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蘇殤雪的迴答,法魯西頗感意外,他下意識地就追問道


    “為何?”


    “什麽都沒留下,除了那玉佩。”


    蘇殤雪垂眸,她的眼神中浮起一抹藏不住的哀傷。


    玉佩失而複得,卻分為兩半,當年她的父母給她所留下的一切,也不過隻有這一枚玉佩罷了。


    這還是法魯西第一次看到蘇殤雪在清醒的時候展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情,他想開口說些安慰的話語,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更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蘇殤雪,這個時候,法魯西才驚覺雖然自己已經留在蘇殤雪身邊有些時日了,但對於蘇殤雪的一切,他都從未去真正地了解過。


    “主人。”


    非夢的身影出現在了蘇殤雪的身旁,她在蘇殤雪的身邊做了下來,然後讓蘇殤雪輕輕靠在了自己肩上


    “您無須悲傷,也許,您的父母隻是在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守護著您。”


    “可是玉佩……”


    在非夢麵前,蘇殤雪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那副冰冷而讓人望而卻步,不可接近的樣子,此時的她微微地皺著眉頭,黑色的眸中低沉如漫無天際的夜色,她低頭靠在非夢的身上,如水一般的冰藍發絲襯著那白皙的臉蛋更平添了幾分悲涼之意。


    這時,法魯西才注意到,在蘇殤雪的左眼眼角處,一顆朱紅色的淚痣格外明顯。


    “主人,完整的玉佩破碎成兩半並不全是壞事,也許,那另一半的玉佩在您的有緣人手上呢?”


    “有緣人?”


    聽到非夢的說法,蘇殤雪嘴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接著,她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非夢,你在說什麽呢,像我這種人那還敢去奢求什麽遙不可及的緣分呢。”


    “主人,緣分這東西,誰都有資格。”


    聽到蘇殤雪的話,非夢已經大概意識到了她此時的心情了,可惜,她覺醒得並不算早,也不知她的主人從前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非夢相信,無論她的主人曾經曆什麽,起碼在有她的以後,蘇殤雪不會再孑然一身了。


    “可如果那份緣分注定會離開呢?不管是她,還是他,我都沒留住,不是嗎?”


    蘇殤雪一邊說著,一邊抓緊了她失而複得的那塊玉佩,她的聲音裏出現了少有的不平靜,她的聲線裏,出現了罕見的顫抖。


    “那是從前,而非將來。”


    非夢抱住蘇殤雪,一字一句一頓道。


    “從前……將來啊……”


    蘇殤雪兀自說著,便眼皮一沉,睡了過去。


    見狀,非夢睜大眼睛,一臉詫異地看向法魯西和小白狐白華就要開口問出聲,卻急忙被法魯西豎起指頭攔下了


    “噓!”


    沒法,非夢隻得躡手躡腳地將蘇殤雪扶上床,蓋上被褥,然後才轉過身去,壓低聲音道


    “你們……”


    法魯西和白華對視一眼,走了過去,然後同樣壓低聲音道


    “進手環空間說吧。”


    “好。”


    ……


    第二天清早,天隱一個人就下了樓,這時的酒樓還沒有什麽客人,天隱便也沒點什麽早飯的東西,隻是單純地坐在那裏觀察著這間酒樓,他和蘇殤雪一樣好奇,這在一群高層建築中格格不入的酒樓是為何能在此矗立呢?


    而玉牧一來到大廳就見到獨自一人坐在那裏的天隱,於是,他便上前問道


    “客官,可否需要準備些早點?”


    天隱估摸了下時辰,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客氣地說道


    “需要,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玉牧一邊答應著,一邊笑道,他剛要轉身去吩咐廚房,卻被天隱叫住了


    “玉牧兄弟,等等,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這位少爺?”


    既然對方已經叫了自己兄弟,玉牧自然也知道自己可以不必那麽客氣了。


    天隱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沉吟許久,然後才道


    “你們這酒樓在這王城開了多久了?”


    “那得有數十年了吧。”


    “那你可曾見過這酒樓的主人?”


    “見過,不過,隻見過咱們現任的酒樓主人。”


    對於天隱的問題,玉牧爽快地迴答道。


    “現任?難道這酒樓易主過?”


    見天隱對這事有了關注,玉牧湊到他的身邊,神秘一笑


    “這位少爺有所不知吧,我們這如海酒樓的曾主人可是王族的人呢,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就易主給了一個少年,就是這一個月前的事呢。”


    “一個月前?”


    天隱將這個時間點重複了一邊,似乎是想迴憶起當時有發生過什麽。


    “對啊,就一個月前,不過易主這事玉姐應該比我清楚的多,少爺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問問她,不過少爺可別說是我說的,免得玉姐又罵我嘴大。”


    玉牧說完還特地往長台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起來似乎真的怕那當時的妙齡女子聽見一般。


    “你剛剛說,你是見過這酒樓的現任主人的?”


    “是的。”


    “那那個現任的主人是怎樣的一個少年?”


    提到那個新任主人,天隱眼前的年輕男子就立刻興奮起來了


    “那可是個不得了的少年呢,在我們王城這以強為尊的準則下,那少年聽說打敗了王城中勢力最大的萬俟家和九方家的嫡長子,才獲得這家酒樓的易主權呢。”


    “這麽厲害?萬俟家和九方家可是出了名的家教嚴格呢。”


    “是啊,那件事一出啊,誰都不敢小瞧那少年了,後來這少年就成了我們這如海酒樓的新主人。”


    “那你可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樣?”


    “說起這少年的模樣,那也是驚為天人呢,用八個字來說那就是銀發藍衣,舉世無雙。”


    “如此啊。”


    天隱默默點頭,剛要再問下去,昨日那妙齡女子的聲音就從從長台那傳了過來


    “玉牧,你還在幹什麽?咱們要開始忙活了。”


    “來了,玉姐!”


    玉牧急匆匆應聲,然後對天隱無奈地說道


    “玉姐在催了,有什麽想知道的,少爺下次再問吧。”


    “好。”


    天隱也不強留,畢竟問得太多了反而會引發不必要的嫌疑,而這可不是他的初衷。


    玉牧離開後不久,就有別的小二將飯菜送了上來,而酒樓裏隨著清晨的開張也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天隱忍不住朝旋梯那看了一眼,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蘇殤雪也該下樓來了吧,而正想著,蘇殤雪的身影就果真出現在了旋梯處。


    蘇殤雪抱著白華慢慢走了過來,今天的她,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雪白的麵紗。遮掩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不過即使如此,她那冰冷與世隔絕的氣質卻還是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天隱也一下子看見了她。


    法魯西慢悠悠地跟在蘇殤雪的身後,朝著天隱所在的方向踱著步子,黑色的狐尾搖來擺去,看起來很是悠閑。


    “抱歉,久等了。”


    蘇殤雪在天隱麵前站定,然後坐了下來。


    “沒事,是我起太早了。”


    天隱微微一笑,將桌上的早飯往蘇殤雪麵前推了推


    “剛上上來不久的,吃吧。”


    蘇殤雪拿起筷子,難得地勾起嘴角


    “你這樣,不怕木悠吃醋麽?”


    聽蘇殤雪忽然提到了木悠,天隱剛入喉嚨的茶一下子沒忍住嗆了一下


    “提她幹嘛?蘇師妹。”


    連本安安靜靜趴在蘇殤雪懷裏的白華都好奇地抬起頭,木悠,是誰?為何那小子反應這麽大。


    “提一下也不行嗎,天隱?”


    蘇殤雪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手上仍拿著筷子道。


    “那倒也不是,不過,木師姐這次是師父不讓她出來的,求情也沒辦法。”


    “是陌夜?”


    這倒是有點讓蘇殤雪意外,她就說為何木悠知道她去王城卻完全沒有像之前那樣說著一起呢,原來是因為陌夜的話啊。


    不過,這是為何呢?


    就算陌夜再怎麽對木悠過於保護,王城算得上這大陸最安全的地方,為何也不讓她來呢?


    當然,這個安全是他們如果不去尋找永生石的前提下。


    畢竟,永生石可謂是永生宮的秘寶之一了,能打永生石的主意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就在這時,一個耳熟的聲音闖入了蘇殤雪和天隱的耳中


    “小二,上碗麵來。”


    “好勒!這位客官!”


    蘇殤雪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筷子,是那家夥。


    見蘇殤雪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天隱雖也猜到了是何人,卻並不知道蘇殤雪的樣子為什麽會這麽奇怪。


    “蘇師妹?”


    天隱輕聲喚了一聲蘇殤雪。


    蘇殤雪深吸一口氣,慢慢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


    “嗯?”


    “走吧。”


    蘇殤雪站起身來,順便抱起了小白狐。


    “現在?”


    天隱也站起身來。


    “嗯,你有付錢吧?”


    “當然。”


    “那走吧。”


    蘇殤雪頭也不迴地道。


    可是,事與願違。


    那個熟悉的聲音很快就叫住了她


    “這不是蘇姑娘嗎?好久不見。”


    那個聲音的主人——北滄,今日的他墨色的長發散在身後,著了一身黑底金線的長袍。


    想起之前的事,蘇殤雪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伐,姓蘇的女子多了去了,她可沒必要特地迴頭去應一聲,再說了,那家夥就不是什麽好人。


    “蘇姑娘看起來有些健忘啊,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


    然而蘇殤雪的冷淡不僅沒讓北滄退步,他反而是直接起身一個閃身就攔到了蘇殤雪的麵前。


    蘇殤雪眉頭稍皺,語氣冰冷


    “我認識你嗎?這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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