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從九月開始說起。


    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最後一天,劉淏和往常一樣一上車就開始嘔吐,曆經十個小時的車程,三次轉車,曆盡了艱辛,終於抵達了學校。


    校門口往東走兩公裏,就來到新生報到處,是學院禮堂。劉淏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將行李箱抗到肩膀上,舉步艱難地在校道上走著。最後的兩公裏比前麵十個小時加起來都來得艱難。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經管學院新生報到處。


    “我看到我專業的攤位啦,我先走啦!”梁辰,這個故事裏麵的胖子,從初中開始一直和劉淏混跡在一起,是空乘專業裏唯一的胖子。雖然不是同專業,但還是堅持和劉淏報了同個學校,可謂難兄難弟了。


    “死胖子,你這就走啦,能不能靠譜點”胖子是劉淏對梁辰的日常稱唿。劉淏比起尾指,繼續尋找著人力2班的報到攤位。


    往禮堂的方向走,一個白色上衣,身高大約一米八,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的男孩正在不停地和一個女士道歉。


    清秀的臉上透著紅,周圍的氣氛充滿著尷尬二字。


    “錄取通知書你都能忘記帶,你是來讀書的嗎?!”女士異常的嚴厲,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口水似乎直接噴到距離幾米遠的劉淏。


    “我讓我爸爸拍照發過來,您看可以嗎?”男孩羞愧的問道。


    “不行!必須原件!叫你家人拿過來吧!”不知所措的男孩隻能低頭不語。


    劉淏心想,這也太不近人情了,這廝如此“兇暴”,要是我的老師,那以後日子就難過咯,劉淏向前走去。


    “兄弟,現在叫家人發順豐加急,沒準還來得及”。我一提起快遞,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


    “謝謝...我現在馬上打電話”男孩拿起手機連忙走到一旁給家人撥打電話。


    女士看了劉淏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人力2班報到處,那裏坐著幾位師兄師姐,場麵異常的熱情,好似擺攤售賣樓房,而我是前來買房的老顧客。


    “您好,我叫劉淏,籍貫是廣東陸豐”師兄拿起錄取通知書,仔細核對之後,便遞給了劉淏一張表格,要求劉淏仔細填寫。


    “陸豐人哦,天上雷公,地上海陸豐!”其中一個師兄冷嘲熱諷地說道。劉淏淡淡一笑,對於劉淏而言,在陸豐這個城市裏生活這麽多年,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俗語。


    “給你安排了芙蓉樓207,前麵直走五百米,再右轉走四百米左右,看到飯堂,就在飯堂對麵”師兄起身用手比劃了一番,敷衍地給劉淏指了指路。


    “媽耶,什麽五百米、四百米,合著我還要拿這麽多行李再走一公裏的路?”劉淏一邊整理著資料和行李,一邊心裏幹罵著。


    大概走了十幾米,是一條細長的馬路,有兩個師兄急匆匆地向劉淏快跑了過來,應該是有急事,劉淏連忙靠邊讓路。


    “師弟師弟,你要去哪裏?我們幫你!”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師兄?不應該去幫女孩子嗎?劉淏心裏尋思著,有點詫異。


    “師兄,我要去芙蓉樓”劉淏心懷感激,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接受了師兄們的幫助。


    經過十幾分鍾在路上的瞎聊,劉淏了解到兩位師兄是學院學生黨支部的幹事。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劉淏和學生黨支部的故事開始了。那時候的劉淏怎麽也想不到,他日後會成為這個組織的扛把子。


    走到芙蓉樓門口,眾人圍著幾台車,似乎都價值不菲,師兄也上前想看幾眼,由於身高問題,師兄勉強踮起腳尖才能如願看到,拍完照片後,心滿意足得向劉淏走來。


    第二樓向左轉,便到了芙蓉樓207宿舍。劉淏送走了兩位師兄,打開了宿舍大門,上麵是床下麵是桌子。狹小的走道上,站著七八個人,應該是家長送孩子上學,現在過來幫孩子打掃衛生,孤身一人的劉淏心裏多少還是有點難受的。


    劉淏客套的和在場的人點了點頭,做自我介紹,畢竟是場麵人,這一家子人的氣場和尋常人家都是不一樣的。


    “我叫陳傑,大家都叫我大傑,經管學院人力2班的,請多關照”說完便繼續搗鼓著手中的手辦。陳傑是自帶地主家傻孩子的氣質,樓下的豪華車隊便是這家人的。


    陳傑是一個十足的二次元愛好者,對朋友還是挺夠意思的。之後在宿舍放著價值幾十萬的手辦,大家出門時,卻從來不主動鎖門,聲稱偷了他的手辦可能會受十幾年的牢獄之災,犯罪成本太高了。


    此時劉淏心裏很是詫異,這些人都是這貨帶來的吧,這麽大個人,鋪個床單都要父母齊上陣。於是一臉客套地說:“我也是,我也是”。


    “我叫誌聰,人力2班,大家都叫我橙子”。


    門後的座位上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高冷,難以相處的氣息。由於一直坐在門後搗鼓著一桌子的器械,再加上走道全是陳傑家人的話語聲,以致於劉淏一直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一臉慚愧的劉淏走了過去,伸出手說:“我叫劉淏,很高興認識你”。


    可能是沒有看見,他並沒有給予理會。


    剛想轉身迴到自己位置收拾東西,這時鐵門突然被推開,一下子把劉淏撞倒,整個人摔倒在陳誌聰身上,磕到了頭。


    “大家好,我叫彥陽,是我們207的舍長,很高興認識大家!”門口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劉淏捂著後腦勺,一副疼痛的樣子,探出頭望了望。


    “欸,怎麽是你!”推開門的是剛才忘記帶錄用通知書的男孩。


    “是啊,真巧啊兄弟,你也住207嗎?我叫彥陽,請多指教!”


    從麵相上看,這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以後一定會是劉淏的感情路上最大的阻礙。不過好在,此時劉淏從他眼神中看到的更多是和藹與真誠。


    “你那事情處理好啦?”劉淏隨口問道。


    “家裏人給我快遞過來了,傍晚就到,迴頭再給老師拿過去就好了,還好有你提醒,我都嚇得不知道怎麽辦了”。彥陽有點羞愧,尷尬的低下頭。


    “那就好,快進來吧”。劉淏右手摸著還在疼的後腦勺把門打開,迎接這個本故事中至關重要的人。


    人齊,故事正式開始了!


    夜晚12點,從門外傳來了敲擊走廊鐵欄杆的聲音,震耳欲聾,幾人驚醒,以為是發生了火災,匆忙下床打開了宿舍門。每一個樓層竟然都站滿了人,一樓平地上放著十幾張鋪了紅色毯子的課桌,周圍也圍滿了人。宿舍樓是一個口字形,大家能相互都能看到彼此。這是準備開篝火晚宴嗎,劉淏心裏詫異。


    “師弟們別害怕,我們大二的師兄,為了促進師兄弟的友誼,師兄們不辭勞苦,大半夜來到這裏,就是想嚐一嚐大家家鄉的特產,相信大家都帶了吧?師弟們在宿舍準備好吃的,一會兒會有師兄上來收!”一個沒穿上衣嗓門極大的男生盤坐到桌子上,手裏拿著揚聲器對著樓上的新生講話。


    學校曆來有個傳統,對於新入學的大一新生,在報道最後一天的淩晨十二點,大二的師兄會聚集到新生宿舍,要求大一新生貢獻上家鄉特產用於現場聚餐,俗稱特產大會。相傳是大師兄創立的,既能給新生一個下馬威,也能促進一下師兄弟的友誼,學校是默許的,多年習俗,宿管阿姨自然也不會加以阻攔。


    “師兄,沒有帶怎麽辦啊?”


    “是啊,我也沒帶”沒帶特產的過來的自然不在少數,陳傑就是其中之一。


    ......


    “沒帶也好辦,看到我旁邊的捐款箱沒有,投上一點錢,也是可以的”樓下的師兄們異常的興奮,口號整齊得嚇人。


    “幹嘛要給你們錢啊?”周圍陸續傳來抗議的聲音。


    “安靜!這錢我們是用來作為我們芙蓉樓以後的日常開銷的,大家放心”


    “什麽開銷啊?”


    “是啊,總得說個理由吧,不然就是明搶啊”師兄一提到錢,新生們就開始不情願了,畢竟不清楚這錢最後的用處。


    “不給也行,今晚我是不困”言語中有威脅新生的感覺,現場慢慢安靜了下來。


    “好啦,現在由我們的師兄們,上樓拿特產!”一聲令下,事先準備好的師兄們三人一層樓,開始掃蕩。


    雖然明著這是不合理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反抗,默默地把手中的特產交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輪到了我們宿舍,彥陽護著自己手上的榴蓮餅,聲稱這是母親親手做的,並不願意交出去。


    彥陽的舉措惹急了前來掃蕩的師兄,叫來了更多的幫手。新生們也都圍在了宿舍的門外。


    “不給也行啊,樂捐吧”剛才樓下說話的師兄上來了。


    “不”彥陽並不想理會哪位師兄,坐著不說話。


    這就讓師兄有點不爽了,於是再三強調無果後礙於麵子上過不去,直接動手開搶。彥陽忍著疼痛死活不願放手。


    這時從陽台方向跑來了一個身影,是劉淏。劉淏手拿一盆水,直接向師兄們澆了過去。一臉懵逼的師兄用手擦去了臉上的水,剛想開口大罵,陳誌聰打開了陳傑新買的大風扇,直接凍得師兄說不出話來。


    惱羞成怒的師兄們,握緊拳頭準備動手。


    “怎麽?搶東西,還想打人?”說完劉淏看了彥陽一眼,彥陽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你們有種,以後有那麽好受的”師兄說完便匆匆離去。


    “快滾啦!好好的習俗,被你們演變成這樣”氣氛的劉淏把手上的臉盆砸向了走到門外的師兄們。


    報到第一天,劉淏和207宿舍成為了芙蓉樓有名的刺頭,沒人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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