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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魅被他看得心虛,軟軟地戳了戳他的胳膊,“是螞蟻咬的。”


    泠魅頓了頓,見時子卿仍然盯著她,“好吧,是我咬的。”


    時子卿抽走她的毛筆,推著輪椅往桌子處走,“不想寫歇一會,我給你洗了桃子。”


    泠魅上前去,走至他麵前蹲下,戳了戳他的膝蓋,“你的腿到底有沒有問題?”


    時子卿垂眸看她,“怎麽了?”


    泠魅啃著桃子,“我一直以為你的腿沒有問題,可是他們都說你的腿是真的有問題。”


    男子瞳孔漆黑眼神清明,眸中泛著股涼意,“小錦鯉,很在意?”


    泠魅不明所以,點點頭,“在意啊。”


    時子卿推著輪椅,離泠魅遠了幾步,音色添了幾分冷,也存了幾分試探,“是有問題,當年留下的後遺症,不能久立。”


    當年何事,時子卿並未細說。


    泠魅關注點也不在此,她隻是下意識地覺得她或許有解決之法。


    夜色漸漸深了,燭火輕搖,晃出朦朦朧朧的光暈,將這夜色,溫潤了幾分。


    描著墨竹的屏風後,傳來小廝的聲音,“少爺,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時子卿毛筆忽然頓住,筆力遒勁,墨汁深深地在宣紙上暈染開。


    內心的波瀾仿佛滔天洪水般將他所有的思緒都蓋住,男子頓了良久才問,聲音有幾分酸澀,“她呢?”


    小廝提醒完見屋裏沒有反應便靠在廊柱上打盹,忽然被問到,還有幾分懵。


    小廝上身向屋子的方向探了幾分,想了一下才迴答,“少爺是說泠姑娘嗎?”


    小廝捫心自問,從來沒有見過泠姑娘那般大膽黏人的女子,僅在安排好的廂房裏呆了一日,便搬著枕頭往少爺屋裏跑,非要跟少爺一起睡才算罷休,偏偏對誰都疏離冷清的少爺願意寵著縱著。


    小廝聲音不大不小,在這般寂靜的夜裏算不上是驚擾,“可能迴了自己的廂房吧,少爺,需要去把泠姑娘喚過來嗎?”


    時子卿合了合有些酸澀的眸,素白的手指緊緊地捏在自己的膝蓋上,音色有幾分低,帶著些許的困倦,“不必了。”


    小廝默默地靠迴原來靠著自己的柱子。


    夜半,時子卿緩緩睜開雙眸,眸色幽幽,手指輕輕撫了撫自己身旁的位置,唇邊掛著自嘲般的笑意。


    他竟不知,自己已經依賴她依賴到了這般地步,身邊無她,竟會這般輾轉反側。


    他今日問她,在不在意?


    其實就是在問她嫌不嫌棄。


    未曾想他午時才告訴了她,她昏時便離去。


    既然如此,放她離開也好。


    時子卿目光放至腿上,他腿上的傷不是毒,不是蠱,也不知從何時起,能行走的時間越來越短。


    那時他尚且年幼,生母秦諳時常毆打他,幼小的孩子除了臉上渾身都帶著青紫的傷痕。


    後來事情被時燁察覺,便將他帶走,再也不願意讓秦諳單獨見他。。


    那時時燁也不知,曾經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妻子為何會變成那般的毒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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