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霸道?”溫彧麵容鐵青,嘴角抿著,周身皆是盛氣淩人的氣息。


    梁氏瞧著溫彧對溫清瑤如此的不滿,心裏樂開了花,在屋裏頭涼涼道,“養在鄉間禮數全無,目無尊長,我有心指點,她卻橫眉冷對,真真是讓人難堪。”


    有人當了壞人,明氏自然主動做起好人,在一邊輕聲道,“老爺,瑤瑤也是心裏有委屈才會燙傷嬤嬤,年紀小不懂事,以後慢慢教便好了,老爺莫要生氣。”


    溫彧一聽,他本就厭惡溫清瑤,如今剛迴來竟如此霸道,氣從心來,“來人,家法伺候,我家兒女必不能做那目中無人的狂人。”


    溫彧這般嚴懲,讓梁氏眉目舒展,明氏心中暗自高興,她心知溫彧對溫清瑤的嫌惡,沒想到溫清瑤這一鬧,更是順了了心中的打算。


    溫彧接過管家遞來的戒尺,指著溫清瑤,“你跪到前麵來。”


    溫清瑤紅著一雙眼睛望著溫彧,溫彧心中一頓,腦海中浮現那雙日思夜想的眼睛。


    溫清瑤一步一步的走向溫彧,眼淚隨著她的腳步緩緩滑落,此時風起,刮落她臉上的紗巾,溫清瑤藏於麵紗下的傾城容顏展露在眾人眼中。


    溫清怡不由吸了一口氣,溫清瑤竟這般美!


    明氏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麽。


    梁氏瞥了一眼,麵有嫉妒,心中越發氣惱。


    而在場的丫頭婆子們,無一不驚歎溫清瑤的美貌,老一些的嬤嬤,看著溫清瑤的這臉,腦海中便出現當年她母親的模樣,上天對兩人尤為偏愛,不但給了傾城容顏,還給了極品身段。


    溫清瑤那雙眼睛像極了她的母親,卻又因為眼中的堅毅果敢比她母親的眼睛又美上幾分,這樣的溫清瑤,讓溫彧陳年記憶紛遝而來,溫清瑤的母親明星情是他此生最愛的女子,也是最恨的女子。


    溫清瑤不管眾人的驚訝嫉妒亦或是複雜情緒,她隻望著溫彧,前世她不知溫彧不喜她的原因,曆經生死,經由溫清怡之口,她才恍然大悟。


    溫清瑤眼淚婆娑,走向溫彧之時,憶起前世溫彧厭惡自己的原因。


    ……


    郊外小屋,溫清怡紅唇微勾,附在麵容全毀的溫清瑤耳側,“對了,我的好姐姐,你可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


    溫清瑤神色憤憤,抬眸怒瞪溫清怡。


    溫清怡得意的橫笑,聲音陰柔惡毒,“姐姐真是絕頂的聰明,連驍勇善戰的西北將軍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可知道,他被野狼吞噬的場景有多可憐?”


    溫清瑤似是猜到了些什麽,嬌軀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眸,“他……他是……”


    溫清怡暢快的大笑,“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中,你說,這可不可笑?”


    溫清瑤倉皇的推開近身前的溫清怡,聲音沙啞顫抖,“溫清怡,你胡說!”


    溫清怡優雅起身,“堂堂西北將軍!拯救蒼生的英雄!卻死在自己親生女兒手中,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


    “父親,姐姐剛迴府,雖禮數不周,但情有可原,父親莫要真的責罰了姐姐,傷了父女情分。”溫清怡挽住溫彧的手臂,滿臉真誠的為溫清瑤求情。


    溫清怡此話,引迴溫清瑤與溫彧的思緒,溫彧臉色又沉了幾分,他們哪來的父女情分?


    溫清瑤心中冷笑,溫清怡此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原來她身世之謎,溫清怡這般早便知曉了。


    她雖不知前世溫清怡所說的之事是否為真,但她心知溫彧心中早已信以為真,否則也不會有庵中十四年的日子。


    今生她要報仇,便得讓溫彧相信她是溫彧所出,是他如假包換的女兒。


    溫彧心中雖對陳年舊事心懷恨意,但今日望著溫清瑤,便像看到了她的母親,眼中的絕情下藏著一絲不忍。


    “爹爹。”溫清瑤走到溫彧麵前,聲音哽咽委屈,喚了一聲後,淚眸望著溫彧。


    溫彧眼中的寒霜在溫清瑤喚他的那一刻漸漸融化,那清冷的眼裏竟有一絲暖意。就這一眼,溫清瑤瞬間就能感覺到溫彧對自己母親的思念。


    愛多深恨之切,溫彧有多愛溫清瑤的母親,在深信溫清瑤不是他女兒後,就有多恨溫清瑤與她的母親。


    “因為清瑤從小養在庵中,從未見過爹爹,爹爹便因此不喜清瑤了嗎?所以不問清瑤多年委屈,不怒今日清瑤被奴仆所辱?”溫清瑤伸出手,掌心攤放在溫彧眼前。


    溫彧看著溫清瑤的掌心布滿薄薄的繭子,心頭一痛,溫清瑤抿抿唇,另一隻手背胡亂擦去臉上的眼淚,“父親想打便打,但清瑤絕不認錯,因為今日清瑤並未犯錯。”


    溫彧看著此刻的溫清瑤,眼中神色複雜。


    眼前的溫清瑤,身形俊挺,眼眸委屈,可眼中卻藏著倔強與執拗,這樣的溫清瑤讓他一點兒都不陌生,他在溫清瑤的身上看到了母親小時候委屈不肯認錯的模樣,也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執拗的倔強。


    溫彧因為她身世,一直以來厭棄溫清瑤。可今日看,溫彧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按照他與星晴大婚的時間來算,溫清瑤也許……


    溫彧心中多有疑慮,當年因為過於氣憤將溫清瑤送離相府,從未真正思慮溫清瑤的身世存有多處疑點。


    溫清瑤從溫彧眼中與複雜的表情確定,按照溫彧對自己的母親的愛,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溫清瑤是他的女兒。


    前情往事溫清瑤不知緣由,但不管她是不是溫彧的女兒,從今日起,她都要溫彧相信,她是他的女兒!


    “即便爹爹不喜清瑤,恨清瑤的出生奪了母親的生命,如此清瑤便不是可憐人了麽?清瑤亦是無法選擇的呀。”


    “清瑤是從小失了母親,若是母親在,清瑤便不會在庵中受人毒打十四年,也不會被一個奴仆欺負至此!”溫清瑤眼淚大滴大滴的滑落。


    溫彧皺眉,溫清瑤解下脖間的玉佩,委委屈屈的衝著天上,“娘親,為何你留下我一人,你可知,你辛辛苦苦為爹爹生下我,爹爹卻從未看我一眼!”


    溫清瑤將玉佩摔在溫彧麵前,玉佩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刺痛了溫彧的心,而那玉中被溫彧特意放入的彧形金字落在一旁。


    這塊玉佩是溫彧寫得一手好字之時送給溫清瑤母親的玉佩,世間獨一無二。溫彧以為,她從不在意!


    溫清瑤此時又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展在溫彧麵前,“我娘親日日夜夜盼著我出生,便是想給父親一個圓滿,這信看似對未出生的我祈盼,可字裏行間,皆是對父親的感激與愛意。”


    溫彧皺眉,“你母親……”


    溫清瑤將信放在溫彧手中,跪在溫彧麵前,“母親若是在天有靈,知曉父親這般對我,她得多心痛?父親今日有她人在側,母親也早已仙逝,清瑤與母親遠是舊事。”


    溫清瑤衝著溫彧磕了一頭,“清瑤已無母親,父親也不喜清瑤,清瑤就此拜別父親,遠赴山中,隻為父親祈福。”


    溫清瑤說完,扶著妍妍起身,利落轉頭,大步走向前。


    對於溫清瑤這一哭訴,府中舊仆眼眶濕潤,梁氏低頭不語,明氏與溫清怡緊皺眉頭。


    “站住!”溫彧將溫清瑤遞來的信細細查看後,對著離去的溫清瑤輕喝,止住溫清瑤離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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