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浪滿臉疲憊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看到家人都在等他迴來,他還是強打精神,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笑臉,“大家都沒睡啊?是不是有夜宵?”


    “夜宵你個鬼哦!爸媽都快擔心死你了!”方燃雙手環胸,輕飄飄地翻了一個白眼,“你怎麽才迴來?”


    不等方飛浪開口,方父朝著女兒的後腦勺,狠狠拍了一下,“臭丫頭!怎麽跟你哥說話呢?”


    “燃燃,你哥迴來了,你去睡覺吧!”方母朝著女兒使了個眼神,對方立刻打著哈欠上樓,“我早就想睡覺去了!”


    眼看著女兒上樓,方母這才開口道,“小浪啊!你這次闖了這麽大的禍,媽跟著你提心吊膽的,吃不好睡不下,就怕你出事!


    媽替你想了想,對方來頭這麽大,咱們肯定惹不起,不如你先去給那兩家,送點錢,再賠個禮,道個歉!省得他們咬住咱們不放!咱們小門小戶,實在得罪不起那種豪門家庭!


    我和你爸手裏的積蓄,都賠在藥材生意上了,剛才你爸給你二姑打過電話,她答應借咱們一萬塊錢……”


    方飛浪一聲苦笑,出言打斷養母,“媽!你不用替我擔心!這事我能解決!咱們家裏的藥材種植園,不是一直很賺錢嗎?怎麽突然就賠了呢?”


    一提起這事,方母的心像被針猛地刺了一下,疼得她直“哎喲”,氣得捶胸頓足,“還不是因為你爸!


    以前咱家一直隨大流種鐵皮石斛,每年都有固定的老買家,進村上門收購。今年你爸非搞幺蛾子,堅持改種丹參!


    咱家沒有種植丹參的經驗,村裏人也不懂,種出的丹參不達標,根本沒人收,全都壓在手裏賣不出去!一年幹賠五十萬!


    咱們小門小戶的,手裏能有幾個錢?這不,連房子都賠進去了!我也不怕兒媳婦笑話,今兒我們三口從這門出去,明天就得睡大馬路……”


    “行了!”


    方父麵皮薄,受不了老婆揭老底,尤其是當著兒媳婦的麵揭他的短,臉色當時就變了,像一頭發怒的老牛,鼻孔氣得老大。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說的?你現在嫌砢磣了?當初我勸你別種丹參,你咋不聽呢?”


    方母仗著自己有理,繼續咄咄逼人,絲毫不給自家老頭麵子。


    “咱家丫頭非要上藝校,當大明星,這裏麵的花費你尋思過嗎?我這不是想多掙點錢,給她上學用嗎?”


    方父氣得臉色鐵青,手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神色。


    方母嘴唇蠕動,有心想在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忍住了。


    “丹參啊?我能幫忙賣掉。”一直沒吭聲的寧若冰忽然笑道,“爸、媽,你們該早點和我說這事的。”


    方父、方母齊刷刷地看向寧若冰,“兒媳婦,你能?咱們家那可是價值幾十萬的丹參啊!還是不達收購標準的……”


    寧若冰淡然一笑,“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吧!”


    雖然她語氣肯定,但老兩口還是不那麽信實,雙雙看向方飛浪,表情裏充滿疑惑。


    “她說能就一定能!”


    方飛浪這份篤定,算是給老兩口徹底吃了定心丸,方母一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喜悅神情,雙手撫掌道,“這迴女兒的學費不用愁了!”


    “兒媳婦,要是為難的話,也別太勉強……”


    方父正說著,突然被老婆用胳膊肘懟了一下,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爸、媽,這麽晚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收購丹參的事,我明天就安排助理去辦!”寧若冰再三保證,讓方家二老喜上眉梢,這才放心迴房。


    客廳裏隻剩下方、寧夫婦二人,方飛浪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謝謝你啊!”


    “徐華強兄弟倆那邊,你打算怎麽向徐大哥交代?還有榮少那邊,似乎也不會善罷甘休!”


    寧若冰苦著一張臉,頗有些擔心地看向方飛浪,“榮家,不好惹!”


    “嗯?”方飛浪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寧若冰,“你不覺得,我更不好惹嗎?”


    被方飛浪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寧若冰忽然有些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對麵這雙眸子,深得不見底,藏著令她猜不透的城府與深沉,既熟悉又陌生。


    從什麽時候起,方飛浪成長為這樣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男人呢?


    細思想來,好像還是自己占了便宜,高攀了他呢!


    “記得按時吃藥。”


    方飛浪起身上樓,準備洗澡睡覺。


    這一天下來,他差點累垮了!


    剛上了沒幾個台階,手機忽然響了,是徐傲天打過來的,“方老弟,這麽晚了還沒睡?”


    方飛浪“嗯”了一聲,笑道,“我在等你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徐傲天哈哈大笑道,“心有靈犀!心有靈犀啊!我剛出差迴來,就聽說,我那倆不爭氣的侄子,又去找你麻煩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


    停頓片刻,徐傲天繼續道,“榮家那邊,也由我出麵來擺平!”


    沉默半晌,方飛浪忽然開口道,“徐大哥,麻煩你轉告徐華強,若有下次,我絕不手軟!”


    “……”


    電話那頭的徐傲天眸光一滯,右手倏地地放下電話。望著窗外山脊的曲線沉默,臉色變得陰晦不明。


    他是親眼看著方飛浪,從寂寂無名的小中醫,成長為聞名沙市的中醫聖手。


    此刻,他清楚地意識到,徐家已經不足以和方飛浪比肩而立,未來也隻有望其項背的份兒。


    該死的!


    自家那個蠢貨,怎麽偏要和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人糾纏?


    猶豫再三,徐傲天敲響了老父親的房門,有些話,他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沒人知道徐傲天和父親說了些什麽,隻知道他從房間出來時,手中多了一記皮鞭。


    第一個挨皮鞭抽打的人是徐勳,他連夜出國了。


    徐華強不幸成為第二個被教訓的人,但是他沒有屈服,反而和母親一起,和徐傲天徹底斷絕關係。


    從這一刻起,徐華強不再是徐家的人!


    這不是徐傲天想要的結果,卻是讓他徹底鬆了一口氣的最佳結果!


    第二天的沙市日報上,徐華強和徐家斷絕關係的版幅,占據了整個a版,幾乎整個沙市的人,都在議論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方飛浪一早起來去上班,還沒進門,就聽周友乾在急診室裏大談特談,似乎,所有人都對這件事感興趣,除了陸夢萌和丁申醫。


    兩個實習生一個閉目養神,一個翻閱醫書,完全沒有加入的意思。


    見方飛浪來上班,丁申醫第一個起身站起來打招唿,“方主任好!我給您泡了茶,現在喝正好!”


    陸夢萌撇撇嘴,暗罵了一句“馬屁精”,也跟著湊到方飛浪跟前,“方主任,聽說您昨天在紅館門前,大戰徐、榮二少?實力不容小覷啊!”


    見識過方飛浪神拳無敵的陸夢萌,對這件事既不震驚也不意外,不過是找個話題,和他閑扯兩句,省得他老把她當空氣人。


    方飛浪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太閑了,去把傷寒論給我默寫一遍。”


    “傷寒論?我五歲時就能倒背如流……”陸夢萌梗著脖子,一副不服氣的模樣,“不信你考我!”


    方飛浪“哦”了一聲,“那就倒著默寫吧!”


    一旁的丁申醫知道方飛浪在懲罰陸夢萌多嘴,強忍著笑,朝著陸夢萌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繼續悶頭看醫書。


    氣得陸夢萌牙酸,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氣唿唿地打開word從後向前默寫傷寒論。


    “老方,一大早上的,火氣怎麽這麽大?”周友乾端著茶杯,迴到自己座位上,單手托腮,仰頭看向天花板,賴賴唧唧道,“又是充滿閑情逸致的一天啊!你說這急診室,什麽時候能有患者啊?”


    “患者不來,咱們就去找!”


    方飛浪起身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吩咐其他實習生,把桌椅板凳搬到醫院門口,集體出去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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