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顧修麵色清冷,眸間並無絲毫詫異之色,他早就知道他和顧明哲長相相似,隻是聽到張宛婷說他們關係如此親密之時,還是不由得心裏一痛。


    “其實,我有個猜測.....”張宛婷開口道,手裏無意識地搖著咖啡,“近年來,國家一直在研究平行時空,如果大雍也是平行時空之一,那顧明哲,會不會和你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顧修抬起眼,眸子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恍然大悟般驟然瞪大了眼睛。


    “那你,你和你穿越過去的形象.....”顧修問道。


    張宛婷點點頭,“就是我十六歲時的樣子。”


    張宛婷今年二十一歲,鍾寧二十二,但她們所穿越到大雍之時正值二八年華,那具身體也確實是大雍之人。


    顧修緊緊摳著手心,眸間似有微光流動。


    如果,如果按這樣理解,那也就能說明,為什麽他和那個顧明哲會長得一模一樣。


    因為那根本,就是他自己。


    平行時空的自己。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


    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但顧修仍是對於鍾寧將自己當成顧明哲的替身,會有一些莫名的吃味。


    就算那是他自己,也不行!


    還有麵首,鍾寧曾說,她遇見祁鈺,而那個祁鈺曾經說過要給她當麵首。


    麵首這兩個字,他當然知道。


    畢竟曆史上公然養麵首男寵的公主也不少。


    但他還是要確定一番。


    “我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是當朝公主,那她,有麵首嗎?”顧修似是不經意問道。


    張宛婷頓時身子一僵。


    這個事,這個事她要如何迴答?


    張宛婷微微咬唇,眼神飄忽,顧修正欲再加問確定之時,隻聽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顧總有任何疑惑,可以直接問我本人!”


    正是鍾寧!


    她在家裏收拾好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別墅區,因為之前認證過身份,所以她很輕鬆便能進來。


    並且在管家的指示下,一路趕來了別墅區中的咖啡廳,拿出自己是張宛婷貼身保鏢的身份,咖啡廳自然也不會拒絕她入內。


    誰知她剛一進來,便聽到這一句!


    早上她迴到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昨天喝斷片之後,可能真的有可能被顧修套話。


    果不其然,她心裏所有的疑慮,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確定。


    鍾寧拉開椅子,坐下去,整個人腰背挺直,神色肅然,單單隻是那樣坐著,張宛婷便感覺到一陣壓力。


    張宛婷是曾經見過鍾寧這種表情的,所以在這一刻,鍾寧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卻本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於皇族氣勢的壓製。


    “阿寧.....”張宛婷想要解釋,鍾寧抬起右手,示意她閉嘴,目光隻望向對麵的顧修,聲音微涼,帶著些許寒意:“顧總有任何疑問,不如親自來問!”


    顧修被鍾寧坦誠直視的目光所攝,不自覺的眼眸微黯,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我想知道,祁鈺是誰?”


    “天子駕下尖刀,黑龍衛主司!同樣亦是我曾喜歡之人........”


    “不隻是他,英繼伯沈晏,青梅竹馬,於我有恩,情愫暗生,曖昧不斷。”


    “更有丞相嫡子顧明哲,天子親賜婚約,當朝探花郎,亦為我之駙馬.....”


    鍾寧目光淡淡,絲毫不曾避諱。


    “我的天,黑龍衛主司祁鈺,阿寧,你這也太厲害了,那可是個狠角色,聽說栽在他手裏的貪官,數不勝數,沒成想這樣的厲害人物,居然也是你的入幕之賓!”


    張宛婷兩眼放光,對著鍾寧開口道,“我還以為,那個周格才是你所說的第三人,沒成想,居然是祁鈺!”


    “周格太小,我下不去手!”鍾寧淡聲開口,對張宛婷解釋道。


    隨後,她複又看向顧修,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顧總放心,我雖然多情,但並不濫情,也不是什麽人看上都會往上撲。”


    “你與顧明哲長相神似,雖然一開始會恍惚,但現如今我已十分清楚,你與他是不同之人,自不會將你們同一論處。”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糾纏於你,迴到現代,我有自知之明,絕不會讓顧總為難。”


    “若顧總還有顧慮,我可以考慮換個城市,以後再不打擾也就是了。”


    “隻是,今日我所說之事,還望顧總莫要輕易泄露,否則,我不保證,會有什麽後果!”


    鍾寧說話慢條斯理,卻隱含威脅,張宛婷坐在一旁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坐在對麵的顧修聽完之後,麵色鐵青至極,一雙眸子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顧修深深唿吸,好不容易才將自心底浮出來的那股子鬱氣給死命壓了迴去。


    他雙拳緊握,神色冰冷,眼看著氣氛又將陷入凝滯,隻能壓下所有的心頭火,對著鍾寧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要個答案!”


    “你想要什麽答案?我現在就可以迴答你!”


    “你昨晚確實說了許多,我震驚於你所說,故而想要在宛婷這裏得到確認。”顧修抿了抿唇,神色間帶著些許苦澀,即便他再努力掩飾,可當鍾寧承認自己穿越的事實,並且擁有過那麽多男人之後,他還是沒能忍住。


    眼眶微微泛紅,不自覺地氤氳出些許濕意,顧修低垂下頭,驀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卑劣的小偷。


    拚命地想要窺探喜歡人的隱秘,卻又在被發現之後,不自覺地感到委屈與茫然。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體驗,以至於他借著錯開目光的瞬間,拚命將淚意給逼了迴去。


    他不是顧明哲。


    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質問。


    更何況,聽鍾寧言中之意,顧明哲似乎也並未反對。


    這才是顧修最為不解之處。


    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男人願意同其他男人共同分享一個女人。


    愛都是自私的。


    他又是那般尊貴的身份。


    怎會如此自甘墮落?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單是聽到鍾寧心裏竟然有過那麽多優秀的男子,他就已經痛苦地無法唿吸。


    更遑論,鍾寧似乎並沒有打算和他在一起。


    哪怕在前一刻,他們還曾親密地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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