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五花八門,倒在地上,渾身冒著青煙,抽搐不停的十幾個犯人,疤爺十分幹脆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風爺,您說的沒錯,您來了,您說的話才是規矩。”


    李小風掃了一眼疤爺,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討厭這裏的味道,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如果讓我聞到一絲異味,後果你們清楚?”


    破天荒的,重刑犯九號監室內,一場大掃除悄然拉開了帷幕。


    清晨的陽光艱難地透過那狹小而高掛的窗戶,灑進這平日裏充滿陰霾的空間,仿佛也為這特殊的一天帶來了一絲別樣的氣息。犯人們在疤爺的嚴厲指揮下,紛紛從自己那破舊的床鋪上起身,盡管眼神中還帶著些許迷茫和不情願,但也都知道拒絕會是什麽後果。


    畢竟,九號監室中,最厲害的那十幾個,還躺在地上呢。


    而監控前麵的董將,被驚的直接跳了起來:“搞什麽,怎麽突然開始打掃衛生了?”


    “都麻利點!別磨蹭!時間緊張!”疤爺的吼聲在監室裏迴蕩,打破了沉寂。犯人們心中一緊,行動變的快速麻利起來。


    首先要整理的是那幾張簡陋的床鋪。囚犯們紛紛拆下那散發著異味、已經變得灰暗的床單和被子。床單上布滿了各種汙漬和褶皺,有的地方甚至還破了洞,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經曆過的無數個難熬的夜晚。被子裏的棉花也早已結塊,失去了原本的柔軟和溫暖。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床單和被子堆放在一旁,準備統一清洗。此時,有的囚犯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看著手中的床單,仿佛在迴憶著這些日子裏的種種不適;有的則眼神空洞,機械地做著動作,似乎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


    接著,是對地麵的清掃。九號監室的地麵是由冰冷的水泥鋪就,長期以來積累了厚厚的一層汙垢和灰塵。犯人們拿起破舊的掃帚,開始用力地清掃起來。掃帚在地麵上劃過,揚起陣陣塵土,讓原本就不太通風的監室裏頓時變得有些渾濁。他們不得不一邊咳嗽,一邊繼續清掃,努力將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幹淨。角落裏的那些破舊塑料桶也被挪了出來,桶裏的異味撲鼻而來,讓人作嘔。犯人們強忍著惡心,將桶裏的髒物清理出去,然後用清水反複衝洗,試圖去除那難聞的氣味。他們中有的人緊緊捂著口鼻,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厭惡之情;有的人則咬緊牙關,努力克服著內心的不適,表現出一種堅韌的神態。


    在清掃的過程中,犯人們之間偶爾會有一些小聲的交流。


    “嘿,你說為啥突然要大掃除啊?”一個瘦小的囚犯低聲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同時又帶著一絲擔憂,仿佛害怕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會帶來什麽未知的後果。


    “換新老大了唄!”另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囚犯迴答道,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似乎對這種改變並不抱太大的期望,但又在努力地尋找著一絲積極的意義。


    他們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疑惑,但也透露出了對這一變化的些許期待。畢竟,在這日複一日的枯燥囚禁生活中,任何一點不同尋常的事情都像是一道微弱的光,能給他們那黯淡的心靈帶來一絲慰藉。


    牆壁也成為了大掃除的重點對象。那原本灰白色的牆壁,如今已經變得斑駁不堪,上麵布滿了各種劃痕和汙漬,有的是囚犯們在無聊或憤怒時留下的印記,有的則是歲月侵蝕的痕跡。犯人們用濕布仔細地擦拭著牆壁,試圖抹去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讓牆壁恢複一些原本的顏色。然而,那些劃痕和汙漬仿佛已經深深地嵌入了牆壁的紋理之中,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就像他們犯下的罪行一樣,雖然時間可以流逝,但痕跡卻永遠無法完全抹去。有的囚犯在擦拭牆壁時,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懊悔和自責,他們看著牆上那些自己曾經留下的痕跡,心中充滿了愧疚;而有的囚犯則一臉專注,仿佛在這擦拭牆壁的過程中,找到了一種暫時的解脫,將自己的思緒都沉浸在了這簡單的勞動之中。


    監室裏的那張破舊木桌和幾把缺腿的凳子也被搬到了中間。桌子表麵坑窪不平,滿是劃痕和汙漬,曾經承載過無數次囚犯們簡單的用餐和短暫的思考時光。犯人們用砂紙輕輕地打磨著桌麵,想要讓它變得稍微光滑一些。凳子的腿在搬運過程中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疲憊和不堪重負。囚犯們找來一些廢舊的木板和釘子,試圖將凳子的腿修好,讓它們能夠繼續發揮作用。他們有的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釘著釘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傷自己的手指;有的則滿臉認真,仔細地打磨著桌麵,仿佛在完成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半個小時,九號監室裏充滿了各種聲音:掃帚清掃地麵的聲音、囚犯們的咳嗽聲。


    當大掃除終於接近尾聲時,九號監室看起來煥然一新。雖然依然簡陋,但卻多了一份難得的整潔和清爽。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地麵幹淨了許多,牆壁也顯得稍微明亮了一些。犯人們站在自己的勞動成果前,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那或許是一種成就感,盡管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改變,但在這被囚禁的世界裏,卻顯得如此珍貴;又或許是一種對過去的反思,看著這經過打掃變得整潔的環境,他們不禁會想起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以及這些錯誤給他們帶來的如今的處境。有的囚犯眼中閃爍著一絲驚喜和自豪,他們看著自己親手打掃幹淨的監室,仿佛看到了生活中的一絲希望;而有的囚犯則默默地低下了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也許是在思考自己的未來,也許是在為過去的所作所為而懊悔。


    “風爺,好了,請您檢查。”


    疤爺就像一個品學兼優的小學生,等待著接受誇獎。


    “不必了,告訴獄警,拿幾瓶空氣清新劑來,噴一噴,還是有些味道。”


    疤爺心中苦笑,趕緊去辦了,但願這位爺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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