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如血般猩紅的圓月高懸於天空,而在血月下方,是數不清的屍體,如海洋一般蔓延。屍海中,站著一名白發紅眸的男子,他的黑色衣服已被鮮血染得猩紅,仿佛穿上了一件血衣,暗紅色的血液正從他的衣裳上緩緩滴落,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他人的。


    連他那白色的頭發,也被染成了暗紅色,如鮮血一般。他那雙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腳下的那具屍體,目光恍惚。他搖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突然!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直直地看向前方。


    在他身側,有兩道人影如閃電般快速向他靠近,接近他的那瞬間,揮著手中的刀劍,向他刺去。刀光劍影之中,那兩道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狠狠地向外飛去。


    但很快,他們便穩住身體,重新站了起來。二人渾身是傷,鮮血淋漓,而身上的血幾乎都是他們自己的。其中一人已連站都站不穩,半跪在地,眼神中充滿了死裏逃生的後怕。


    剛剛要不是他躲閃的夠快,現在也會成為那人腳下的一具屍體了。


    “唿...唿...我們逃吧,再這樣下去都會沒命的”一那半跪在地的男子正氣喘籲籲的說著,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驚恐,他的眼睛緊緊看著前麵,生怕一個眨眼,那人便會取他性命“他是魔鬼,我們打不贏的。”


    “沒辦法隻能離開了。”另外一名男子也附和著,他的身體正止不住的顫抖,那是生命遭到危險的警告。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不行,他已經中藥了,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拖久一點能贏的。”


    二人向身後看去,那人正搖搖晃晃的從一堆屍體上站出來,他們二人定睛一看,忍不住驚唿“團長,!?你還活著!”


    那名被稱為團長的男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原本是想來看那人在自己腳下哭喊的模樣,但沒想到現在的情況完全反了過來,他帶著整整三百人過來堵他,就是因為知道他被稱為戰場的紅色死神,實力不容小覷。


    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在中了藥的情況下極限反殺,現在300人中就隻剩下麵前這兩個人了,要不是他躲得夠快,現在估計也是那劍下亡魂了。要知道他帶著的300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居然還殺不了他,讓他如何甘心。


    而眼看著他已經搖搖欲墜了,明顯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了,怎麽能現在離開,要是離開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放他離開迴到基地被那人知曉他也活不了多久。


    倒不如趁他現在快倒下了要他命!


    “不能讓他離開,他要是迴到了基地別說我了,就連你們的妻兒也難保不會遭殃。”


    二人聞言麵麵相覷,原本眼中還帶著猶豫現在已經變成了堅定,團長說的沒錯要是讓他迴到了基地到時候肯定會徹查此事,那倒時連他們家中都會死,還不如現在拚一拚,贏了,他死,輸了,自己死不連累家人。


    他們對視一眼強撐著身體,再一次快速的朝屍海中的人發起進攻。


    無名正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他明白現在場上還有三人,他要是倒下了,那便是案板的魚肉,任人宰割,所以他不能倒。


    忽然他感到了兩股強烈的殺氣,白光一閃那人出現在了他的上方,無名舉起手中的玄鐵匕首擋住這一擊,身後傳來了殺氣,咬咬牙用力將上方的人甩出去,在身後那人到來之識率先跳倒傷口,舉起匕首從他的背後狠狠插入心髒。


    那人痛唿一聲下一瞬便沒了唿吸,而被甩開的人見此心生恐懼,連連後退幾步,在他沒反應過來時,無名擲出匕首正中心髒一刀斃命,連聲音都沒發出來便倒地不起。


    此時無名脫力的跪倒在地,他已經漸漸的看不清前方的景物,精神開始變得恍惚。


    該死!他們居然下藥要是能活著絕對要讓那幕後之人生不如死!


    在他支撐不住要倒下之時,身後一股強烈的殺氣傳來,身體下意識的朝一旁翻滾躲過了那致命一擊。


    混著鮮血的匕首正插在他剛剛跪著的地方,而拿著匕首的人赫然是那名團長。


    “哎呀,居然被躲過了,你的命也是真硬,居然撐到了現在。”他看著倒在地上無名開口道,而言語之中卻是那巴不得將他置於死地的惡毒。


    無名艱難的撐起身子,冷笑一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你還沒死啊,看來下次下手我要往你頭上捅了。”


    他惡狠狠瞪了一眼無名道“我的任務沒有完成自然不會死,現在會死的人是你!”說著就舉起手中道德匕首朝無名衝過來。


    他感覺現在渾身無力但是看著那宛如惡鬼衝過來的人,他用力將匕首插進腿上,來保持清醒,渾濁的目光逐漸看清了一點。


    趁那人靠近的一刹那,他迅速地將腿上的匕首拔出,以閃電般的速度朝他的頭上刺去。刀尖如利劍穿心,從太陽穴直貫另一側,他的神情充滿著難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已命喪黃泉,甚至連那人的頭發都未曾觸及。


    “我不是說過了嗎,下次就要往你頭上捅了。”


    話音剛落,團長緩緩倒地,而無名則慢吞吞地站起來。此地不可久留,那些人見他們許久未歸,肯定會來查看情況。


    他必須趕緊離開,趕在那些人到來之前無名拖著殘破的身軀,如行屍走肉般不知邁向何方。


    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那裏。身上的鮮血如泉湧般,滴滴答答地灑落在他走過的路上,仿佛是他生命流逝的計時器。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交織成一張朦朧的網,將周圍的景色慢慢籠罩。原本的樹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他的視線已模糊不清,對於周圍的變化渾然不覺。


    他隻知道要向前走,要離開,因為他答應了一個人要活著。雖然不知道為何要活著,但他已許下承諾,就必須要...做到......最終,他還是無力支撐,倒在了朦朧的大雨之中。


    他的衣服仿佛被鮮血浸染,與雨水融為一體,形成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河。若不知情的人看到,定然會以為他已死去。然而,那微弱的唿吸,卻證明著他依然活著。


    大雨如注,一名撐著傘的男人正緩緩走向無名倒下的那條巷子,他嘴裏念念有詞:“服了,這雨下得太突然了,還有顧少棠也真是的,非要吃什麽什麽布丁,還說是限量版,要我排了那麽久的隊,結果又下雨,還得買把傘。早知道下雨就開車出來了......”男子一邊低聲說著,一邊往家走去。


    路過巷子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反應過來下意識警惕地靠在牆邊,半蹲著身子,微微探頭查看裏麵的情況。


    由於下雨天天空中烏雲密布,巷子裏十分昏暗,他隻能借助微弱的光芒,瞧見地上躺著一個身影,周圍空無一人,血水順著水勢緩緩流淌。男人等了一會兒,放出精神力感知周圍,確認沒有危險後,才緩慢起身朝裏麵走去。


    “活下去。”


    “別放棄!活下去。”


    “我們約好的,你要活下去!”


    輕柔而堅定的女聲不斷迴響。病床上的無名緊閉著雙眼,冷汗源源不斷地從腦門冒出,嘴裏輕聲念叨著什麽。在病床旁照顧的人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聲音卻太小,聽不清楚,便放下毛巾,打算湊近點聽。


    誰知,床上的無名突然一下子直起身子,嘴裏大喊著“活下去!”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那人跌倒在一旁,無名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那人正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


    這是哪裏?是這個人救了我嗎?無名警惕而困惑地看著周圍,這間純白的房間裏,一張桌子上擺放著桔梗花和一些水果,他的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旁邊是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儀器。


    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不由自主地暗自打量著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一頭犀利的平頭發似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火紅而耀眼,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眼睛猶如深邃的藍寶石,恰似波瀾壯闊的大海。此刻,他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揉著屁股。


    無名迅速收起了暗自打量的目光,因為他身上沒有絲毫殺意,看起來十分安全。


    他在戰場廝殺多年但凡有一絲殺意他都能覺察出來,這個人和他遇到的都不一樣,看起來就是個被寵愛著長大的孩子。


    那人從地上毫不在意的爬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著無名正打量著周圍道“我叫顧少言,你叫什麽?”


    難道是他偶然路過將他救了嗎?也好,現下他需要養傷,這裏看起來環境也不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會什麽時候追到這裏,他得快點養好身體離開,以免讓這裏的人遭到殺害。


    無名沒有直麵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你救了我?”顧少言搖頭道“不是我,是我哥在巷子撿的你,你渴嗎我去給你倒水。”


    他這一說無名也感受到了他現在喉嚨幹燥的像是要冒火一樣,他接過顧少言的水杯輕聲道“謝謝。”


    顧少言聞言大大咧咧的道“這有啥。”


    無名喝下水感覺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渴但比剛開始好多了,他看著水杯朝顧少言詢問“這裏是哪裏?有通訊球嗎?我想打聯絡個人,你放心酬金不會少了你們的。”


    聞言,顧少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這裏是帝都,而且通訊球?那是什麽?想要通話的話我倒是可以把我的光腦借你。”


    帝都?這是哪?他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城市,這裏很偏僻嗎?居然連通訊球也不知道?而光腦是什麽?


    正當他疑惑之際顧少言將光腦打開,就見從他的麵前出現了全息投影屏幕,無名吃驚往後一靠“這是什麽?”


    “光腦啊?你不知道嗎?你是從那個偏僻的星球來的啊?”顧少言同情的看著無名,沒想到這人連光腦都不認識,不知道是從那個犄角旮旯的星球跑過來的,還受了那麽嚴重的傷,估計是被人騙過來拚死逃出來的吧,好可憐啊。


    無名不知曉這人心裏是怎麽想,頂著他同情的目光,頭腦正瘋狂運轉。星球?光腦?居然能做到全息投影通話?每一個字他都能聽得懂,但是組合起來他有點疑惑,很快他就按耐住心底的疑惑開始打探。


    “不好意思,我的記憶似乎出現了點問題,你能跟我說一下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顧少言見狀就更加同情他了,受傷那麽嚴重現在居然還失憶了,雖然現在心裏同情他 ,但也為他介紹起來。經過他的講述無名大概知道一些。


    總的來說,他穿越了還是身穿,穿越到一個叫聯邦帝國的星球,這裏是星球的首都叫做帝都,這裏的科技先進也不單單隻有人類一種種族這裏混合著其他星球的種族,而他昏死在巷子裏被路過的顧少言的哥哥救走了,然後他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了。


    所以他沒死隻是在另外的世界複活?


    這……讓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與莫名的熟悉。


    正當他消化著這些信息時,門外閃身進來一個人,顧少言一見那人,便開心得像孩子一般,歡唿著跳起來,如離弦之箭般跑上去,口中歡喜叫道:“哥,你來了。”


    無名順著聲音望去,仔細打量著來人。他身穿純白 t 恤與黑色長褲,一頭寶石藍的長發如瀑布般鬆散地披在肩上,高挺的鼻梁與一雙上挑丹鳳眼,單看五官就會覺得這人莫名的讓人不寒而栗,但是放在這張臉上卻顯得溫柔,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珠同顧少言一樣是如寶石藍般閃耀,仿佛大海的萬頃碧波。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如春日暖陽般柔和的氣息。


    他身高約莫 182 左右,從白t裸露出的手臂的肌肉線條很完美,走路的步伐也很有力,脊背挺直,他是個軍人而且官職還不小。


    無名默默地收起打量的眼神,多年摸爬滾打的生存經驗告訴他,這個人的內心絕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溫柔平和,現在情況未明,他又是個軍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嗯。”他轉頭看見無名已經醒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受了如此重傷,竟然短短一個星期就醒了?“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醫生來看過了嗎?”他輕聲詢問著無名,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


    “啊?我忘記叫醫生來檢查了。”顧少言大叫一聲,隨後連聲抱歉,走到床頭摁下了一個按鈕。


    男子則是無奈的敲他的頭“什麽都能忘,吃飯要不要也忘了?”


    顧少言聞言趕忙搖頭“那不得行。”隨後他向無名介紹起了人“這是我哥顧少卿,就是他把你救迴來的。”


    看他們的相處無名自己也猜的差不多,他衝顧少卿道謝“謝謝你救了我。”


    顧少卿道“不用客氣,畢竟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顧少言湊近他的耳邊悄聲道“哥,他腦子出了點問題,都不記得了。”


    顧少卿挑眉,剛想問出口時醫生進來了,將無關人員趕出去後對著無名就是一通檢查。


    檢查過後顧少卿隨著醫生出去了,隻留下顧少言與無名二人在病房內。


    “他這種情況有可能會導致失憶嗎?”顧少卿翻著手中的病曆不經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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