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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魅搖搖頭。


    時子卿鬆了口氣,沒受傷就好。


    泠魅:“你不問問嗎?”


    時子卿低眸,“你知道分寸。”


    泠魅撇撇嘴,這次她是真沒把握住分寸,“我收著力道了,但還是把人弄傷了。”


    時子卿不太在意,他把孩子教育得很好,決計不會故意挑事,既然對方故意挑釁,傷著就傷著了,隻要她無礙便好。


    申時,良辰到,新人入洞房。


    賓客散席,新郎官朋友圈交涉甚廣,去鬧洞房得不少而且越鬧便發得不可收拾,今晚,怕是過不了個安生夜了。


    時子卿和泠魅繞至後院,推門而入。


    屏風後,立了一道影。


    是時燁在那裏等著。


    聽到聲音時燁才迴首。


    這間屋子透著些古舊,沒有電線,依稀的煤油燈下,泠魅望見時燁身後的畫中人。


    女子桃花帶露,粉麵含煙。


    細看眉眼,時子卿倒是與那畫中人有幾分相似。


    泠魅猜測那女子大抵是時子卿的母親祝餘。


    她還是不是很懂人類的愛情,如果真的愛,為何還會抬平妻納妾。如果不愛,為何守著一張畫像此生長寂。


    時子卿將過來時帶的包裹放下。


    時燁目光落在包裹上,燭火下細看,鬢發已白,聲色有幾分沉,“何事?”


    時子卿將包裹打開,“當年姚蕾購買毒藥和的書信。”


    時子卿拍了拍手,屋外立刻來了人,押進來幾個人,“當年的證人。”


    時燁拿起紙張,細看,手指有幾分顫抖。


    他隻知道姚蕾有手段了些,斷然不知,竟這般狠毒,條條狀狀,若不是祝餘機警,斷然在姚蕾手下活不了這麽久。


    證人顫顫巍巍地訴完了往事


    時子卿冷冷看了幾眼,便帶著泠魅離開了。


    時燁合住眸子,意識有些渙散,眼前的畫麵卻是無比清晰。


    “燁哥哥。”


    女子緩緩走來,眸色流轉,顧盼生輝,像古代仕女圖中緩緩走來的大家閨秀。


    十五歲的女孩,似乎比他記憶裏清晰了太多。


    後來是他迷了聲色,犯了錯。


    表麵上看去是姚蕾爬了床,可實際上他清楚,他不是那般醉,不至於神誌不清。


    後來姚蕾入府,她不曾計較。


    可他卻也忘了關心她。


    是他,沒能護好她。


    女子漸行漸遠,從畫中走來又迴到畫中去。


    燭火輕晃,似乎一切都未變,隻是淚濕了衣襟。


    亥時了,時子獻有意放縱,鬧洞房的人呆了許久才消停了,各自打道迴府。


    時子獻將人送走後,方才迴了屋。


    俞蘇茉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一身紅色嫁衣鋪在鴛鴦錦被上。


    時子獻輕輕挑起女子的紅蓋頭,露出一張勝雪的容顏,仿若在夢中一般,恍恍惚惚,不太真實。


    俞蘇茉溫婉地抬眸,目光盈盈,“他們都走了?”


    時子獻為她取下發冠,看不出情緒,“嗯。”


    時子獻端了酒,一壺合衾酒下了腹,三分酒,卻是醉了七分。


    紅燭搖晃,這夜,很是溫柔,半圓的月,灑下輕柔的光影。。


    更聲從遠處傳來,一切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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