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算命的不僅嘴上說話,還讓自己的下人動手去取時啟客人桌上的菜,轎夫們剛想發作,時啟過來說:“朱員外,你是這裏的主人,客人來了總要客氣一些,你是歐陽大人府上的親戚,要是傳了出去,他們臉上光彩,你可就沒有了麵子。你想想,他們吃不好,出去說是自己是請了歐陽大人親戚吃的自己的剩菜,你的名聲會好聽嗎?”朱算命的一聽,覺得有道理,喝退了下人,可歐陽相府的轎夫卻不高興了,他們在相府沒有地位,可出來,有了相府人的招牌,一貫也是橫著行的,也想找出口。


    時啟才將那麵的火消退,這邊卻聽到了刺耳的盤子摔地上的聲音,其中一個轎夫說道:“村野之地,也有官家親戚?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冒牌,在這個地方充大爺。”說著居然直視著朱算命的,一點不把他有下人侍候的場麵放在眼裏。朱財主站了起來,看著那個轎夫緊握的拳頭,有點不自在的說:“這位客官,我聽了小二的話,沒讓下人欺負你們,你們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真的以為此地是野地?無主?讓你耍橫?哪個是冒牌?你要是說不明白,今天可不要想離開這裏。”


    那群轎夫全笑了,其中一個說:“我們也不想走,累了好多天才到這裏,有人做東休息幾天當然好。你姓朱?剛才時啟叫你朱員外,那就請你將我們的吃住安排好,我們可沒有帶銀子,你可不能粗茶淡飯,我們兄弟可天天要酒肉穿腸的。”朱算命的在這個地段可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可看著五個大漢,如果他們膽怯就算了,可他們不怕,朱員外不能吃眼前虧,他問道:“你們既不行商,又沒帶錢,是幹啥的?我要帶你們去見官。”


    眼看著一場紛爭將持續,時啟當然知道鬧下去對朱員外不是好事,他再大也隻是歐陽大人家丫頭的一個男人,對方卻是五名歐陽相府的家丁,不用歐陽相爺出麵,就是他府上的管家也可以將縣長拿下。時啟對著五個轎夫說:“我這裏是小地方,以後我還要在這個地方生活,還要靠朱員外關照,大夥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和他計較。”他們當然清楚,時啟雖然小,但也是相爺家安排要他們聽候使喚的人,再大、人再多,他們也是奴,到了主子麵前也要聽話,不管多小都行。


    晚上,時啟將他們送到了驛站,自己迴到了薑東峰的家,他這才叫出薑清豔,讓她認了兩舅父。時啟告訴薑南山他們,他在相府,偶然遇到了薑清豔,他們的結識是府上安排的,薑清豔的孩子也是他的。薑南山問道:“你是如何到的相府?”時啟將自己的經曆草草說了一下,但沒有說出他和薑清豔的細節,薑南山說:“那下午的人既然是相府來的,讓他們教訓一下朱算命的不是很好嗎?你為何攔著?”


    時啟說:“教訓後,他們迴去了,朱員外當然以後不敢明著和我們作對,但他要是暗裏使壞,就象對待薑清豔父親一樣,以後酒館怎麽樣都不知道。再說,我出來時,相府有交待,我們從裏麵出來的事情不能說,你們出去也不能傳,找個時間早一些將薑文芝接來是正事,家裏住的地方不夠,要再建幾間房子。”


    當晚,薑清豔拖著笨重的身體和時啟住在一起,這是他和薑香蓮的喜房,時啟心中有些傷感。他看了一會備考的書後,發現薑清豔還不睡,就問道:“天不早了,為何還不睡?”薑清豔說:“你是當家的,我要侍候你睡下後才能睡,你不睡,我陪你。”時啟心中不忍,向她的微鼓的身材看看,熄了燈,沒有想到,她平躺著居然想得到時啟的侍候。


    身上同樣散發著女人的體香,還有就是那個晚上的接觸,加上又是薑香蓮的舊床,時啟正當年少,免不了春風再渡,隻是不敢大意,不能驚嚇了胎房。安分以後,時啟想睡覺時,薑清豔說:“時相公,感謝你的收留和成全,我沒有別的,隻有賤身一軀,你在相府發現的那個男人是我們一起的下人,我和楊大人說了,那時為了我娘和我弟,我真的不知道肚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但不管怎樣,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們家以後能團聚的恩人。我不能恩將仇報,不會拖累你,以後給你做牛當馬可以,不會當你的夫人,不管你以後有沒有功名,我隻求在你身邊做個下人。”


    第二天一早,時啟意猶未盡,又小心地讓薑清豔成全他幾迴,因為薑清豔比薑香蓮還動人,要不是有了身孕,時啟可能還會再次出現功課的荒廢。第二天一早,他有點擔心,想再次迴到林潛寺去,可薑清豔的身體讓他放心不下,家裏又沒有多餘的房間,一時竟沒了主意。早上,薑南山說:“清豔,我一個人去將你娘和你弟接來,你也到酒館幫幾天忙,我看你的身子還沒笨,凡事小心些,有你小舅和時啟在,留下眼神就行。”


    薑清豔本來是在相府做事的,後來又被當成是楊素天的女人供了起來,出來時,楊素天是和歐陽細木說的送她迴到自己的老家。當然,她帶迴了大量的衣物、用具,在這樣的偏壤小地方,薑清豔一出場,立即被傳了出去,她站在櫃台後麵,肚子看不出來,她的衣飾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在小鎮炸了起來。


    當大家依次找借口來看她時,也在第一時間知道她還是現在縣太爺的小夫人薑香蓮的表妹,是普通百姓可望不可及的女人,大家這才醒悟,為何她能穿出這種效果。朱財主昨天在小酒館受了點氣,他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現在聽說時啟昨天迴來,同時帶迴來一個比薑香蓮還美的女人,平生隻有這一個大愛好的人怎麽可能再等到有機會後再說,他立馬就趕了過來。


    在相府的芸芸眾生中,薑清豔算不了什麽,可在這個地方,她的出現如同真的仙女來到了凡間,不是不食煙火,是小酒館的環境和她的直立,如同碧玉立在牛糞上,上麵發光,下麵肮髒。朱財主進過歐陽延昭的府,也看過不止一個美女,他自己的女人也是歐陽延昭府上的,可在那樣的環境和在現在的環境看到的效果不一樣。何況薑清豔還是歐陽延昭府上選送進相府的,去之前又經過儀態、舉止上的培訓,現在的一站一坐自有那萬種風情,不要說一方財主,就是一任大員,雙眼也會發直,她接受培訓的目的就是這個,課程也是圍繞讓男人雙眼不動展開的。


    朱財主雙目故意轉向門外,讓下人叫來薑東峰問道:“聽說櫃台裏麵是你姐的女兒?她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從哪裏來的?”因為時啟交代過,薑東峰說:“是時啟路過我姐家時偶然遇到的,他們兩個讓一個大官剛好碰上,被帶到京城想做個家人,因為時啟年紀小,官員喜歡,就成全他們結為夫妻迴來生活了。”朱財主冷笑道:“自從你家兄弟來後,我發現你們事就是多,哪有那麽多的巧事,你找了多少年沒有找到,他一個孩子就碰上了?官員看到一眼就帶在身邊,不僅啥事沒讓他們幹,還送了錢和衣物?她長得那樣好看,官員是傻子?”


    他將臉再次轉向薑清豔看,薑清豔不知道危險,當然是向他燦爛一笑,何止值千金,簡直能要了人的老命。薑東峰向時啟看看,他也搞不明白,為何一個官員一眼可以相中一個男孩,現在又將一個如花的姑娘送給他,真的不可能有讓人信服的理由。時啟也發現了他們的疑惑,他來到朱財主跟前說:“朱員外,我們才來時你就對當初的薑香蓮心懷不敬,她可曾經是我的媳婦,讓你折騰進了縣衙,我沒有能力阻止,隻有出去流浪,現在好容易遇上一個,巧了,還是薑家的人,你又想怎樣?牆頭的墨盒幹了,還是書房的鎖的換上更好的了?“


    朱財主一直想知道上次到他家的那個人是誰,現在明白了,真人真的不露相?難怪在他們家會發生這樣多的怪事。但是,他要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為何薑香蓮離開他?幾次別人為難他時他也不發作?他還是個孩子,哪有這樣小就知道藏匿本事的?想到這些,朱財主想再探一下,他故作不懂地問道:“你說的我不明白,我隻想搞清楚眼前的事,她身上的服飾顯然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擁有的,你們要是說不明白,我可要請縣太爺來將這事調查清楚。”他終於再次抬出了畢學文,讓時啟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女人。


    時啟說:“朱員外,現在我們和縣老爺是親戚,你讓他來為難我們,可能做不到吧?”朱財主說:“這個我知道,你家香蓮是自願到畢老爺家的,說不定現在櫃台裏麵的女子也自願到我家呢?哪個好女子願意在這種地方陪你們做生意?人往高處去,你時啟也可以到我們家讀書,你家大人一直說你想參加來年的考試,在這裏做小二,可會把你的學業耽誤的。”


    朱財主是奔著薑清豔來的,薑香蓮讓畢縣官收了,他一直耿耿於懷,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替代,比上一個還好,他當然不想放過。薑東峰發現己經躲不過了,他說:“朱員外,要不,讓我侄女在我這裏適應兩天,等她娘親來了後再作商討,我們做不了主,二哥己經去接我姐了。你是本地的員外,肯定不會硬搶人的吧?”朱財主說:“我隻是懷疑,過來了解真相的,你們反正也跑不了,我不在乎多等幾天。”說著,起身離開,走前沒有忘記提醒時啟,他晚上還會磨墨,書房還有鋪好的紙張,分明是挑釁,薑東峰們當然不懂。


    朱員外離開後,薑東峰說:“我本想告訴他,清豔己經懷上了你的孩子,可你年紀小,怕傳出去笑話,朱財主更有借口,他人是離開了,我想肯定會到畢縣官那。”果然,朱財主真的是到了縣衙,他找機會向畢學文描述了一下薑清豔的美貌,重點是她的穿著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和她現在站櫃台後麵一點不符,個中一定有貓膩。


    畢學文告訴朱財主,他己經接到了告知,皇上可能近期會到現在的地麵上,上麵要求他們做好接待工作的同時,檢查自己的尾巴是否幹淨,如果有問題,及時處理,可不要到了皇上的手裏。畢學文說:“你最近可能沒有去歐陽延昭的府裏,沒有聽說這事,皇上出來可不是小事,真的發現了問題,可是沒有人能周旋的,說殺就殺了,對你說的這些尤其會招他的怒,良家女子,應當接受明媒正娶,不能硬來。薑香蓮不就是自願的嗎?她娘親到了後,你可以花一些銀子,哪有水不想向高處流的?”


    朱員外出了酒館後,也有點擔心時啟說的,他雖然嘴上強調了那種對應,可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他說:“老爺,我可不是為自己,那個女子我看了,到了我家裏,也裝不下她那種穿飾,隻有老爺的府門才能和她相配,你要不要去看看?”聽著就讓人讒言欲滴,畢學文要不是歐陽大人和他講,宰相己經劃定皇上的出行範圍,青石鎮是他此次出行的必經之地,到時要是薑家攔道叫冤,節外真的生出枝來,他不是提拔不成,可能還有滅頂之災。


    朱財主說:“你不會不知道,他們薑家的上人可是知府,是因為對抗上麵的變革離了職的,現在人還沒有找到,他敢攔道?不怕皇上震怒,將他們給殺了?聽說當時薑知府離開時,歐陽相爺就極其生氣,海捕文書都下過,現在時間長了,但皇上、宰相都沒有換,諒薑家不敢。”畢縣官歎口氣說:“我們這裏也沒有按照相爺變革,我到任後也是擔心,可好,上麵是歐陽延昭,相爺自己的兒子。不然,我早就上報了,這次,皇上到了,不知道是吉還是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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