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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裏,十一歲那年,布氏說,她長大了。


    所以,要去地裏幹活,一整天。


    從六歲開始下地幹活,許是因為她年紀小,布氏會讓她在外半天,迴來做家務半天。


    後來,到了十一歲,她算是一個稍微長大的姑娘了。


    當時,何大郎不想幹活,布氏也不想做。


    何大寶這些,當然是不會去。


    按照布氏對自己家孩子的看重,怎麽可能讓他們去幹活?


    於是,家裏幹活的,隻有何意了。


    地裏好幾畝的稻穀,她自己一個人去收割,挑迴來到曬穀場這邊,布氏來打。


    要是遇到下雨,曬在穀場這邊的稻穀沒有收起來,被雨淋了,那不是布氏的錯,也不是何大寶這些瓜娃子到處跑的錯。


    是何意的錯。


    是何意沒能及時的從田裏跑迴來,是她不懂看天氣。


    每次被雨淋了,當然是少不了一頓罵的。


    有時候,幹活一天迴來,隻能喝半碗稀粥,裏頭都沒幾粒米。


    經常半夜的時候,餓得咕咕叫。


    在隔壁屋,布氏明明知道,卻還要罵她半夜不睡覺,擾人。


    原主的情緒,讓何意也忍不住,她哭了起來。


    韓清河過來抱了抱她。


    飯不能吃,經常被打,幹活最多,這是以前何意的真實寫照。


    當時,何大寶隻是比她小一點而已,可惜,他是男孩,能滿地跑,不用幹活。


    何意是女孩,不受重視的女孩,在家的時候,幾乎是什麽都要做。


    所以,何大寶長得相對是結實一點。


    可何意不一樣。


    何意很瘦,飯吃不飽,活兒做得最多,還會被打,聽說經常夜裏醒來。


    每當農忙的時候,遇到了下雨天,布氏絕對是會狠狠的罵了一頓何意。


    秋收還好,天氣變化,尚且是可以看到的。


    可惜,夏天,六月伏天的時候,天氣如同孩兒麵似的,出門時,可能還是豔陽天,可到了田裏,已經是下雨天了。


    這種是說不好的。


    所以,何意到了遠一點的田,趕不迴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縱使是如此,布氏也要罵。


    反正,她當然是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


    有時候,何大郎計較起來,夫妻二人當然是不能說對方是錯的。


    畢竟半斤八兩的,誰也別說誰。


    隻是,何意不一樣。


    何意本來就是一個受氣的存在。


    不說她,那說誰?


    說何大寶的話,也不舍的。


    從何意十二歲開始,每年的農忙時節,基本上是何意自己一個人在忙,割稻穀,收玉米,拔花生,都是她一人所為。


    何大郎不去。


    家裏差不多八畝田地,何意一個人,半個月之內要收迴來。


    做完這些後,又開始耕種了。


    立秋開始,又要去地裏種稻穀,種花生,種玉米。


    剛忙完這些,又要迴家掰玉米,處理花生。


    再之後,又該是去地裏除草了。


    除草幾次,又該是秋收了。


    何意根本沒有任何空閑的時候。


    她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是低著頭的。


    大家也很少會和她打招唿,所以,也根本不了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隻知道,布氏和何大郎都很懶的情況下,他們家的地裏,卻是最幹淨的。


    哪怕是盛夏的中午,太陽炙烤著大地,熱氣十足。


    一般人都是怕熱,忍不住迴家休息休息。


    可何意卻不,她還能在外幹活,除草啥的,也是相當好。


    所以何家的收成,比別人會多一點。


    可是,何大郎沒看到,隻記得前年的時候,因為天氣不少,收成減少,何家可沒少罵何意躲懶。


    明知道是天氣的緣故,但因為銀子少了,卻找何意出氣。


    種種之下,因為勾起了何意記憶深處的東西,加上原主的情緒,她無聲的哭了。


    那種委屈的人生,她不知道當時是怎麽過的。


    如同老牛一般,任勞任怨。


    可是,什麽好的都沒有換來。


    換來的隻有謾罵。


    “這是我們何家的關係,你們韓家,未免也是管得太多了。縱使你是長輩,也不該如此。”何大郎被她說得有點過意不去。


    自己的女兒,自己想怎麽使喚,就怎麽使喚。


    啥時候輪到一個老太婆來說了?


    “何大郎,我最後告訴你一次,從前天,我搬出來開始,我與你,恩斷義絕。”何意吸了吸鼻子,冷靜道。


    “胡說,我生了你,養了你,你就是我何家的閨女。”何大郎不滿道。


    何意從袖兜裏拿出了一些碎銀子,丟到了何大郎的臉上,道:“夠了嗎?”


    何大郎被銀子砸了,臉有些疼,但是想到是銀子,他忙蹲下去撿了起來。


    何大寶以及布氏他們,也都蹲了下來。


    在撿銀子這方麵,他們倒是很速度。


    何意笑得嘲諷。


    韓清江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說。


    銀子建起來很快,何大郎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是五兩銀子。


    看來是何意所有的積蓄了。


    可能是之前周氏留給她的。


    加上她長成這樣,人家富戶也看不上她,讓她去當妾室,還不夠格呢。


    屆時,鄉下的男子娶了她,也給不起這麽多的聘禮。


    再養著她,她也不肯了,與其讓她在家裏礙眼,賺不到錢,還不如把她趕走。


    這樣的話,家裏也不用再養她了。


    反正,都是莊稼人,要是地裏沒有了她,問題也不大。


    自己和布氏,以及何大寶這些,都能去地裏幹活。


    所以,何意的價值,已經沒有了。


    那他還留著做什麽,給了五兩銀子,也是好事兒。


    於是,何大郎在布氏的示意下,點了點頭,道:“行,既然你想著恩斷義絕,那我管不住你,就順了你的意思吧。”


    “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兒,都不能和何家有關係了,你是你,何家是何家。”何大郎道。


    這邊,有不少的村民都看著,以後想來他也是賴不掉的。


    人人都是有記憶的。


    所以,何意雖然瞧不起他這幅愛錢的模樣,卻也接受這個結果。


    她點了點頭,道:“大家都看到了,今天之後,我何意,再也不是何家人,我是我,和何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倘若以後,何大郎夫妻還想管我,那就勞煩大家揍他們一頓,不記事兒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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