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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有些棘手。”符安把完脈站起身道:“他寒氣入體,偏生躁鬱在心,兩氣相衝,對他的身體傷害極大。”


    “那符太醫有沒有什麽根治的法子?”王晉被他的話說得眉心一跳,當即抓住他的手:“符太醫啊符太醫,就當是老奴求您了,就算是顧忌著血肉之親的情分,您也得為陛下的事盡點心不是?”


    符安冷冷地拂開他的手,側過身避開王晉投來的視線:“王總管,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的主子隻有君臣之儀,並無兄弟之義。”


    “符太醫……”王晉骨鯁在喉,一時難言。


    符安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強行壓製住那口要翻滾到後頭的怒氣,“你放心,職責所在,我自會醫治好他。”他迴過身看向床上麵無血色的傅明禮:“不過他的心疾太難辦了,我能給他開藥,卻不能保證他能順利醒過來。”


    王晉睜大了眼睛:“符太醫!”


    符安朝他擺手:“換作任何人來看,都會是這個結果,我隻能盡力給你開出藥效最好的藥方,今日一日夜你都須一刻不離地盯著這邊,不能離開他百步,我迴去備藥之後就迴來在偏殿候著,他這邊一有動靜,你要立即通知我過來。”


    “還有。”符安的話停頓了一下,道:“為了確保他能安然無恙地醒過來,你還是把你們的女尚書叫迴來吧。”


    王晉心頭一緊,和神色緊繃的符安對視著:“符太醫,您和老奴說一句實話,陛下的病情,真的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生死一線,你說嚴重不嚴重?”符安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藥箱:“我得先去抓藥開藥,沒工夫和你說話了,你先在這兒看著……別忘了找人去叫雲清迴來。”


    符安囑咐完,快步走了出去,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他才出了正昀宮小門,雲清就攜著雲蘭快步朝這邊走來。


    雲清看到他眉心一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問他:“他真的病情很嚴重?”


    符安認真地迴道:“九死一生。”


    雲清前一刻還挺直的肩膀後一刻就耷拉了下來,刹那間閉上眼:“有把握治好嗎?”


    “我會盡力。”


    “勞你費心了。”雲清道。


    “他能不能安全醒過來,和他求生的意識有很大關係,你對他而言不同旁人,你在他旁邊多和他說說話,他早些清醒的可能會大一些。”


    “我知道了。”雲清和他錯身而過,抬步邁進紅漆大門的瞬間,一粒雪花落在她淺藍色的裙擺上。


    轉瞬即化。


    醞釀了一整晚的大雪羊毛般紛紛揚揚地落下,雲清坐到傅明禮的床前,盯著他緊閉的眼皮,無聲地握住他的手,他的體溫很低,手上亦是冰涼,雲清卻覺得滿心溫暖。


    窗外雪落風涼,黑夜悄然而至,天空中接連掉落的細碎的白和純澈的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宮人們踩在雪地上匆匆而過,一小會兒的功夫,雪上人影再無,徒留深深淺淺的腳印。


    午夜宮門下鑰,宮裏陷入了沉重的寂靜。


    “在圍場上時我查出了太後參與大俞內亂的真相,我說要殺她,你惱極了,竟然說要殺我。”雲清凝著他的臉笑了笑:“當時我看起來不在意,其實心裏在意的要死,我就在想,你怎麽能為了那樣一個人想要殺我?”她攥緊他指尖,淺聲質問:“你真的舍得?”


    “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在俞國那麽多年,追著我捧著我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可是這世上有那麽多的人,喜歡我的,不喜歡我的,厭惡我的,仰慕我的,隻有你一個人,我想忘也忘不掉,想恨也恨不起。愛也不能恨也不能,傅明禮,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我從小就被父皇當成男孩一樣教導,他想讓我當皇帝,我就識文習謀,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強大的政客。我誰都沒有告訴過,除了偶爾冒出的那麽一兩個、想要指點江山的念頭以外,我更希望自己能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建一座宅院,我想出去走走的時候就到處去玩,走山訪水,看遍奇峰美景。我想要安定了,就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陪我讀書煮茶,下雨了,我們在亭間聽雨弄弦,下雪了,我們就在暖閣裏溫酒煮梅花。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承擔自己不想承擔的責任,不必去見自己不想見的人。”她晃了晃手中他的大手:“傅明禮,如果你醒了,我就考慮考慮讓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床上的人安然地緊閉這雙眼,唇瓣緊抿,幾無人氣。


    雲清忽然用指甲掐緊傅明禮的手心,緊盯著他的臉:“傅明禮,你真想就這麽死過去,再也不醒過來了嗎?”


    她咬住唇,默了一下才道:“你要是死了,我迴去就找個男人成親……就找那種長得好看又溫文爾雅的、你平素最看不起的那種男人,我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等到我們老了,我就在湖邊置一座庭院,和他一起養老,我們幫兒女們帶孩子,我還會告訴我的孫子孫女,他們的祖母年輕時曾經看上過一個膿包,閉上眼睛就再也不敢醒過來。”


    她好像氣急了,之後的半個晚上都在傅明禮耳邊敘述自己和另一個男人的“幸福生活”,她說的口都幹了,嗓子都在隱隱發痛,床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不是細細地聽,雲清幾乎聽不到傅明禮的唿吸聲,那樣的靜默太過可怕,她下意識地開口說話,天南海北地什麽都說,從她遇到過什麽人,到她這段日子度過幾本書,最後實在不知道和他說什麽,就拿起了床邊書架上的一本雜記念給他聽。


    天色將明,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傅明禮的眼睛仍是死死地黏在一起。


    雲清整顆心都涼了下來。


    雲蘭順著門縫看清裏麵的場景,輕輕歎了口氣關上門。。


    王晉端著藥碗走過來:“雲蘭姑娘,您也跟著守了一夜了,迴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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