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說你的條件吧!看看我們能不能滿足你!”


    二夫人作為當家做主之人,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在她的威懾之下,應二隻會附和,而完全沒有自主想法。


    至於應瑤,除了花癡似的看著方飛浪,一個勁兒地替他說話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性思維。


    “我的條件隻有三個,第一:救出我老婆,送她迴家。第二:我交出藥方,合作生產靈藥,收益三七開。第三:大荒西山的所有資源,分我一半!”


    方飛浪的條件提完之後,二夫人隻針對條件三,進行了討價還價,至於另外兩條,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正女兒早晚都是方飛浪的人,此刻計較這些有什麽意義?


    雙方談妥後,方飛浪帶著張龍和光頭等人,再次踏上前往應三家的路上。


    期間,張龍忍不住道出心中疑問,“浪哥,你已經和應二談妥了,再去見應三,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啊?這麽做,會不會有些不妥當啊?”


    方飛浪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攪得應家一潭渾水,讓他們狗咬狗!你以為,他們都是真心同我合作嗎?我敢斷言,他們拿到藥方的一刻,最先對付的那個人,就是我這個外人!”


    張龍頻頻點頭,以他對應家人的了解,大概率會是這個結果。


    “那咱們去見應三,還這麽談嗎?”光頭問道。


    方飛浪搖頭,沒急著解釋。他去見應三,更多的是為了了解應劭。經過一番剝繭抽絲的推理思考後,他開始認為,自己和大荒西山的淵源,絕對不止目前所見的,這麽淺顯的一點點。


    想了解更多的秘密,自然要去遍訪更多的人。


    應三是應家三兄弟中,最玩世不恭的一個,或許,他也是最清醒的一個。


    這個人,自然是要見的!


    比起應大和應二家的奢華門庭,應三家的住宅連民宿都不如。


    方飛浪推門而入的一刻,看到應景兒正在替一個咳嗦不止的中年男人,敲打著後背。抬眸的一瞬間,正好和方飛浪對上視線,“是你!”


    對於方飛浪的不請自來,應景兒心裏百般疑惑。她想不通,方飛浪為何會來自己家中。是為了尹舒兒?還是其他什麽事?


    “景兒,你認識他?”


    應三抬眸,一張形容枯槁的臉,出現在方飛浪的瞳孔之中。看他的麵色,不出意外的話,三日內必死。


    奇怪的是,方飛浪並沒有診斷出,他所患何病。


    “他就是劭哥哥派來的島醫。”


    應景兒沒了之前那副惺惺作態,在父親麵前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堅強懂事的女兒。


    “請坐吧!”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應劭拿手帕捂住口鼻,請方飛浪坐下。瞥了一眼手帕上的紅色血跡,他不動聲色地扔掉,又換了一條新手帕。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方飛浪說這話時,看都不看應景兒一眼,好像她壓根就不存在似的。


    “方醫生,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怎麽和我爸爸談話,也要把我支開?”應景兒麵無表情地看著方飛浪,連說話的語氣神態都懶得再去演了。


    不等方飛浪迴答,應三擺擺手,示意道,“景兒,你先出去。”


    帶著幾分不甘心,應景兒還是乖乖聽話,和張龍等人一起離開房間。


    方飛浪和應三麵對麵的坐著,沒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題,“你還有三天的命。”


    “我知道。”


    應三淡淡一笑,好像方飛浪說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嗎?”方飛浪接茬問道。


    應三直勾勾地看向方飛浪,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轉移話題道,“你很像一個人。”


    “誰?”方飛浪又問。


    應三低眉一笑,“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救你。”方飛浪也跟著笑道,“順便打聽一點事。”


    又是一陣沉默。


    應三把手腕伸到方飛浪麵前,“來吧!隻要你能治好我,想打聽什麽都行!”


    方飛浪象征性地替應三摸了半天脈,始終沒能查出他身患何病。


    抱著孤注一擲的想法,他開口道,“我可以先試著替你針灸,但是不保證能治好。想盡快見效的話,需要服用丹藥。不過,我手頭沒有丹藥,得等。”


    “那就針灸。”


    應三言簡意賅,對答如流。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選擇相信眼前這個陌生人。


    聽聞,方飛浪一口氣治愈,山上十八個怪病患者,連李聖手都不是對手,想必也是有一些醫術能力的。


    手起,針落。


    方飛浪的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他不知道應三得的什麽病,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可以借助靈氣之力,緩解他的病情。


    “靈針術?你果然有兩下子!”應三淡淡地說,“當初老祖也用過類似針法保我性命,很榮幸能再次見到!”


    不止一次聽人提及應家老祖,方飛浪漸漸對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升起一絲興趣。


    “我很佩服應家老祖,為了勉強子孫後代,守護大荒西山,竟然如此不遺餘力!”方飛浪抬眸看向應三,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依舊保持那副與世無爭的狀態。“這就是應家的宿命!”


    “嗡——”


    靈氣不斷通過銀針灌入應三的體內,發出陣陣嗡鳴之聲。


    應三的麵色,也由剛才的榮辱不驚,逐漸變得失常,“難道你就是……不!不可能!”


    方飛浪自然聽不懂,他這番胡言亂語,也沒再繼續刺激他。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應三的麵色由白泛紅,身體像被蒸汽熏過一般,開始泛紅,而他的頭頂,則不斷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像是在理療館接受排毒治療一般。


    一開始,他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亂說話。


    隨著針灸時間的延長,他逐漸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你……你就是老祖口中的那個人?!你迴來是要找應家報仇的!”


    方飛浪一頭霧水,仍要故作鎮定。雖然聽不懂應三在說些什麽,總覺得他應該也是知情者。


    沉默,是最好的應對。


    “你迴來了!終於迴來了!”


    應三口中不斷喃喃出聲,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方飛浪漸漸拚湊出,一個不太完整的,有些荒謬的修真故事。


    故事裏,他是一步登仙的大荒西山之主,因為被身邊人背叛,落得個丹崩道毀的淒慘下場。


    聽著有些離譜,方飛浪一笑了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如果你覺得我的治療稍微見效的話,可以和我說說你的兒子應劭嗎?我對他的事,比較感興趣!”方飛浪如實說道。


    應三搖頭,“他不是我兒子,我沒有兒子。關於他的真實來曆,隻有老爺子知情。如果你救我,是為了向我打聽他,那很抱歉,我沒法迴饋你任何消息。”


    方飛浪相信應三沒有撒謊,在他看來,應三可能是應家三房裏,唯一一個正常人。雖然他嘴裏說的都是不正常的話,人看著也瘋瘋癲癲,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才是那個真正說實話的人。


    “我明天要去參加老爺子的壽宴,有幸能活下去的話,我會繼續替你針灸治療。”方飛浪收起銀針,已經沒有想繼續對話的想法。


    “你能放應家一馬嗎?”


    應三低著頭,語氣哀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會低聲下氣地哀求方飛浪。


    “安心養病吧!”


    方飛浪推門而出,和門口的應景兒,對上視線的一刻,語氣平淡道,“我聽說,你曾經在我老婆受人欺負時,出手幫她。今日,我救你父親,也算是還了你一份人情。”


    應景兒滿麵愕然,她人前人後兩幅麵孔,自幼隱藏自己的本性到今日,就是為了能在大伯和二伯的欺詐之下生存。當初,她的確幫過寧若冰,不過那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


    如今被方飛浪捅破這層窗戶紙,連她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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