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隱藏在暗處埋伏著的人此刻都折了精氣神,再也沒有繼續迎敵的心思,報複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在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否則他們的命都要搭進去。


    舵主一股腦將剛剛裝填滿的箭匣再度射空,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招手,率先往遠處逃竄,三個手下見機不妙,也同樣不囉嗦,嗖嗖嗖射完自己仍存留的箭矢之後,也按照計劃四散著分開脫離,溜地那叫一個快呀。


    隻不過甲申帳應急聚集起來的甲士們同樣毫不示弱,跟隨著四人的分散同樣分出四支隊伍緊緊追蹤而去,隻是經過舵主這四人的阻擊,大部分的邪教徒都已經成功逃離,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曲煌召集起來的巡城兵馬司或者是廷尉府的人手,還是可以抓到一兩個慌張逃竄的邪教徒的。


    趙楷分身乏術,也是無能為力,但他依照自己敏銳的精神感知力,早已經確認了在地道中曾經感受過的那股獨具氣場的陰邪氣息,那正是作為領頭人的舵主的去向。


    那股氣息非凡異常,他雖然不認為自己可以戰勝對方,但是也總要攔截一二,剩下的就看變數了,再說了他又不是單打獨鬥,身邊不還有這幾十名甲士呢嘛,況且曲煌去召集的人手也應該接到命令,可以派上用場了。


    深夜裏,兩撥人你追我趕,不亦樂乎,隻是奇怪的是前方隻有一人,而後方則是數十名整裝齊備的精銳甲士,其中還混雜著一個身著獨特棉襖製服的少年,就數他跑的最快。


    趙楷實在是無語了,他哪怕運轉金光訣對腿部力量的全部加成,也隻能比對方快上那麽一小點,如果按照這個進展,要一點一點拉近距離的話,估計需要用半個時辰,但是對方也不是直來直去地狂奔,他也在使勁渾身解數,想要甩開後邊的狗皮膏藥們。


    舵主很顯然十分熟悉這殘缺屋舍群的地形,而且很是狡猾,擅長突然轉向,或者神龍擺尾之類的絕技,把那些個並未輕裝上陣,行動本就比他粗笨的甲士們耍得暈頭轉向的,雖然勉強能跟上步伐,不至於突然跟丟,但是距離卻在逐漸拉遠,再這樣下去,黑夜裏並無光亮,等到距離夠遠,就會徹底看不清楚人影,那樣也就是跟丟了。


    當然趙楷還是跟得很緊的,經過數年的地獄式訓練,他的身體素質沒得說,靈巧性比之前方狡猾的舵主甚至還要高出一截,況且還有亮閃閃的金光訣腿部加成,距離還是在慢慢縮減。


    隻是趙楷迴望一眼已經漸漸跟不上的甲士們,心裏也開始猶豫了,僅憑他一人哪怕追上對方,也根本無法對付前方的舵主,這是他根據精神感知得到的絕對正確的結論,隻是少年意氣支撐著的趙楷根本沒有理由放棄這場追蹤。


    簡而言之就是他心底裏是不願意放過這個為非作歹的舵主的,作為一個魔宗的絕對邪教徒,並且是仇恨加身的報複者,他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置之不理,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暴起傷人,造成難以複原的後果和傷痛,淩平這座城市好不容易才煥發了新的生機,可不能再受到這種類型的打擊了。


    趙楷不再是那個剛出地下修羅場的冷血少年,他的心底裏如今同樣存著光明,他見過了血腥的屠殺,也明白魔宗的惡行,他不願意再看到無辜的百姓再遭劫難,雖然他如今他還小,知曉的道理也太淺薄和片麵,但是少年人的心思本就該如此簡單和純正。


    要不然說趙楷是得天獨厚的少年呢,經過數年的魔鬼訓練修成的冷血,卻又因為這一年的軍隊生活迴歸了正常,可以說之前隻不過是為了適應環境而做出的改變,既然如今迴歸到一個相對正常的世界裏,冷血的表皮之下,取而代之的是曆經打磨,更加堅韌更加光明的心性。


    誰能想得到,在泥潭中苦苦掙紮著的趙楷仍然沒有舍棄底線,心底裏竟然自行生出了正大光明的念頭,從對修羅場中的夥伴真心相待就可以看出趙楷仍然是個有血有肉的少年,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跡得益於趙楷堅韌的性格,因為他的本心之中並沒有放棄對光明的追求,一刻也沒有過。


    而此刻的舵主根本沒有心思去思考後邊的少年是怎麽想的,甲士們都已經跟丟了而他自己竟然還在緊追不舍,舵主早在伏擊射箭的時候就盯上了這名實力非同小可的少年,當時他們四人一齊攢射,卻沒能給那一個人造成有效打擊,本就十分窩火,如今見此情形,對方孤立無援,可不正是自己報複的好機會嘛,


    之前用箭矢阻擊,一是對方人多,二是為了拖延時間給手下邪教徒爭取逃跑的時間,那種情形下箭矢伏擊是最好的辦法,但現在嘛,對方就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初自己用箭矢傷不了他,就不信施展神通也無法在近戰中殺了這狂妄的小子。


    兩人七拐八拐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但神奇的是兩人始終未曾脫離過殘破的屋舍群一步,始終是在裏邊兜兜轉轉,很顯然這是舵主刻意為之的,趙楷心頭頓時警覺,看來前麵那人是在故意溜自己呢,看這架勢對方是要先將自己幹掉再做其他打算了。


    果不其然,被稱為舵主的陰邪男子不再逃竄,反而是停下了腳步轉過來身子,麵對著趙楷展開了詭異的笑容,他又溜了少年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萬無一失,保證周圍不再有甲士出沒,這樣自己在收拾少年的時候,也就不會有對方的援兵突兀出現,而今到得收網的時候,他久違地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自認為已經勝券在握。


    但是預料之中少年的驚慌並未出現,對方反而沉著冷靜,身上散發的亮閃閃的金光更加耀眼,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之法,舵主舔了舔嘴唇,獵物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聽話脆弱,但這樣的獵物明顯更有嚼頭,也更有意思才對。


    “小子,你怎麽這麽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我是什麽境界?”


    “總是肯定超過綾羅境就對了。”


    陰邪男子咦了一聲,顯然驚訝於對方的清醒認知,但也更加好奇。


    “那你還不跑,我看你也就處在綾羅境的高階而已,難不成你以為僅憑身上獨特的功法就能留下我吧,那你可太小看自己對手了。”


    “別廢話,打不打得過,要打了才知道。”趙楷幹淨利落地打斷這番無意義的談話。


    對方嘖嘖怪笑兩聲,嘲諷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也就沒了談話的興致,同樣施展神通,將一身磅礴的靈力鎖定了趙楷,身子周圍冒出了黑乎乎的一團魔氣,就像火焰一樣不斷升騰迴落,在月色下格外的陰森和瘮人。


    金光與魔氣的交鋒不相上下,因為剛開始舵主壓根就沒想著出全力,隻不過想著通過試探判斷對方是否有著難纏的底牌,然後再決定自己下注的本錢,當然他並不認為對方有獲勝的機會,雙方境界相差太多,如今的他已經是龍門境的頂層高手,而趙楷看上去不過是個綾羅境高階的小嘍囉,鯉魚躍龍門的改變象征著實力的天差地別,這本就沒有可比性嘛。


    隻不過試探的結果仍然出人預料,雖然自己依舊可以壓製得住對麵的少年,然而對方的靈力波動以及熟練的控製能力,明顯不是常規的綾羅境修行者可以達到的。


    難道說他還在深藏不露?舵主不再試探,身上的黑色火焰驟然增強一倍不止,就像一個被惹怒了的雄獅子,身上的毛發全部立了起來,這次徹底地張開獠牙和利爪,準備直接撕裂敵人的喉嚨。


    一番碰撞之後,趙楷踉蹌著退後幾步,很明顯對方實力的驟然增強令其吃了個大虧,他雖然有金光訣這一高階功法支撐,但對方的魔焰借助了更加充沛濃厚的靈力支持,依舊可以穩壓自己一頭。


    轟轟轟,兩人又是幾次硬憾,拳對拳、腳對腳的衝撞之間還不時夾雜著靈力以及功法的正麵較量,隻不過此時的趙楷完全處在下風,他那強橫的身體素質,綾羅境滿的超凡者實力,都無法撼動對方比自己高一境的事實。


    這樣下去對方妄想在深夜裏扼殺掉自己的美夢就真的要成真了,趙楷不得已,終於召喚出了身體竅穴中寄存著的龍遊劍。


    在舵主的眼中,有長虹自前方直泄而來,劍芒過處,冷意刺骨,利嘯叢生,仿佛要把這處空間捅出個大窟窿,這是趙楷偷學而來的一劍西去,憑借著出其不意,再硬塞上自己兩成的靈力供給,靠著劍靈得天獨厚而自身培養小成的“勢”,一擊之下宛如千鈞,給人不小的驚豔。


    舵主也有一瞬的心驚,但是心驚過後,思索出關於對付這一劍的應對措施也就顯得更加迫切,好在他也有著相對應的底牌,雖然不如對方的駭人,但也能夠勉強管用。


    當暗紅色的磨盤般的圓輪出現在魔焰周圍時,這處空間的邪異色彩便也急劇加重,知道拔高到了一個常人難以承受的地步,而正是這個不知是什麽材質製造而成的圓輪,硬生生地抵擋住了龍遊劍的一劍西去,並且在四周留下了一圈圈的漣漪波動,震動了深夜裏這屋舍群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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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與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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