整個魏國。”花玉堂說道。


    “我見他並無上台打擂的打算,不然的話還能安排下,讓他最後贏得擂台比試,瑩瑩就能順利的嫁給他了。”馬成功笑著說道。


    “不搞弄虛作假的事。”花玉堂稍顯不悅。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會弄虛作假的。”馬成功連忙說道。


    花玉堂就是太一本正經了,做人極講信義,所以他的生意才能做大。


    畢竟人無信不立,誠信贏天下。


    “對了,你說花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跡的?”柳初忽然問道。


    “這個,大概是十八年前吧,就在我得罪花玉堂沒多久。”姬銀川想了想說道。


    “那最早的人口失蹤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柳初問道。


    “六年前吧。”姬銀川迴憶了下,隨後說道。


    “我是說最早的一次,不一定是大批量的,哪怕是一人兩人也好。”柳初強調道。


    “那可久了,下官記不清了,不過下官可以立刻命人去調閱相關卷宗。”姬銀川說道。


    “那快安排人去吧。”柳初擺了擺手。


    “大人,莫非你認為,失蹤案和花家有關?”姬銀川問道。


    “隻是心中的一點猜測,先把相關卷宗調出來看看吧。”柳初說道。


    姬銀川點點頭,立刻去著手安排。


    而此時,第一場比武招親擂台賽也是開始了,二十人圍成一圈站在高高的擂台周圍。


    “開始!”


    隨著馬成功一聲令下,二十人幾乎同一時刻朝前跑去,抓住竹竿就開始往上爬,隻要能夠第一個爬到擂台上,那相當於贏了一大半了。


    數丈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到一半距離的時候,一些人忍不住開始對身邊的人出手了。


    “啊!”一聲慘叫,一人被從竹竿上推了下去,那人摔在地上差點背過氣去,好在地上也做了一定的保護措施,鋪上了厚厚的稻草,下麵還有一層厚棉絮。


    爭鬥越來越激烈,不一會兒,就有十三人落地,失去打擂資格。


    嘭!嘭!嘭!


    又是三人被淘汰出局。


    剩下四人各占一個方位,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雖然那擂台就在頭頂不到一丈的距離。


    “可真是激烈,這些年輕人的實力也不弱,基本上都有武夫三品以上的實力,有一個還達到了武夫七品,可惜被人聯手從竹竿上給推拉了下去。”柳初說道。


    “都比不上大人。”姬銀川拍了個馬屁。


    柳初不置可否,現在場中這幾人,還真比不上他。


    四個人幾乎在同一時刻行動了起來,他們沒有再互相出手,而是很默契的同時往上爬,前兩個爬上去的,就算是贏了一大半了。


    最終,一個武夫五品和武夫四品的年輕人上了擂台。


    “看樣子那武夫五品的贏了啊。”姬銀川說道,實力等級擺在那,武夫四品能打的過武夫五品?


    “那可未必。”柳初說道。


    “大人何出此言?”姬銀川問道。


    “你看著就是。”柳初沒有解釋。


    過了一會後,姬銀川猛地看向柳初,因為真的是那個武夫四品的贏了!這對於連武夫一品都沒有的姬銀川來說,確實顯得太過震驚。


    “那武夫五品的年輕人,空有一身實力,可是對力量的掌控,不如那武夫四品的年輕人精妙,在那武夫五品的年輕人將力量耗盡的時候,那武夫四品的年輕人,還有一半的力量呢。”


    柳初笑著為姬銀川解釋。


    “原來如此,下官豁然開朗,多謝大人解釋。”姬銀川又拍了個馬屁。


    那名獲勝的武夫四品年輕人,並沒有選擇守擂的方式,他需要下場好好休息。


    於是,第二輪比試開始,這次的戰況比之前更加激烈,竟是有十九日摔下擂台,隻有一人成功爬了上去,這就導致了那唯一一人直接贏得了這次比試。


    第三輪比試,一名武夫五品的年輕人勝出。


    第四輪比試,一名……


    第五場比試……


    一連過了五場比試,天都快黑下來了,這時候一名捕快帶著一份卷宗來到了姬銀川麵前。


    “大人,找出來了,都在這。”那名捕快對姬銀川說道。


    “那你還不快遞給柳大人?”姬銀川責怪那捕快沒有眼力見。


    那名捕快連忙將卷宗呈上。


    柳初拿起卷宗翻看起來,上麵是關於彩霞城所有人失蹤人口的記載。


    張淑雲,顯德一年失蹤,段夢露,顯德三年失蹤,元語柳,顯德十三年失蹤,顯德……


    柳初皺眉,第一起失蹤案,隻記載到顯德一年,那就是十七年前,大魏改國號的那一年。


    “再之前的記載呢?陳國曆末年的?”柳初問道。


    “大人,顯德之前的卷宗,都被拉到國庫封存了。”姬銀川解釋道。


    “好吧。不過這些資料,也夠了,失蹤案,確實從十幾年前就陸續有了,隻是那時候失蹤人員並不多,近幾年多了起來,才引起了官方注意。”柳初自語道。


    “大人懷疑,那幕後之人,十八年前就開始綁架這些失蹤人員了?”姬銀川問道。


    “也許是的。你發現沒有,這卷宗上記載的失蹤人員,大多數是女的,而最近幾年,失蹤人員,也都是女的。”柳初分析道。


    “這個下官早就注意到了,但是女性的確更容易受到傷害,這點沒什麽奇怪的吧。”姬銀川說道。


    “是,單憑這一點,是沒什麽奇怪的,可你看下這些人的年齡,都是十六歲至十八歲之間,從來沒有超過或低於這個歲數的。”柳初指著幾個年齡說道。


    “咦,還真是這樣!”姬銀川驚訝,這麽明顯的一個共同點,他們竟然遺漏了!如果不是柳初點出來,他們恐怕永遠都不會發現。


    “也就是說那幕後之人,十八年前就開始作案了,大人還懷疑,這和花家有關?”姬銀川問道。


    “之前不確定,可是看了這卷宗後,我比較確定一點了,就算不是花家搞的鬼,也一定和花家脫不了幹係!”柳初篤定的說道。


    “何出此言?”姬銀川不解。


    “這世界,買賣人口總歸是最暴利的,可卻也是絕對禁止的,抓到必會嚴懲。但是在高利益的驅使下,還是會有人鋌而走險,就和妖核一樣。”柳初說道。


    “那為什麽冀州其他地方沒這樣的失蹤人員?”姬銀川問道,既然花家的產業覆蓋整個冀州,那麽他們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做著違法勾當,但是其他幾個城鎮並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所以我才說,不一定是花家做的,但一定和花家脫不了幹係!你想想,花家的生意覆蓋整個冀州,那麽它的貨運也是遍布整個冀州,如果將拐來的人口藏在貨物裏,再販賣到其他地方,能有人發現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花家的商隊出入冀州各地城門,都用不著檢查的吧?”柳初問道。


    “的確如此,花家的商隊都是免檢的。”姬銀川點了點頭。


    “照大人這麽一說,下官也覺得這事和花家脫不了幹係了,那大人打算怎麽做?”姬銀川又問道。


    “先摸入花家再說,你們查了數年都沒查出來,這就說明他們做事極其隱蔽,隻有慢慢挖線索才行。”柳初說道。


    “那大人打算怎麽摸入花家?晚上的時候摸進去嗎?下官可以派幾個高手協助大人。”姬銀川說道。


    “用不著,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去。”柳初說道。


    “光明正大的走進去?”姬銀川不解。


    “你沒聽到剛才宣讀的規則嗎?比武獲得前十的十名年輕人,都可以成為花家的客卿,到時候不就能自由出入花家了?”柳初說道。


    “大人要去打擂?”姬銀川瞪大了雙眼。


    “不然呢?姬大人有辦法送我進入花家?”柳初問道。


    “這……下官沒有。”姬銀川搖了搖頭。


    柳初聳了聳肩,隨後走到比武招親的報名處,進行了報名登記。


    不過今日天色已晚,場上的比試已是最後一場,柳初這麽晚報名,估計明天都夠嗆能夠參加比試,估計得等兩天後了。


    報完名後,柳初就跟姬銀川迴了衙門,晚間,姬銀川為柳初舉行了接風宴。


    宴會之後,姬銀川將柳初拉到了衙門後院中。


    “大晚上的,姬大人拉我來這是?莫非對我圖謀不軌?我可對男人沒興趣啊。”柳初打趣道。


    “大人說笑了,大人請看。”姬銀川將一塊布拉了下來,露出了下麵堆成一座小山的金條,這裏麵怕是有上萬兩黃金。


    柳初的麵色瞬間變了,整張臉都垮了。


    姬銀川沒有瞧見柳初的麵色,因為柳初此刻是側對著他的,姬銀川繼續說道:“這是下官的一些小小意思,還請柳大人笑納。”


    柳初猛地轉過身來,揪住了姬銀川的衣領,道:“姬銀川,本來我以為你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大……大人……”姬銀川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覺得我是會受賄賂的人?”柳初說道。


    “大人,下官知錯,下官知錯了,下官隻是覺得大人一路上舟車勞頓,著實辛苦,所以略備薄禮以示慰勞。”姬銀川辯解道。


    “姬銀川啊姬銀川,你真的以為你十八年來幹的那些小勾當沒人知道?陛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本來以為你還是有救的,可現在看來……”柳初歎了口氣。


    “大人,大人不要啊大人,下官知錯了,下官也是一時糊塗,才犯下了一些糊塗事,大人千萬不要摘去下官的官帽啊!下官家裏還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呢!”姬銀川哭訴道。


    “家族被仇人所滅,隻逃出來一些老弱婦幼,下官這二十年來真的不容易啊。”姬銀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柳初瞥了眼跪地痛苦的姬銀川,覺得敲打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收手了。


    “唉,我念你也不容易,今日之事就不計較了,不過你日後不可再做糊塗事了,一定要秉公執法!”柳初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是是,下官一定做個清廉的好官!”姬銀川對天發誓。


    “嗯,那就這樣吧,這些金條,我笑納了。”柳初點了點頭。


    “啊?大人不是不收嗎?”姬銀川瞪大了雙眼。


    “你覺得我是會受賄賂的人?我還真是。”柳初笑著說道。


    “……”姬銀川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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