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白雲悠悠。


    傷兵營裏的軍士受到了良好的看護保養,至於整個甲子營軍隊,遭遇這場大戰,士氣和軍紀都上了一個台階,其他的不同陣營的隊伍也沒有再散發出太大敵意,若有若無的產生了一些敬意。


    日子過得很快,青狼軍剿匪成功的事情同樣飛速傳播。


    張平對於收繳得到的錢財多數已經上報,就等上邊來人取走多餘的錢財,然後論功行賞。


    聽說這次上邊很開心,準備的嘉獎十足,大多數出了大力氣的軍卒們都會有好處拿。


    所以每天在訓練和完成安排的活計時,所有的軍士們都壓下了心頭對死去弟兄們的哀傷,反而洋溢著春暖花開的陽光心情,這可不是說他們沒心沒肺,隻不過見得多了,自然懂得無意義的神傷要不得,快速調整心情才最重要。


    至於趙楷最近反而清閑許多,剛做新兵時的謹小慎微可以拋去了,最近也沒有什麽麻煩的實戰演練或者軍營比武。


    至於秦漸塵他們隊伍還在幫助甲子營疏通水道,不同的就是再也不來找自己麻煩了,幾次見麵也就是保持對趙楷的尊敬,無意義的閑聊兩句,說實話,趙楷都有些不習慣這美女一改蠻橫的性格了。


    應該是自己的行為得到了她的尊重吧,這是趙楷唯一能夠拿出的合理解釋,也挺好的,既然自己參軍了,就要拿出一百分的精氣神采和認真態度,這也是他為這座充滿人情味的軍營做出反饋的一種辦法,不能辜負大家的信任。


    趙楷很擔心影殺殿會下達一些損害青狼軍甲子營的任務,到那時一定會進退兩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也幸好,最近沒有人再與他聯係,任務還是之前那樣,需要成為莫達手下的一名得力軍官,這本來是他兩年內所需要完成的任務,至於階段性的考核無非是檢驗節節高升的路徑是否足夠有效率,是否足夠隱秘罷了。


    最近彭九神神叨叨的,他有一套自己的祈禱方法,應該是他家鄉那邊的風俗,不管靈不靈驗,反正他那虔誠的態度是足夠了。


    每天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嘀嘀咕咕的,反正兩人挨得近,彭九也不怕被偷聽,趙楷每天就要伴著這種反反反複複地魔音睡覺。


    “我說彭老哥你這祈禱有用嘛,再說你祈禱自己升官就好啦,拉上我幹什麽,到時候你惹得老天爺煩了,不連我也一塊懲罰了。”


    “去去去,說什麽不吉利的話,我這應該還挺靈驗的。”


    “應該.......”


    好吧,趙楷不得不承認,彭九祈禱的好運可能奏效了,因為現在他正站在議事的營帳之內,正被張平這個上官使勁地誇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按說現在這個排場趙楷是無法露麵的,因為今天是更大幾級的上官來甲子營收繳錢財以及發放獎賞日子。


    此時,正坐在首位的是一名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的英俊中年男人,從張平的稱唿上看,這人應該就是青狼軍三大副將之一的莫達,甲子營名義上的更高統領者就是他。


    而自己要爭取完成的任務就是以他為目標的,這就是趙楷此刻心裏樂開花的原因,沒想到彭九的祈禱這麽靈,乖乖,到時候我完成任務了,一定也給你舉薦上去,用來報達你這祈禱好運之恩呀。


    但是趙楷明白,機會到來的同時,危險和考驗也同樣在靠近。關鍵點在於自己的身份,趙楷不覺得離陽的身份沒有漏洞,哪怕弄到這個身份的勢力是玲瓏閣這龐然大物,雖然那接頭之人告訴了自己有關得所有詳細內容,他還是必須小心翼翼,不能出半點差錯。


    主位上威嚴加身的將軍笑吟吟地看著趙楷,顯然很滿意他在平隴山上展現出來的智慧與實力。


    “離家的小輩果然出眾,但這麽年輕就有如此實力的,說實話在我所認識的離家小輩中沒有幾個能與你相比。不知你是出自離家的哪一係?”


    “家父離淵,雖為離家旁支,隻能修練最末等的基礎功法,但父親不甘心,又有些門路,就在六歲之時將我送進鹿台書院修練,在其中我受到了一位老師的認可,成為了他的親傳弟子,如今算是畢業後來此曆練,還要多謝甲子營各位同袍的信任,這才有機會展現出自己的才華。”


    說出這話時,趙楷將心思全部投入表演之內,剛開始時麵龐冰冷,聲色堅毅,將對家族的看法以及自身的堅強表現的淋漓盡致,搞得莫達大將軍連連點頭,麵露讚許,而之後氣血高昂,不乏年輕人的朝氣和驕傲,耀眼的就像是一方寶珠,最後則感謝了甲子營老兵們的照拂,說明自己並不是驕傲得沒了個頭,謙遜和懂事是任何時候都必須保持的品格。


    “鹿台書院,而且還得到了師長親傳,怪不得小小年紀有如此實力。”莫達望著趙楷的時候反而收斂了笑意,重新打量起了這個小輩,這是可以讓他正視的人,不再單純地以關愛後輩的態度表達善意。


    在沒有進入地下修羅場的時候,趙楷對大楚的書院體係內部所知不多,但是鹿台書院的大名他也聽過,那裏是盛產人才的福地,據說貫徹儒家因材施教的方針,裏邊的師長都是實力與品格俱佳之輩,平常人想要進入難比登天。


    在接受了龐雜的知識灌輸之後,趙楷對那裏的印象不再模糊,這塊大楚培養人才的寶地背後勢力龐大,隱隱有皇家支持的痕跡,院長以及祭酒更是聲名顯赫六國之輩,所以當他得知離陽有這個背景的時候才會心驚,如今才會這樣的小心翼翼。


    所幸沒有再深談鹿台書院的事,而隻要自己這邊不漏出馬腳,其他地方應該不會出現破綻。如果莫達派人探查離陽的身份,除了會對離陽的一些模糊的經曆產生疑惑,之外是查不到證據的。玲瓏閣的處事之法不管他現在信不信任,都沒有選擇,隻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請。


    不再討論趙楷這個大功臣的事情,趙楷重新融入人群,聽著對甲子營安排的封賞和撫恤,在聽到自己隻不過多分了些錢財,而沒有再次官升後,心中倒是沒有太多的疑惑和慌亂。


    在甲子營裏自己算是還能升一級,但如果莫達在看到自己的功績過後,並沒有下達官升的命令,這不是說自己的功勞對方並不在乎,恰恰相反,對方應該很認可自己的作為,可能是要壓一壓功勞,等到之後再完成其他大的功勞,一並來個大封賞,到時候估計自己的任務就能完成,就要脫離甲子營直接接近莫達了。


    除了趙楷外其餘的賞賜完全按照戰功發放,符合規矩,而能進入到這裏的人無一不清楚官場晉升的把戲,所以對趙楷的安排心知肚明,細細思量一番就沒人感到疑惑,反而對趙楷的安排很開心,這是要被重用的節奏,多少年甲子營沒有出過這般人才了。


    “還有一事,這次正好可以開口。”莫達此刻反而有些客氣,與麵上的威嚴完全不符,一點也不咄咄逼人。


    說完,還深深看了一眼趙楷。


    “你們這次接觸到了陸沉魔宗的人,這個宗門在淩平附近紮根極深,同時裏邊的人都是睚眥必報的小人,所以他們一定會來找離陽以及甲子營的麻煩。”


    “他們敢如此猖狂!”“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有人已經憤怒起身了,軍人的血性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有血性是好的,我也不是說你們對付不了他們,隻不過對方身在暗處,又都是陰險毒辣之輩,極難防範。”


    “將軍你就說吧,要讓我們做什麽?”


    莫達對張平這個老部下點了點頭,很滿意他對於自己的熟悉。


    “軍方有一個計劃,本來你們這甲子營孤軍深入邊境,不打算用的,但現在你們也脫不身了。”


    “將軍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怕。”


    有一個粗獷的大漢冒頭說道,麵色略有不悅。


    莫達隻是笑了笑,他如此直白的訴說就是把甲子營當成自己人,自己人之間的吵嘴算什麽。


    “不是看不上你們,隻是你們的防區還有別的任務。但如今不一樣了,必須要動一動。”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不再繞亂嚴肅的氣氛。


    如今身處此地的甲子營軍官,莫達完全信任,所以沒有任何顧忌。


    “一個月後我們會對淩平的陸沉勢力來一個大清剿,你們負責平隴山地帶的包圍與限製,同時要抽調些高手負責更前線的任務。”


    說著,莫達的眼神就望向了趙楷,但是一錯而過,便繼續吩咐道:“給你們二十天的準備時間,一定要提前在平隴山布防並且不要走漏風聲。”


    所有人默默地點頭答應,等待繼續發話。


    “離陽我要了,你們再抽出幾個高手,到時跟隨我們一同入淩平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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